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義」字當頭

第一章 「義」字當頭

()鋼化玻璃感應拉門徐徐打開,張聰帶着猥瑣的奸笑走出來,懷裏珍而又珍的捧著一本厚厚的書。皮質的書面鑲著金屬護套,還有一個誇張的扣帶式密碼鎖,頗有種歐洲黑暗時代藏有秘法的魔法**味道。

「張聰,又是女武將的卡片?」從旁邊的小巷走出一人,正是張聰的好友范古。

「呦,范古,這麼巧,難道你也有想要的東西,才特地跑來這家店?」張聰露出一臉志同道合的壞笑。

「怎麼可能,我只是碰巧路過。瞧你這麼高興,一定拿到不得了的卡片了?」范古撓著頭,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嘿嘿,看了讓你嚇一跳。那,就是這張!」張聰展開那本厚厚的書,原來那不是書,而是一本精裝卡片集。

「哇,手腳都被咒符纏着,眼睛蒙住,身上的衣服這麼少,身材又火爆,這不是引人犯罪嘛。」范古驚嘆道。

「嘿嘿,厲害!」張聰得意的笑道。

「這次是誰啊?」范古問道。

「張角!」張聰道。

「你還真是,只要圖是女武將就什麼都行啊,連娘版的三國卡片也搜集。」范古嘆道,三國演義裏面英偉的人物形象完全被萬惡的宅文化腐蝕了。

「你錯了,這可不是只要圖是女武將就行,必須是美女武將,才能引起我靈魂上的共鳴。」張聰義正言辭的說道。

「啊,聽你講這些就頭痛,還是不說了。」范古揉着頭道。

「對了,你要幹什麼去?」張聰隨口問道。將書翻到第一頁,流着口水看着上面那張精美的閃卡。

「你果然還是最喜歡這張卡。」范古瞥了一眼,輕笑道。

「這可是我的第一張卡,而且你不覺得她很特別么?威風凜凜中透出嫵媚與羞澀,這種矛盾的結合真令人慾罷不能。」張聰露出一臉痴相,人中都拉長了半寸。

「這丹鳳眼畫得的確是風騷入骨,但這把大刀可也夠嚇人的,你小子當心偷雞不成蝕把米。」范古做了個斬的動作,又不懷好意的向張聰下身瞥了一眼。

張聰頓時打個冷顫,不自覺的夾緊雙腿。

范古一笑,仰頭看向天邊的夕陽,目光不經意的閃動着,頓了頓,問道:「一會你應該沒事?陪我去個地方。」

「好啊!」張聰隨口應道。

二人順着街道往前走,張聰只顧欣賞自己的收藏,沒看路,跟着前面的范古,不知不覺來到一片陌生的地方。四周寂靜無聲,沒有人,也沒有住家,甚至連天空中的星光也看不到,空氣中瀰漫着一層陰霾的薄霧,隱約一兩點藍色的火光閃動跳耀,詭異之極。

「范古,這是什麼地方?」張聰脊背生寒,緊張的抱住肩膀。

「沒什麼,很快就要到了。」范古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等等,這裏是墓地?我們市有墓地嗎,還是這種土葬式的?」透過薄霧可以看到一個個墓碑,上面書寫的外國文字更令張聰緊張。

「德古拉的墓穴!」范古忍不住笑道。

「范古,我們究竟在什麼地方,該不會是某個劇場的秘密攝影棚?偷偷進來可是犯法的。」張聰強笑道。

「不是哦,這裏是真正的墓地,是為了完成偉大的儀式而存在的神聖場所。」范古突然站住,猛回頭,直視着張聰的那雙眼中透出爍爍的光芒,咧動嘴唇,獰笑道:「對不起,說神聖不太準確,應該說,邪惡。」

「范古,你怎麼了?」張聰從未見過范古那種痴狂的表情,下意識的向後退。

「想走?已經太遲了。」范古在手腕咬下,鮮血噴濺,用力一甩,地面受到血氣,頓時浮現出紅光璀璨的巨大魔法陣。

「這是什麼?」

張聰轉身要逃,卻不知撞到什麼,被彈了回來。他伸手去摸,沿着魔法陣的邊緣好像有面看不見的電網,電擊的痛感從指尖傳來,連手肘也麻了。

「這究竟是什麼?」

「怎麼,難以理解?說的也是,畢竟現在是無神論的社會,了解黑魔法的人越來越少。這是喚魔陣,是召喚惡魔的魔法陣。」范古嘿嘿奸笑道。

「什麼?范古,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張聰猛然站起,狠瞪着往日的好友。

「在做什麼?不就是召喚惡魔。怎麼,有違你的道德觀,還是在埋怨我不該將你牽扯進來?」范古哼笑道。

「作為一個中國人,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廉恥心?」張聰憤怒的跺腳,拳頭攥得咯吱吱響。「是中國人,就用中國的法術召喚蚩尤,為什麼要用外國人的魔法?」

