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6）

回想起季沫之前的打扮，楚婼覺得那個偷窺狂，和多年前那起案件的罪犯有幾分相似。

見不得女生打扮得好看，尤其那種追求者特別多的女生。

據悉，因為那起案件，還破獲了其他類似的案子，這些人還有一個專門交流的群。

知道得這麼清楚，因當初有一個受害者是她的室友，也是她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

一個前途無量的醫學生，只因為長得漂亮了些，穿得好看，為學業拒絕所有的追求者，便被仇女狂記恨上丟了命。

她還記得兇犯當初在法庭上的言論，說她那好友整天穿得花枝招展，不就是想出來勾引男人，釣魚，是個賤貨嗎？吊著那麼多男人，又不給他們希望，這就是賤女人，該死。

據了解，那兇犯之所做這種殘忍事情的開端是，他的女友和他分手，選擇了一個更好的結婚對象。她那位好友，只是被他的憤怒牽連。

現在想起來，她都有一種想用手術刀劃破兇犯喉嚨的衝動，讓他親眼看看鮮血從脖子上流淌下來的場面，體會生命一點點流逝的絕望。

「楚醫生，你怎麼了？」季沫對人類怒氣，煞氣的感知非常敏銳，一下感覺到楚婼在生氣。

楚婼收回身上的氣壓，搖搖頭，平淡的回答：「沒事。」

「楚醫生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沒事。」季沫放下手機，「如果有什麼煩惱，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分享，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就好了。」

楚婼不太想提及從前那些令人不開心的事，說出來只會給季沫增加恐懼。

「那麼就這樣說定了，以後加班先給我電話或者消息，天黑不要離開公司。」

如果遇到多年前那種要命的仇女狂，就季沫那個小身板，準備得再多，都不可能反抗得了。她這麼多年，還保持著應該有的體能訓練，有這個原因在其中。

季沫看楚婼不太想說，便沒再多問。每個人都許多秘密，不說就是不想說。

楚婼離開季沫家，在網路上訂了一個望遠鏡，她想將那個仇女狂找出來。

季沫每天回家，都要看看監控，目前還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到她家門口，窗戶那邊，暫時沒有什麼異常。

每天走到樓下，還有下班回到小區，她還是能感覺到有什麼人在窺探。這種敏銳的感知力，不清楚的還會以為她有病。

可能是大白天，仇女狂即便盯著她看，也不敢下手。季沫從來不單獨去一些偏僻的地方，能不在一個地方逗留就不逗留，就連拿外賣都是先讓外賣員放在門口，看著監控里沒有人，再出去拿。

在家裡，她還進行了一些體力訓練。

奈何這具身體素質不行，最多只能讓力氣稍微大點，跑得快點，和男人打架，她覺得很懸。除非給她幾年時間，還有一定的勝算。

練習體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因為坐地鐵，她不能帶太危險的工具。

今天晚上她要加班，初步估計得到十點鐘，回到家就很晚了。想起和楚婼的約定，季沫也沒有客氣，給楚婼打電話，不過沒有人接，應該是在忙，她發了一條消息，說明這邊的情況。

大概在九點鐘的樣子，楚婼給她回消息，說已經到她公司旁邊的咖啡廳等她。

季沫心裡還是有點過意不去，楚醫生心腸太好了。果然和周婆婆說的一樣，楚醫生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下班她去咖啡廳找到楚婼，楚婼在玩手機。

季沫走到楚婼身邊，無意間看到手機界面內容，是一條關於獨身女子在小巷子被人襲擊的新聞。

「楚醫生。」

季沫發現，楚婼盯著手機界面上的新聞內容，臉色很不好看。

她甚至感覺到了，來自楚婼身上的殺氣。是的，沒有錯，真的是殺氣，對這樣危險的氣息，她最為敏銳，那氣息冷得叫人膽寒。

「楚醫生？」季沫又喊了一聲，楚婼終於回神過來，看到是她后，身上所有危險的氣息消失不見，又變成了那個有些冷艷的女人。

前提是，不要和她太熟悉。季沫熟悉楚婼之後，只會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溫和心腸好的女人。

「楚醫生，你在看新聞？」

楚婼點點頭：「無意間看到的推送，」或許是剛才那個新聞給楚婼造成了不怎麼好的印象，她話多了起來，「死者今年才二十歲，職業是幼師，嫌疑人已經被抓住，正是她班上一位學生的父親。襲擊她的理由很可笑，竟然是無意間碰見，這位老師在平時逛街穿得太暴露，覺得這樣的老師會給他的孩子造成不良影響，我看這個人心裡有病。」

