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章 192白首之吻

第 192 章 192白首之吻

白首之吻若要使用,必須雙方同時心底念著對方,才能彼此互通心意。

謝蘅和趙瑾二人先前便特意做過約定,若無特殊情況,兩人在每日亥時時交流一二,確定彼此的狀況。

先前一段時間還好,但近來荊州與青州各有戰事,一旦兩軍交手,何時收兵,何時迎敵,往往無法估量,於是乎,距離二人上一次溝通,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四天。

有謝蘅從系統兌的葯,平陽侯目前性命已經無虞。

現在趙瑾那邊,有司馬辰,長公主,平陽侯,鄭衢等人,而謝蘅這裏,則有楚弋,鄭硯,陸平之,胡隨雨以及從偷襲南蠻便跟着她的一些心腹。

根據上一次交流的情況來看,西秦現在發生了一些情況,都說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大魏因政權更迭略顯動蕩局勢不穩,讓兩國再次有了可乘之機,這一次,趙瑾索性把方向放在了西秦的內部。

他並未告訴謝蘅自己打算如何具體行動,可仔細想想,也知道現在能夠撼動西秦現在的政權的人,那可不多。

第四次聯繫,許久沒有等到回應的趙瑾,這邊正猶豫着要不要嘗試第五次時,未曾想對面卻突然有了回應。

睡了嗎?

沒有。躺在床上的趙瑾,幾乎是瞬間給出了回答,與此同時,還不忘問道

幾日無法聯繫,你最近如何,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麻煩是有一些,南蠻在津河一地用了奇毒,牽制我軍行軍步法,現在軍營里,中毒人數已有八千餘人。

竟這麼多?

嗯。

那奇毒可有順利解決?趙瑾又問。

說起中毒,就少不得得說到胡隨雨。

謝蘅難得笑了笑,你不如先猜猜,我在荊州碰到了誰?

能讓謝蘅這麼問,這個人必定是二人都認識的。

趙瑾認真的感受了一下,有些意外,胡家姑娘?

謝蘅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趙瑾有些哭笑不得的回:你且忘了,我現在能感受到你心底想的是什麼?

這就是白首之吻這個道具的神奇之處。

真心相愛的人,可以彼此感知對方心下所想,謝蘅藉著這個道具與趙瑾聯繫,趙瑾只要不分神仔細感受,謝蘅想的所有東西,他都能知道。

因此,白首之吻雖然不錯,但在系統商城內,謝蘅和趙瑾還是第一個兌換使用的人。畢竟,一旦用了,今後二人可就再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

謝蘅先是一愣,緊接着就笑了,怪我大意,竟忘了你能感受到。

確定了猜測,趙瑾有些疑惑的問:她不是雙腿有疾,無法行走,怎會出現在荊州?

她是鬼醫傳人,你也知鬼醫治病,離經叛道,作為傳人,聽人說前線有奇毒,便隻身帶着兩個奴僕過來了。

聽完謝蘅的解釋,趙瑾一面有些詫異胡隨雨的大膽,一面又有些不放心道:我記得此人性格乖戾,先前還欲致我二人於死地,你與她碰上,她可有為難於你?

為難倒沒有。她有求於我,我又恰好救了她性命,這會兒人正在醫帳里,替魏軍配置奇毒的解藥。

竟讓胡隨雨在軍營里留下,一聽完這話,趙瑾的表情,便略微凝重了起來。

阿蘅,荊州情況如何,你具體和我說說。

明明自己還啥都沒說,沒想到寥寥幾句話,就被趙瑾發現了異樣。

謝蘅好笑道:倒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明明手中有可以變出許多良藥的法寶,先前在虎嘯關時,憑藉那葯,都能解了營中南蠻的毒藥,後來他爹重傷,服用之後也都快速恢復,就連昏迷了半年的護國公,在八月的時候也醒了過來,在這種背景下,謝蘅為何會留下胡隨雨,就變得十分奇怪了起來。

有好葯不用,要讓鬼醫傳人,還是一個和他們先前有恩怨的鬼醫傳人呆在軍營里,這人還是個身體有疾的姑娘,趙瑾哪會意識不到,謝蘅遇到了麻煩。

某人在等自己回答,謝蘅斟酌了一下,解釋道:說來也是奇怪,自進入荊州過後,我暗處的依仗,現在不知為何無法使用,也無法取得聯繫,所以,目前我不能立刻解決軍營里中毒的情況,只能讓胡隨雨這個鬼醫傳人前來幫忙。

她年紀雖小,但在學醫這一事上,確實有些本事和天賦,只要這毒是人造......

