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番外完

本番外完

華燈初上,夜色漸濃。

華都總局之內,整個重案組都在為了這一起少女綁架案加班。

陸俊遲看着資料上辛建白的相關資料問:「嫌疑人資料上寫的是單身?」

夏明晰點頭:「對,沒有妻子也沒有兒女的記錄。」

曲明在一旁補了一句:「我懷疑他的兒子沒有上戶口,或者是上到了親戚名下。雖然已經是現代社會,但是華都南郊那個地方特別亂,臨着鄉下,村子裏還有小孩子是黑戶。」

按照嚴小蕊的供詞,這個男人可能有不止一個兒子。

那些孩子可能被隱藏起來了,也可能早就被賣掉了。

陸俊遲又問:「之前的目擊者辨認過了嗎?」

夏明晰道:「剛剛聯繫到了,那位阿姨說,當晚綁架的不是這個男人,沒有他這麼老。應該是他的『兒子』動的手。」

她說到這裏遞給陸俊遲一張單子:「我們發現辛建白有幾處房產,還有幾間倉庫,在他的資產之中,我們發現了一輛汽車,是黑色的,經過目擊者確認,和當時帶走受害人的車輛型號相同。除了這輛車,他還有一輛很舊的小麵包,也和嚴小蕊的供詞可以對應。」

陸俊遲道:「不要打草驚蛇,我們稍後帶隊直接過去。」

曲明問:「今晚就行動嗎?」

陸俊遲點頭:「對,越拖下去少女們就越發危險。」

曲明:「好,我馬上聯繫刑警隊那邊,進行準備。」

辛建白租了幾處倉庫,每一處都不大。

蘇回看着地圖上那幾處倉庫的地點標識,那些女孩,究竟會被關在哪一處呢?

他沉思了片刻,對喬澤說:「你去調取下交通監控,辛建白車輛的違章記錄,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行車路線。如果兇手是他,他在非正常取貨時間,例如下班時間,或者是晚上,經常去的那一間倉庫,應該就是藏着女孩的那一處。」

所有數據很快收集齊全,他們圈定了一處倉庫,喬澤把之前衛星拍攝下的現場遠景照片給嚴小蕊確認,很快得到了證實。

這時候,搜捕令也批了下來。

深夜,幾隊刑警迅速集結,所有人全副武裝,向著華都南的方向開去。

為了保證蘇回的安全,陸俊遲讓他跟着自己上了指揮車。

整個城市都在一片夜色籠罩之下,警車快速開過街道。

蘇回沉默著看向窗外,陸俊遲在一旁,握了一下他的手。

忽然之間,陸俊遲發現暗夜之中騰起了火光:「好像着火了!」

曲明辨認了一下方向:「那裏可能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他們現在還不明情況,不知道是兇徒感覺自己快要被發現在毀屍滅跡,還是發生了什麼狀況。

「打電話給火警,大家儘快趕過去!」陸俊遲迅速決斷。

開車的曲明連忙加了一腳油門,加速向那個方向開去。

希望一切來得及!

.

就在幾分鐘以前,三名女孩已經陸續爬出了洞穴,周圍一片安靜。

現在已經是夜晚,根據她們的經驗,這個時候守着倉庫的人準備睡覺,並不會實時查看監控。

等齊可欣和譚琴躲在了門口處。

何嬌嬌跑到了屋子的另一端,她神色凝重地點燃了一張冥幣,然後丟在了箱子裏。

紅色的火焰很快就點燃了那些紙張,火焰蔓延開來。

迅速的,屋子裏的紙車,紙馬紙人還有元寶都被點着,火舌把一切吞噬進去,燒得劈啪作響。

那些黑色的紙屑在空中飛舞著,像是無數黑色的蝴蝶扇動翅膀。

金色的紙紮人散落出來,猶如陰兵過境,鎖人魂魄。

呼呼燃燒的火焰之中,似乎夾雜了無數的冤魂,於這冬日夜晚被釋放而出。

何嬌嬌裹着被子,迅速跑過來和其他兩名女孩會和。

屋子裏的易燃物很多,火勢不停蔓延。

濃煙冒了出來,溫度開始升高。

這段時間是最難熬的,女孩們嗆咳著,躲在角落裏,橙色的火光映照着她們稚嫩的臉龐。

她們蜷縮在一處,用濕毛巾捂著口鼻,睜大了雙眼,等待着……

等待着,這場大火被人發現。

眼前的紅色火苗逐步蔓延到了整個房間,焦糊的味道不斷傳來,皮膚都感覺到了灼熱,火舌舔着她們的肌膚,引燃了她們的衣角。

每分每秒都成了煎熬。

死神彷彿已經舉起了鐮刀,準備隨時割取她們年輕的生命。

女孩們咬牙忍受着,她們沒有感覺到恐懼,反而感覺到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她們希望這把火能夠把這座魔窟燒得乾乾淨淨。

