第二章（已改）

身上的臟污和傷口都有被這些人類幼崽簡單清理了一番，而衣物的破損實在不是可以見人的狀態，好在戰鬥服的毀壞對他們人造天使來說不會影響什麼，在待機狀態下修復系統會對破損的地方和輕甲進行修復調整，只要內部系統再編成一段其他衣服的數據代替著就好。

西納普斯的審美似乎對人類來說有些過於暴露。赫菲斯托斯換了一套社畜們都愛穿的黑色西裝，連在內的襯衣都是黑的，很適合他隱藏在黑暗中，不會被輕易發現。

無法徹底消失形狀的雙翼縮到最小，緊緊貼伏在皮膚，在西服外套的掩蓋下便看不見蹤影。

赫菲斯托斯還是覺得自己的金髮過長了些，即便是還未及肩，他也還是厭惡這種能被人毫不費勁抓住在地上拖行的長度。一直綁在手上的絲帶就是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他隨手紮起了個小啾啾，不管他怎麼動，都不會在腦後晃起弧度。

第二日早上，丹尼爾被飄來的食物的香味給驚醒，本該是陰暗的小房間里也不知怎麼變得明亮了起來。天花板上被裝上了明黃燈，照出柔和的光，不會刺眼，充滿了溫暖的溫度。

「早上好，初次見面，我的名字是赫菲斯托斯，姓氏的話如果您喜歡可以叫我卡帕。作為幫助過我的報答，我可以達成您的所有願望，您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丹尼爾才剛醒，腦子裡還是一片混沌，聽和赫菲斯托斯才一個晚上就生龍活虎了，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吃痛的同時又牽動了嘴角昨天偷葯時被店長抓住打青的傷口，這下他就算再不清醒也得醒了。

他意識到這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而是是真實的存在。

昨天還狼狽不堪，全身都是傷口，發著高燒的人，今天就能生龍活虎的動了，看上去燒也退了，眼裡一片清明看不出有哪兒不對的樣子。

才吃了幾粒退燒藥連傷口都好了，這恢復的速度……難道就是變種人的優勢嗎？

正當丹尼爾想在問問他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地方，赫菲斯托斯搶先一步開口道。

「錢，權，力量。」

「他人的性命，痴迷您的女人或者男人，絕對忠誠的奴隸，您會想要哪兒個呢？」

丹尼爾沉默了一會，想到了童話書上的故事，阿拉丁撿到了神燈，他們好像撿到了個腦子不太正常的不靠譜的成年變種人。

也不知道是為了敷衍還是赫菲斯托斯的眼神太過真誠，他小聲的說出了自己這麼多年以來唯一的願望。

「可以的話，以後我們都可以不吃垃圾堆里撿來的食物。還有就是能把昨天偷來的退燒藥的錢給還回去，不管是什麼理由，偷竊還是不好的。」丹尼爾有些羞赧，他這麼多年以來都是帶著比自己小的兩個人撿垃圾或者是乞討過日，昨天還是第一次做了那樣不好的事情。

如此單純的願望不符合赫菲斯托斯的預想。

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從口袋中抽出一張萬能卡片，以他們人類為媒介許願需要金錢，受理了願望的卡片轉變為帶著翅膀的小機器人，待赫菲斯托斯輸入數額便開始吐錢。

一疊疊的美鈔堆積成小山，落地的聲音驚喜了另外的兩個孩子，他們都張大了嘴巴，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都覺得自己是還沒睡醒。

丹尼爾小臉煞白，拉住了赫菲斯托斯的衣擺，說道：「……這樣是不對的。」

赫菲斯托斯：「……」

最後他還是向人類幼崽的不安底下了頭，一把火銷毀了真·美鈔，在網上偽造了一張虛假的簡歷，應聘上了便利店的工作。

他的樣貌似乎在人類世界中很受歡迎。黑客入侵人類思考的能力都沒有用上。只是在那家成功應聘的便利店的老闆娘面前稍微的露出了一些最近手頭比較緊的意思，再加上一定看書學會的演技，就輕易打動了對方的心。

他成功預支了三個月的工資，代價是他上班的時長會比其他員工的要更長一些。

便利店三個月的工資比他一開始計算的還要多一些，應該是老闆娘好心多給的。這些錢足夠他找一個還不錯的房子先租著，還有結餘可以給那三個孩子買幾件換洗的衣服，藥店的錢也可以結清。

日常開支光是便利店這點是完全不夠供三個生活的，可他也不打算再去找別的事幹了，有便利不去用，人類的幼崽不懂變通，他做好表面，瞞著不說就行了。

安妮和喬尼在看見赫菲斯托斯回來的時候有些意外，但很快也掛上了甜甜的微笑迎接。

他們想的並不多，因為丹尼爾在赫菲斯托斯不在的時候說過，相信他其實也沒什麼，畢竟他們現在什麼也沒有。

「只要我們不去習慣，即使之後擁有的被收回，也不會那麼難過。」

安妮和喬尼覺得他說話很有道理，該開心的時候還是開心點好。

他們很謝謝赫菲斯托斯為他們做的一切，他們只需要懷抱感恩，在將來有機會的時候再報答回去就好。

沒有什麼信不信任可言，他們知道自己還都是些孩子，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樣子，對未來猜忌也無法避免意外和驚喜哪兒個先到來。