「……」

「怎麼樣,無話可說了!」張聰趾高氣昂的哼道。

「噗~~呵呵哈哈哈哈……你,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是一副阿宅的本色。」范古痴狂大笑,好一陣,又戛然而止,毫無徵兆,突然得叫人全身不自覺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面色陰冷,沉聲道:「這可不是你躲在房間看漫畫,學人家搞笑吐槽的時候,而是真正在召喚惡魔。知道召喚惡魔最重要的一環是什麼?祭品,活的祭品。要是沒有能夠令惡魔滿意的禁品,他們是不會聽從召喚的,而我的祭品就是――你。」

「你是認真的?」張聰第一次露出正經的神情。

「對,對,就是這個表情,這個冰冷的眼神。有時我真是很佩服你,就算面對這種詭異的場面,你還是如此冷靜,或者該說冷酷?直到現在,你都沒有向我抱怨過一句。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我背叛了友誼,拿你作為召喚惡魔的祭品,難道你就不生氣嗎?」范古提高嗓音叫道。

張聰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正如范古所言,那雙漆黑的瞳孔幽深無比,彷彿不帶半點人的感情。

「是啊,你是不可能會抱怨的,因為在你心中從來就沒將我當做好朋友,不是嗎?但無論如何,我接近你還是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造成你現在這副沒用的宅樣,但過去的你可是名副其實的品學兼優,文武雙全。像你這種優秀人才的靈魂正是惡魔的最愛,更妙的是你無親無故,又時常曠課宅在家裏,就算突然失蹤,也沒人會在意,真可謂是最理想的祭品。」范古仰頭奸笑起來。

「人總有一死,我倒是不在乎早晚,只是下地獄會有點麻煩。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上天堂,哪怕只是一剎那,讓我說一句話,三個字,就足夠了。」張聰淡然說道。

「沒想到你也有願望,遺憾的是被惡魔吞噬的靈魂既不會下地獄,也不會上天堂,而是化作惡魔的力量,被他支配,消耗,直至消失。」范古說着,魔法陣的光忽然變了,紅光彷彿是一道火柱衝天而起,將雲海衝散。

「時間到了!」范古從懷裏取出一把古老的匕首,刺在魔法陣正中,口中念念有詞的說着咒語。

魔法陣如同水面般出現波紋,地面在震動中變得柔軟,張聰好像陷入沼澤,緩慢的沉了下去。

「我果然還不想死!」在被淹沒的最後一刻,他仰頭看着蒼穹,被紅光吹散烏雲之後,露出幾顆不算明亮的星星……

魔法陣的光芒沉下,黑影浮動,勾勒出一個三米高的駭人輪廓。

「我的祭品在哪裏?」輪廓低沉的聲音悠緩的問道。

「誒?剛才不是已經給你,通過魔法陣……」

「我的祭品在哪裏?」輪廓微微顫抖,聲音充滿了憤怒。

「剛才真的已經給你了,就在你出現的前一刻。你,你該不會是想耍賴?」范古驚恐的叫道。

「沒有祭品,你就得死!」黑影化作濃煙沖入范古口中。

「怎,怎麼會?張聰,你究竟……去了……哪?」范古雙手捂著喉嚨,沙啞的發出最後的吶喊,搖搖晃晃向張聰消失的地方走了幾步,噗通摔倒。黑煙從他七竅飛出,他彷彿在一瞬間經歷了數萬年的時光,身體從脫水的乾屍到風化的飛灰,只不過短短一眨眼的時間。

「這是哪?」張聰睜開眼睛,四周黑洞洞的什麼也沒有。他知道自己懸在空中,沒有借力卻沒有往下落。

「我已經死了?一定是,所以才能飛。但至少躲過了被惡魔吞噬的命運……應該……大概……」作為幽靈他還是個新手,也不知道這裏是地獄的哪一層,自己該往何處去。

就在張聰胡思亂想時,面前突然出現一道門,門內光芒萬丈,灼人二目。他用手擋着,勉強眯着眼看過去。門中走出一個小東西,一尺高,好像復活節島上古怪石像的袖珍版。

「你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袖珍石像發出聲音。

「最重要的東西?你該不會等我說完之後,讓我留下來給你?」張聰苦笑道。

「你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袖珍石像沒有半點變化的問道。

「我都已經死了,哪還有最重要的東西?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過路費我是沒有的。」張聰無所謂的聳了下肩。

