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破廟風波起

第五章:破廟風波起

亂世凄苦,世態炎涼,人間冷暖。

因為戰亂,雲海國邊境的交通早已癱瘓。

無憂和鋤頭,這一路跟着流民行進,儼然是進入到了乞討大軍。

不過好在,他們還有傍身的小金庫。就是鋤頭背起無憂時,一同撿起來的那個包袱。

這天,無憂和鋤頭兩個人,照常找了個犄角旮旯,偷吃麵餅。吃了一會無憂便覺得,總是能聽見吞咽口水的聲音。

無憂皺眉:「哥,你聽見沒聽見,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鋤頭大口咀嚼口中的食物:「沒有啊,你趕緊快吃吧。吃完還要趕路呢。」

聞言,無憂只覺得是自己多心了,繼續小口小口的咀嚼食物。

不一會,就在無憂咀嚼的正香時,咋然聽到一聲屁響。無憂的臉,頓時皺成了包子,並且接緊了鼻子,向著離鋤頭更遠的地方挪了挪,啞著嗓子對那不檢點的人說道:「放屁的時候請注意素質,離我遠點的同時,請注意把屁股掰開,這樣你的屁就會沒有聲音了,也避免了尷尬。」

鋤頭瞪了一眼無憂,同樣也嫌棄的捏緊了鼻子:「哪有你這樣的,自己放了屁,還振振有詞的冤枉別人。好在只是聲音大,沒什麼臭味。」

無憂立刻反駁:「我沒放。」

二人相視一眼,均是一臉的嫌棄,都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鋤頭這時才意識到,這裏除了他們,真的有其他人在。

二人對視一眼,均懷疑聲音是從身後的破木堆裏面發出來的。雙雙跳開,轉身望向身後的破木堆「誰在那裏?」

只見木堆裏面,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盯着他們手中的麵餅,時不時還吞咽著口水。

兩人心下稍定,無憂見那女孩衣服膽怯的樣子,再不忍苛責:「出來吧。」聞聲女孩怯怯懦懦的從木堆中爬了出來。

鋤頭見這女孩又瘦又小的,身材也乾巴巴的。雖怯懦,卻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們手中的食物。生怕被搶了餅子,反手就把餅子藏在自己的身後,女孩看不見的地方:「你幹嘛躲在這裏偷看我們?」

那女孩的眼中彷彿只有那餅,見鋤頭把他的餅藏在了身後,轉而緊緊的盯着無憂手中剩下的那半張餅:「我餓。問道這裏似乎有事物的味道就來瞧瞧。我......我就看看。」

無憂長嘆一口氣,被她那一個屁嚇得,也再沒了什麼食慾。又見她不哭不鬧,不言不語,不聲張也不搶餅,只是默默的盯着她的餅看,心下一軟,於心不忍的把那小女孩從拉進了些,問道:「你幾天沒吃飯了?」

女孩想也不想答道:「兩天半了。」

聞言無憂把她手中的半張餅子,塞給女孩。

女孩接過餅子也不道謝,生怕她後悔又要回去似的,一口便狠狠的刁住了那餅子。

鋤頭見她又爛好人,氣惱的從他的餅子上掰下一半遞給無憂。這不是無憂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他們的乾糧都快不夠了。可他又不忍心這樣的無憂挨餓,只好陪着她一起少吃。

女孩吃的狼吞虎咽毫無停頓,一眨眼的功夫,她手上的餅子已經消失殆盡。噎的她止不住的開始打嗝。

看的無憂都呆了,她從沒見過一個人的吃相像她一樣,好似倉鼠。

見她實在噎的不行,鋤頭沒好氣的把他們的水遞給她。

接過水,女孩猛喝了兩口,才順了氣。

喝過水,女孩的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下來。她抱着空水壺,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兩人面前。「咚咚咚」的,猛磕了三個響頭。

無憂被嚇得不清,趕緊把小姑娘扶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並且,開始檢查她,有沒有把自己的額頭給磕破了。

女孩眼眶仍然是含着淚水:「我叫安安,俺爹娘說,這世道,能給口飯吃的都是好人了,能給飯吃的,就等於是在分命給他人,叫我一定要懂得感恩。以後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對你們好。」

二人對望一眼,從此以後,兩人的身後,便多了一條名叫安安的小尾巴。

安安和鋤頭一樣,生在鄉下,只有這麼一個小名。因為雲海國的鄉下,為了讓孩子在亂世平安長大,向來在成年前只叫一個好養活的小名的。待得成年後才能有一個像樣的大名。

此後的一段路上,三人便相依為命。雖然混在流民中,總是被人趕來趕去的,苦不堪言。但三人在一塊,也漸漸的有了家的味道。

無憂很是滿足於有大哥,有小妹的日子。

她聽安安說,她本來是有爹娘的,只因為她父母常年疾病纏身,缺衣少食,又沒有藥石醫治,便相繼死去了,只留下安安一個人。安安只記得父母告訴他,去臨天就能有機會活命。便一路跟着流民,想要去往那有衣有食的繁華之地。

每每聽到此處,無憂都會想,她的爹娘,是否也如同安安的爹娘那般死了。所以她才會在神水鎮的戰場上醒來,並且不記得自己的姓氏,說不定無憂也只是她的小名而已。但她又實在是解釋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又擁有質地那樣細膩的裏衣,和裝滿值錢物件的包裹。