倒不如是順其自然，正如他們三人相識並在一起搭夥的那樣。

赫菲斯托斯帶著他們搬進新家，把唯一的一把鑰匙交到丹尼爾的手上，再次問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想要的嗎。」

喬尼傻乎乎的說：「可能……可能還想去學校讀個書？知識改變命運？」

安妮遲疑片刻，也點點頭說：「要是喬尼能去讀書就好了。」她跟丹尼爾的戶籍都在父母那裡，也就不報這種指望。

「……」他們每次的答案都超出他的預料，次數多了，赫菲斯托斯也就不那麼意外了。

他語氣平淡，只道了句：「你們人類可真是奇怪。」

丹尼爾問他：「你難道不是人類嗎？難道是外星人？」這年頭外星人來做客可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赫菲斯托斯反問道：「如果我不是人類呢？」

丹尼爾看了他一眼，只認為他是對自己身為變種人的不滿，語氣略帶安慰的意思說道：「無所謂，你對我們好，我們就對你好。」

赫菲斯托斯頓了頓，在心裡又說了一次剛剛的話。

你們人類可真是奇怪……

「學校的事情我會去解決，遇到危險，以你們最快的速度回家，呆在家裡就不會有事。」多的話赫菲斯托斯也不準備說，萬能卡片的原理沒什麼好解釋的地方，其中涉及的東西太多了，只怕是說了他們也不懂。

房子里新裝了網，桌上放了新的手機，新的電腦，這些全部都是由萬能卡片製作出來的東西，上面除了標誌性的翅膀，就沒什麼地方跟普通人類所用的沒有什麼不一樣了。

赫菲斯托斯給他們留了些現金和一張銀行卡就出了門，他還有班要上，估計要很晚才會回來，也可能今天都不會回來了。

三個小孩沒有多問，只說了句路上小心。

赫菲斯托斯換好工服站在收銀台前面，一邊給排隊的隊列結賬，一邊還要應付看上他的男男女女。

比如在餐巾紙上寫上聯繫方式希望他聯繫的，比如詢問他聯繫方式的，又比如更大膽些上手逗弄的。

他都當做是沒看見，笑容弧度不減不增，眼底一片淡漠。

連上這個世界的網路，赫菲斯托斯知道了很多有趣的東西。對頸脖間的鎖鏈增加了些認知障礙，所看見的人都認為是某種時尚飾品，不會朝變種人的那方面多想。

對未知力量的無知，才是普通人對變種人恐懼的來源。

這不合理。

起碼在西納普斯中，從來都只有強者說話的份。

在便利店打工的時間長了，赫菲斯托斯被偷拍了不少照片，有人傳到了網上，引起了一波小熱度。

照片中的他，在濾鏡下的他，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定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平時慵懶的貓咪偶爾也會踩著標準貓步，優雅而又高貴。一對藍眸不管在面對人時是有多麼的冰冷，都會在相機過濾下都會變得柔和且多情。

赫菲斯托斯的顏值在網上小紅了一把，來的客人也多了起來，雖然與網上看起來給人的氛圍不太一樣，但因為比照片更帥也就算了！問題不大！

店長笑得合不攏嘴，在打完進貨的電話，順口調侃了一句：「赫菲斯托斯真的沒有女朋友嗎。」

「沒有，暫時也沒有這個想法。」赫菲斯托斯雖然沒有回去的頭緒，但也不準備有對象這種累贅。

他的主人可不是善人。

在西納普斯暫且稱王米諾斯帶了個頭，也讓其他當權者有了針因為是人造天使所以才能隨便對待。

他讓妮姆芙前輩親手捏死她所飼養起的小鳥，所以他的主人也……

然而就算是再讓他們痛苦的命令也得笑著執行，不管是什麼都必須執行，不然下一個會被報廢的就是自己……

想到過去發生的事情，赫菲斯托斯的臉上表情有些許的僵硬，在面前準備付錢的最後一名女士面前強撐著笑容，紳士的說完：「歡迎下次光臨。」等人走了之後迅速垮下了臉，眼神里看不出一丁點情緒。

史蒂夫剛執行完任務回來，現在距離飯點已經過了很久，想著在便利店買個午飯可能會更快些，可沒想到剛排隊到自己買單收銀員突然就冷下了臉，他一時間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也不知道如何去問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惹惱對方的地方，只能付完錢之後說了聲謝謝，尷尬的走了。

娜塔莎發現史蒂夫買完午飯回來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便問：「隊長，難道工作結束之後不快樂嗎？」

「不，只是我好像被人討厭了。」

「別多想cap，可能人家只是不喜歡你的古板。」娜塔莎安慰道。

「我覺得買午飯跟我古板可能沒什麼關係。」史蒂夫覺得在這個古板上，他得爭執一下。

「那隊長你是不是又傷了人家小姑娘的心了？」

「是個男的。」

娜塔莎無所謂的聳聳肩：「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呢。」

史蒂夫：……

他該對自己的同事怎麼說才好呢……他真的只是好好的排隊結賬，突然就被討厭了。

怎麼現在年輕人的心思這麼難懂的嗎。

所以他是有哪兒惹對方不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