「你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袖珍石像完全無視張聰的話,仍舊問著。

「嗯,NPC!難道這裏會觸發隱藏劇情?也許告訴他比較好!」張聰托著下巴沉吟。

「你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這個!」張聰低頭看着懷裏的卡片集,點了點頭,舉給那袖珍石像看。

「很好,你可以走了。」袖珍石像往旁邊挪動稍許,讓出那道閃光的門。

「走?去哪?」張聰問道。

「去你該去的地方。」不等袖珍石像說完,從門內傳來一股吸力,將張聰拖了進去。

「穿越時空的旅者,依照亞空間的法則,為你解開洪荒的枷鎖,帶着神的恩賜,以使者的姿態降臨於世!」

隨着那道門關上,袖珍石像也消失在黑暗中。

「啊――」

「你鬼叫什麼?」憤怒的嬌嗔,跟着是制裁的鐵拳!

「誒呦!」張聰捂著頭,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一片樹林中,身旁站着一位難以形容的絕世美女。

那女孩與他年紀相仿,金髮碧眼,皮膚白皙水嫩,好像歐洲童話故事裏的公主。身上穿着藍底白邊的套裝,款式酷似三個火槍手中的制服。她頭髮很長,用一條藍色圍巾系著,直垂過大腿,鬢角處梳成兩條麻花辮,襯托出一股獨特的氣質。此刻她手裏握著根兩米長的粗樹枝,對面五六米遠,一隻恐怖的怪物正發出陣陣低吼,虎視眈眈的看着這邊。

「怪物?」張聰皺眉道。

那怪物主體像狼,體格卻比熊還健壯,脖子上有雄獅一般的毛,最奇特的是脊椎骨極長,好像魚刺般從皮膚里突出,連接着尾巴,使尾巴看起來好像一條多節鞭。

「是骨尾獾,很危險,因為它最喜歡的食物是人。」少女說道。

「這東西是獾?」張聰古怪的皺起眉。

「嘶~~~」骨尾獾發出威懾性的叫聲,露出兩顆與外形不符的門齒。

「我肯定這裏不是地球!」張聰搖頭嘆道。

「喂,我說你,還在等什麼?」少女踢了張聰一腳,不耐煩的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骨尾獾很危險,最喜歡吃人,你怎麼還不跑,難道想在這裏做餌食?」

「誒?哦,說的也是,那你留在這不怕被吃嗎?瞧你細皮嫩肉,在那怪物看來味道一定比我好,應該比我更危險!」張聰奇道。

「細皮……你,你你,你胡說什麼?你這人簡直……早知這樣就不該來救你。連裝備也沒帶,我真是自討苦吃。」少女紅著臉氣道。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妄自菲薄,你還是……」

「給我滾~~~~~」少女厲聲叫道,揮着木棍呼呼颳風。

「我走,我走就是了。」張聰邊說邊退,可沒走幾步就撞了東西。他還道是樹,可不等回頭,咕嚕嚕的低吼和那少女的輕呼聲同時傳來。

「糟糕!」張聰嘆了口氣,不需要確認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竟然有兩隻……都怪我大意,要是有劍在……」少女頓足,正想去救張聰,先前那隻骨尾獾見她走神,趁機惡撲過來。

「找死!」少女雙目閃過寒光,木棍橫掃,正打在那骨尾獾的身上,咔嚓一聲斷為兩半。但骨尾獾也因為這個衝擊,橫著飛出近五米遠,踉蹌著勉強撐住不倒。

少女逼退這隻,不作停留,轉身朝張聰跑來,可遠水不解近火,那隻骨尾獾已經張開血盆大口向張聰咬下來。

「我還不想死!」被淹沒在魔法陣時的想法再一次浮上心頭,張聰跌坐在地,本能的用手裏的東西格擋,舉到面前才發現是珍貴的卡片集,再想收回卻已經來不及了。

霞光綻放,卡片集前的虛空中浮現出一個比書面還大出三圈的「?」字,從閃爍的文字中猛然刺出一把利刃,冷若冰,形如月,寒光綻放,爍爍逼人。

「咆哮青龍,將膽敢向吾主展露獠牙的不義之輩盡數斬絕!」

也不知從哪裏傳來,清脆富有磁性的女聲,堅強又充滿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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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馬遜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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