謝蘅本和趙瑾在解釋,但話說着說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卻是倏的愣了一愣,聲音隨即便慢慢弱了下去。

...人造?趙瑾那邊,最後只聽到了人造二字,謝蘅短時間內,想的東西太多太雜,那邊反饋過來的許多詞,趙瑾甚至從未聽過,因此不得不把自己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阿蘅,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格外龐大的老虎,進入荊州后莫名其妙失去聯繫的系統,荊州無數個戰場千奇百怪的南蠻士兵和手段,系統先前說的,有人對主系統進行的攻擊,系統世界發生的變化......

這一切......當真只是普通的兩國開戰?

沒有確切的證據,只是懷疑的謝蘅,不好輕易的妄下結論。趙瑾的話,算是把她從思量中拉了回來。

...沒,只是對荊州的戰事覺得有些奇怪......

這事我還得再觀察觀察,等有了情況,我再告訴你。

謝蘅現在不說,趙瑾也不急着一定要弄明白,他應了聲好,便把話題拉到了另一處。等到對完戰場上的情況,二人這才有閑暇,聊聊近來彼此的情況。

不過,謝蘅這邊才交了手,軍營里又發生了中毒事件,趙瑾也不好一直耗着她,簡單的說了幾句后,他便開始催促着謝蘅快些去休息。

謝蘅也確實有些困了,她兩日沒怎麼合眼,如今眼中的紅血絲十分明顯,便沒有矯情,幾乎這邊前腳剛掛斷與趙瑾的聯繫,她後腳就睡了過去。

心底所想沒了回應,與謝蘅不同的是,趙瑾卻還沒什麼困意。

荊州戰場的情況要比他想像的要複雜,青州這邊,必須儘管結束才行。

這麼一想,他便從床上坐了起來,隨即拿起了一旁放着的衣裳,就走出了屬於自己的營帳。

而謝蘅那邊,自和趙瑾交流過後,她心下就埋下了一顆猜忌的種子。

第二天,她專門找了些營中負責打探消息的探長,讓人吩咐下去,留意現在替南蠻出謀劃策充當軍師亦或是在這一次對魏戰爭中,發揮舉足輕重作用的人。

與系統失去聯繫約莫有十幾天,上次新年期間,失去聯繫也不過這麼些天。

若人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必然會露出蛛絲馬跡,一旦證實猜測,再是聯繫上系統,荊州危機或許能很快解除。

以上,便是謝蘅放在心底的計劃。

可惜的是,這個計劃還沒等來結果,戰場上卻是發生了新的變化。

古語常說,趁你病,要你命。

如今魏軍三萬人,有近一萬都中了奇毒,南蠻怎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

第二日的傍晚,就在謝蘅着急的等著胡隨雨第六十一個實驗者身體有所反應的時候,南蠻的軍隊,卻是突然對他們發起了進攻。

敵軍人數粗步看去,算不得多,但他們一來又是毒攻,魏軍再是厲害,面對大面積的毒氣,也只能狼狽避讓。

就這樣,南蠻的軍隊,對魏軍窮追不捨,魏軍最後只能棄城逃跑,讓南蠻成功佔領了津河城。

巫山上

安頓好士兵並做好部署后,看着山下坐落着的津河城,謝蘅一個人在山崖上站了許久。

鄭硯知道消息過來的時候,謝蘅身上已經起了一層夜露。

兩人一起並肩作戰近三四個月,從一開始的陌生質疑,到現在的熟悉信任,聽着身後的動靜,謝蘅沒有回頭,卻也知道來人是誰。

兩人並排站在一起,鄭硯朝謝蘅扔了個東西過去。

謝蘅抬手,把東西接了下來,瞧是個酒壺,她略微有些意外。

「山裏晚上冷,烈酒暖身。」

很快,鄭硯就對自己的這個行為進行了解釋。

心情不好,再加上這會兒身體確實有些冷,謝蘅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東西,倒是沒和鄭硯客氣,掀開壺塞,便仰面喝了一口酒。