終於,住在外面的人聽到了異響,發現了這裏著了火。

「艹,着火了!」

「快他媽救火!」

「滅火器呢?」

外面傳來了叮叮咣咣的聲音,隨後門被人打開了,裏面的女孩等的就是這一刻。

隨着一股火浪,三個女孩一擁而出,向著不同的方向跑去。

「艹他媽的!那幾個女的跑了!」

站在外面的正是這裏的老闆辛建白,還有他的幫凶。

辛建白拿着滅火器往房間里噴去,但是面對熊熊烈火,那點滅火器噴出的粉末不過是杯水車薪。

「爸!現在怎麼辦?」那個年輕人喊了一聲。

辛建白的臉都猙獰了起來,一雙眼睛血紅著:「去抓那幾個女的!不能被人發現!」

男人追了出去,三個女孩慌不擇路,跑向不同的方向,他猶豫了一下,去追跑得比較慢的齊可欣還有何嬌嬌。

跑在最前面的譚琴已經逃出了倉庫,前方一片黑暗,她大叫着:「救命啊!殺人啦!」

少女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身後。

三年了,她第一次跑出了那扇門,呼吸到了潔凈的空氣,感覺到了夜風吹在她的身邊。

女孩尖利的慘叫聲劃破了夜空,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太黑了,譚琴根本看不清腳下是什麼,她慌不擇路地往前跑着,跌倒了也馬上爬起來。

她不敢停。

直到她跑出去了幾十米遠,撞到了一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個子高高的,有些壯實。

「救命……救命……」

譚琴顫聲喊著,她剛才吸進去一點濃煙,這時候頭暈得厲害,她被那個人扶住了。

「別怕,我是警察。」

譚琴聽到男人說了這一句話,怦怦的心跳逐漸緩和了。

這個職業,這簡單的兩個字,就帶給了她無窮的安全感。

像是暗夜裏驟見了光明,讓她平靜下來。

精疲力盡的譚琴終於倒了下去,暈倒在男人的臂彎里。

此時,何嬌嬌和齊可欣也在跑着,她們剛剛跑出了倉庫的門口。

在之前,何嬌嬌就被男人打傷了腿,跑得有點慢。

她踉蹌了幾步,手被那年輕男人抓住了,男人抱着她,拚命想要往回拉。

「救命!」何嬌嬌驚呼了起來,她拚命掙扎踢踹著,想要擺脫男人的桎梏。

齊可欣本來已經跑出去幾步,這時候卻猶豫了。

她忽然返回頭來,拉住了男人的手,張開嘴狠狠咬在了男人手上。

她雖然身體虛弱,但是這一咬下了狠力,竟然從男人的手上生生咬下來一塊肉。

男人啊地發出了一聲凄厲慘叫,把她甩開,打了她一個耳光。

齊可欣脫力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何嬌嬌奮力一掙,掙開了男人抓着她的手。

男人低罵了一聲,掏出一把刀子,面目猙獰著,想要揮刀砍向眼前的兩位少女。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槍響。

是沖在最前面的陸俊遲果斷拔槍開槍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避讓開了兩位少女,直擊了男人拿刀的那隻手。

子彈劃過二十餘米的距離,準確地擊中了目標。

隨後陸俊遲跑過去,拉過了何嬌嬌道:「躲在我後面。」

何嬌嬌站起身來,她回頭看到那個男人的肩膀中槍,還想要攻擊。

有其他警員跑了過去,按住了他的肩膀,給他帶上了手銬。

「警察!不許動!」

「辛建白呢?」

「可能還在裏面!」

「消防到了嗎?」

屋外的草地上,一片嘈雜。

陸俊遲剛準備走到前方扶起倒在地上的齊可欣。

一名中年男人就忽然從火屋裏跑了出來,男人到了齊可欣的旁邊,拉起了她的頭髮。

他的手上拿着一個不小的電鋸,此時電鋸已經打開嗡嗡作響。

「別過來,你們都他媽別過來,誰要過來,這個女的馬上就得死!」中年男人叫得歇斯底里,他一邊說一邊揮舞着手裏的電鋸。

電鋸劃破空氣,發出嗡嗡巨響。

「把槍放下!要不我殺了她。」男人叫着,他拉扯著齊可欣的頭髮,把她往前拽著。

齊可欣此時已經虛弱極了,她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少女癱倒在地上,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陸俊遲認出,男人就是之前嚴小蕊指認過的辛建白,他想要往前走,辛建白又是一揚手裏的電鋸。