楚婼聲音低低的，難以言語的壓抑。

季沫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在末世其實見慣了，太多因為一個小小理由就殺人的場面。甚至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惹得那些異能者不快。被打一頓，羞辱一頓，這些都是輕的。

她很厭惡這樣的方式。

和平年代，依舊有那種一言不合就想奪取別人性命的人，不過在和平年代有懲罰，那些人的罪惡不敢明目張胆的暴露出來。

就像是現在，有人想要她的命，卻不敢登門，也不敢白天動手，只能暗戳戳的盯著她，尋找機會。她有了逃生的機會，避免殺身之禍。

「在想什麼？」

楚婼比季沫要高半個頭，見她在發愣，拍了下她的頭頂：「那麼入神？是被剛才那個新聞嚇到了？」

「到沒有，我準備很充分，」季沫確實沒有被嚇到，她不怕危險，只是不想死，想活著而已，不過她想安慰一下楚婼，「有楚醫生送回家，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也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楚婼果然被這句話安慰了，輕聲回答：「是的，我同你一起回家，不用害怕。」

有她在，那些有病的傢伙，是傷害不了季沫的。

「楚醫生確實很厲害，要是壞人出現，肯定兩拳就將人打倒了。」季沫誇讚毫不吝嗇。

楚婼輕聲一笑，她可不止有拳頭，還有兜里的手術刀，她還知道割哪兒最疼，割哪兒能快速沒命，更知道割哪兒能在最清醒最痛苦的情形下丟命，搶救都搶不回來。

季沫又感覺到了來自楚婼身上那種涼涼的殺氣，這種殺氣和末世那些人的殺氣不一樣。

末世人的殺氣是邪惡的，渾濁，複雜的。

楚婼身上的殺氣，只有一種感覺，冰冷，卻又叫她不怎麼那麼害怕。

她不太明白，楚婼可是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怎麼動不動就露出殺氣呢？

在季沫上車的瞬間，她聽到腦海里滴的一聲，突然驚醒。

系統444號：【恭喜44號宿主，觸發支線任務。】

季沫心裡回應：「炮灰還有支線任務嗎？」

系統444號：【沒有任務，怎麼得獎勵，到時候怎麼度過困難的世界？這可是比較特殊的任務，你第一個世界就觸發了，說明44這個編號挺好的，之前你還嫌棄的不得了。要是別的宿主，能跟本系統差點重號，都要高興得磕頭。】

季沫：「不至於。對了，444，你手底下有多少個宿主？」

系統444號：【五十來個吧。】

季沫心裡一沉：「都比我先來？」

系統444號：【是啊，都是你的前輩，就是不太省心，話說你倒是省心得多，至少現在還沒有給本系統惹出奇怪的麻煩。】

「所以，444，你可以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他們比我先來，而44這個編號，你一直沒有發出去，是不是他們撒潑耍賴不要，你沒辦法，只能塞給我？」她算是明白了，系統也曉得欺負老實人。

她之前只想著能活就不錯，這個系統還行，沒想到她被坑了一把。

系統444號覺得不太妙，趕緊轉移話題：【44號宿主，支線任務，你要不要看一下？】

「看吧。」編號這個事，季沫也不執著，剛剛觸發的支線任務，她還是有點感興趣。

系統444號：【支線任務：阻止大反派楚婼犯罪，引導她走上治病救人的康庄大道。】

季沫有些吃驚：「楚醫生那麼好的人，人漂亮，心腸好，溫柔善良，她怎麼可能是大反派，還要犯罪？不可能！444，你是不是壞了，要不要回去檢修一下？」

系統444號：【完成支線任務，獎勵高級武功秘籍一本，學習之後，限一個小世界使用。】

季沫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問：「楚醫生真的會變壞嗎？就算變壞，一定是被人害的，她不像個壞人。」

系統444號：【我說過她是壞人了嗎？】

季沫：「那你說她要犯罪。」

系統444號：【對啊，她在這個世界有些行為，就是犯罪。如果不是這些行為，以她的醫學本事，一定能救治許多人，在醫學界上發光發熱。你就說，干不幹這個任務吧。】

季沫：「干，楚醫生本就該治病救人，資料發給我。」

系統444號：【發你了，另外本系統提醒你一句，本系統可是非常優秀，高級的系統，不要造謠系統壞了。】

季沫暫時不想理系統444號，編號的事情她還有點介意。

她閉上眼睛，開始看楚婼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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