在軍營里這麼幾個月,區區一口酒,謝蘅並不擔心自己會醉。然而,誰曾想辛辣的酒水,倒是讓她略微皺了皺眉,沒忍住問:「你這酒...哪兒來的?」

「瀘城。」

瀘城有另一個名字,叫酒城。

謝蘅笑,「沒看出來,你也好酒。」

鄭硯一頓,「只是怕遇到特殊情況,這才帶了一壺在身旁。」

「酒還是不錯。」謝蘅說完,就把酒壺塞好,重新遞了回去,「謝了。」

鄭硯接下自己的酒壺,想了想問:「站了這麼久,什麼時候回去?」

謝蘅斂了斂嘴角的笑意,「差不多了。」

「走吧。」

此行從津河城撤退,一則,是因為胡隨雨的解藥還未配出,二來,也是因為,南蠻手段過於卑劣,魏軍暫時還未想到迎敵之策,只能選擇退讓。仟韆仦哾

但是,被人欺負到頭上,謝蘅可不是被人打了不知道還手的主。

她給南蠻軍對在津河城準備了一份大禮。這一次棄城逃跑,其實也在她的計劃之中。

若要說有什麼在她的計劃之外,或許,也就只有那為了讓南蠻軍隊陷得更深,而主動請纓的三千戰士了。

這三千戰士,具是深中奇毒病入膏肓的一大批人,他們清楚自己或許活不成了,與其倉皇逃跑,成為整個魏軍的累贅,不如為國效力,讓自己死在戰場上,留下自己最後的體面與尊嚴。

戰爭有多殘酷,謝蘅其實心底都清楚。

無論是之前偷襲敵營一百人只活下的十一人,還是騎龍坳兩千人最後只活下的她一人。成千上萬人在帝王桌前可能只是一個符號,但在親自經歷這一些的謝蘅面前,卻都是活生生的人和生命。

他們有血有淚,有家人,也有屬於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

所謂戰爭,不過是上位者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而挑起的動亂。南蠻不可怕,南蠻將士也不可怕,最是可怕的,是那群統治者永不被滿足的野心。

鄭硯來找謝蘅前,謝蘅一個人想了很多東西。

這幾個月下來,她曾親眼看到過,早上還樂呵呵和自己打招呼的孩子,下午便為了一匹戰馬,死在了敵軍鐵騎之下,活活踐踏成了肉泥,也曾看到,被敵軍砍掉一隻手臂都沒有哭的少年,最後毒發時,哭着求她給一個痛快。

彼時那股無力感和悲憤感,在今日尤為強烈。

三千將士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聰明的將帥,都知道該怎麼選擇,謝蘅打仗不是行家,可她也不得不為大局考慮。

謝蘅心想,這戰場真他媽不是人呆的地方。

得有多強大的心境,才能看着這麼多生命消失在眼前,內心毫無波瀾?

她做出了最恰當的選擇,可她卻無法把這上千人的死亡,當成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因此,才會一個人在山崖上,看着下方的津河城,兀自發獃。

話說回來,短短几個月下來,犧牲的魏軍已近十五萬。

謝蘅誠然難過不已,可自古以來,想要停戰,要麼割地求和,要麼以戰止戰,反敗為勝。

就沖南蠻如此卑劣的行徑,想要讓大魏退讓,甭管新帝怎麼想,謝蘅絕對不允許自己這般窩囊,哪怕,她本身並不喜歡戰爭,也不想再看到更多的人犧牲。

有時候,越是退讓,對方卻並不會覺得,你這是為了國家百姓,只會讓人覺得自己軟弱好欺,然後加倍欺負於你。

戰事一旦興起,少部分人的犧牲,是為今後大部分人的太平,這個道理,在此次津河城適用,在今後的大魏乃至其他國家,依舊適用。

也正是因為心下清楚這個道理,謝蘅今晚才會這般難過。

但,她依舊不打算退讓。

犧牲註定在所難免,那至少,要讓這些犧牲,有所價值。

上位者的野心是挑起一切的根源,只要階級矛盾存在,上位者就不可能完全抹滅。

她謝蘅從軍,不為家族,也不為皇權,現在是這樣,今後也不會變。

階級矛盾存在上千年,謝蘅並不覺得自己一人能夠解決,可一碼歸一碼,今後會不會戰爭再起,那也得等現在的三國開戰先結束再說。

從津河城撤軍,旁的部署,謝蘅在眺望津河城前,已經有所安排。

犧牲了三千將士,鄭硯的心情也沒好到哪裏去,只不過,他往裏日就不愛笑,所以乍一看看不出什麼大的變化。

他理解謝蘅的感受,因此什麼都沒問。

現在這情況,南蠻手中的毒有多少,到什麼地步,誰都不知道。平地或是山谷,是最不合適的紮營的地方。是以山林就成了不二之選。

有樹木的天然屏障和大自然的凈化功能,他們容易隱藏不說,還能減少毒氣的危害。

二人回到軍營時,營里的巡衛正在來來回回巡視着。

這邊還未回到各自營帳,就有親衛看到謝蘅,快速的走了過來,「將軍!胡軍醫找!」

胡隨雨在這個時候找自己。

一聽人這話,謝蘅神色就略微有了變化。

她和鄭硯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旋即就轉了身子,朝醫帳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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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扮男裝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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