每到深夜人靜是,無憂總是止不住的想,她的父母是誰,她又是誰,可無論她怎麼用力的想都是想不起來的,鋤頭告訴她也許她的腦袋曾受過創傷,才會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雖然長途跋涉有些苦,但靠着無憂那個裝滿食物和值錢物件的包裹,也讓幾人對未來充滿期望。

一路上,他們仍舊是避開人群,偷偷的吃東西。

不過也因為多了一個人,他們的糧食,明顯的不夠抵達臨天了。現在鋤頭會計算著時間,按量分配,仔細食用,絲毫不敢多吃一點點。

每當無憂和安安餓得不行的時候,他都會掰給她們一小塊餅,讓她們就這水,慢慢咀嚼,自己卻捨不得多吃一口。

雖然鋤頭每次都會把東西藏得好好的,避免讓他人看到。

但是時間久了,難免還是會被有心人注意到。

這天晚上,三人隨着流民,一起落腳在一個破神廟內。廟中供奉著臨海國的神明水神。但顯然這裏已經許久都沒有香火供奉了。水神娘娘的神像上早已擠滿了灰塵和蜘蛛網。就連神廟外面的大門也丟失了門鎖。不過好在,這裏還能為人們遮風避雨,還算是個不錯的休息睡覺之處。

三人在破廟外,匆匆的分吃了半張餅子,然後一起進入廟內,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暫且睡一宿。

鋤頭將背着的被褥放下,對着神像拜了拜。又用衣服裹着無憂的小包袱枕在他腦後,示意兩人躺下:「這麼些天了,總算是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了,讓好好睡一覺了,再出發吧。」

三人擠在一起,同蓋一床被褥。

剛一合眼,就有一個一臉賊相,精瘦精瘦的男子,向著他們三人所躺卧之處走了過來。只見他靠近蹲下,一把便搶過鋤頭腦後枕着的包裹,復又站起身來。

鋤頭因為失去了枕頭,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這可是他們三個的命根子啊,可不能被搶走的。他見那人手中拿着他們的包裹,趕忙伸手拉住包裹一角,想要搶回來。

那人雖瘦,但到底是個成年人,力氣比這三個小鬼還是要大上許多的。

那人不由分說的一腳踹開鋤頭。轉身欲走。

被踹倒坐地的鋤頭,仍然是不死心的起來,拉扯住包裹,死也不放。

這時,感覺到動靜的安安無憂也醒了。

安安起身,眼疾手快的,拉住包裹的一角,緊緊攥住不放手。

那可是她們以後生活的希望和依仗啊!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的錢,怎麼能捨得放手呢?那裏面的錢足夠他們到了臨天買一間小屋,和許多的吃食了。

那男人沒有想到安安會如此執著,小小的身軀里,居然能迸發出這麼大的力氣。心下更加肯定包裹內,有值錢的重要東西。

這邊,無憂也死死的,抱住那人的大腿不撒手,那男人因着,餓了許久,一時之間兩邊竟僵持不下。

男人凶窮極惡的發起狠來,伸出右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安安的臉上,這包裹裏面的所有東西,都是他的,誰都不能和他搶。想到這裏,男人急中生智,猛地鬆開拉着包裹的手,讓正在牟足了勁與他對抗的幾人,因着失去牽扯力而重重的向後倒去。

這突如其來的撤離,讓安安結結實實的向後摔了一個大跟頭,「咚」的一聲頭,便磕在了地上。

男人也顧不得吵醒廟內的其他人了,嚷道:「沒爹沒娘,沒教養的死孩子。趕緊撒手,不然就打死你們。」身後便開始施展拳腳了。

只見,那男人一巴掌,率先扇在了離他最近的無憂臉上。無憂的左半邊臉,登時紅了一大塊。

到底是成年人,即便是餓了幾天,力氣也不是幾個孩童可以比的。

那男人,三兩下便打翻了幾個小孩,一把奪過包袱,反身又踹了鋤頭一腳,踹的他好半天都直不起腰。

男人似乎仍然是覺得不解氣,即便搶回了包裹,還是在毆打向前讓他吃了桶的鋤頭:「讓你搶,讓你搶,踹死你,踹死你。」

無憂見男人踹鋤頭踹的越發的狠了,像是想要踹死鋤頭似的,便不要命的,抱住了男人的左腿。

男人想都沒想,便拖着被無憂包住的大腿,墩身抄起地上的破木棍,向著無憂的後腦勺打去。

安安剛剛摔到了頭,此時才爬起來,模模糊糊的看見,那男人輪起棍子,就要打向無憂。

縱身一躍,抱住了無憂的後背,便替她擋了這一棍子。

誰知這一棍子,就這樣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安安後腦上。只一瞬間就有血,順着她的後腦勺流了下來。

無憂只察覺到,身後的安安一下子便失去緊緊抱住她的了力氣,更有液體,滴落在了無憂的脖頸間,無憂鬼使神差的,鬆開了死死抱住男人大腿的手,回身,反手抱住安安。

淚水從無憂的眼角滑落,她有些慌了:「安安,安安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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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目囚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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