電鋸飛速轉動着,那是能夠削筋斷骨的力量,稍不留意就會奪人性命,即使碰到皮膚都有可能引起重傷。

「你不要衝動。」陸俊遲矮下身,把手裏的槍當着他的面放在地上。

辛建白急速喘息著,望着周圍包圍着他的警察們。

現場有十幾名警員,身後烈火燃燒着,濃煙滾滾,他在思考着,應該如何逃走。

陸俊遲說:「她已經沒法走路了,根本做不了你的人質。我換她,可以嗎?」

辛建白看了看已經倒在地上的齊可欣,又揮了一下手裏的電鋸:「不行,要女的!你找個女的來當我的人質!」

陸俊遲舉着手往前走了一步:「好,我們馬上通知,找女的來做你的人質。」

辛建白咽了一口口水,指着他身後的何嬌嬌:「不能是女警察!讓,讓她來。」

陸俊遲扣了一下何嬌嬌的手,不讓她讓前:「她的腿也受傷了,帶着她,你也跑不遠。我們會給你滿意的人質。你還有什麼要求?」

「放了他!」辛建白舉著電鋸,指了一下剛才被他們抓到的人,他在高度緊張之中,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我,我還要車。」

陸俊遲走到了那帶着手銬的年輕人身邊,拉着他往前走:「只要你保證人質的安全,我們都滿足你,你想想還有什麼其他需要的,我馬上電話,和領導交涉。」

「我……我……」辛建白思考起來。

就在這時,陸俊遲動了,他把那年輕人往前一推,那年輕人就沖着辛建白方向踉蹌了一下,可是那年輕人帶着手銬,又受了重傷,根本沒能走遠。

陸俊遲卻藉著辛建白愣神的機會,躲過了他的視線。

等到辛建白髮現他時,他們兩個相隔不過兩米,辛建白舉起電鋸想要砍向陸俊遲。

陸俊遲的速度很快,一個矮身閃過,直擊了辛建白的小腿,隨後手肘直抵辛建白的後背。

那個電鋸很大,看起來就非常沉,辛建白年齡已經五十多歲,舉著半天,胳膊早就已經無比酸痛。陸俊遲連擊之下,他馬上失去了平衡,瞬間往前跌倒,巨大的電鋸旋轉着,嗡地一聲切入地面,帶出一片泥土。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旁的齊可欣被嚇得啊得叫了一聲,馬上被其他警員拉倒了安全地。

辛建白還想反擊,舉拳擊向陸俊遲。

看他失去了武器,陸俊遲不再保留,一腳揣在他腹部把他擊倒在地。

辛建白咳著,還想爬向電鋸。

陸俊遲從身後抽出帶着的第二把槍,直指他的頭部:「別動!」

危機解除,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馬上其他的警員上前,收起了電鋸,把齊可欣帶到了何嬌嬌的旁邊。

兩個女孩劫後餘生,抱頭痛哭着。

面對這一切,她們有一種不真實感。

得救了,真的得救了,她們終於活着等來了這一刻。

陸俊遲脫下了外衣,給何嬌嬌披上,那邊曲明也把自己的衣服給了齊可欣。

頓時,女孩們快要凍僵的身體被溫暖包圍了。

救護車駛了過來,有警員過來準備把她們帶到車上。

何嬌嬌最後回望了那熊熊烈火之中的壽材倉庫一眼,隨後轉頭,她不用人攙扶,一瘸一拐,倔強地向著救護車的方向走去。

齊可欣也擦了一下眼角的淚。

她噩夢一般的七年,結束了。

蘇回坐在指揮車裏,看着外面的現場,他的視力不好,只能看到一片通紅的火光,照亮了一片天際。

好消息一個一個傳來。

女孩獲救,犯人被抓,消防員開始滅火,陸俊遲在處理後續事宜。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蘇回曾經很害怕,很討厭火焰。

可他現在透過玻璃窗,望着眼前的烈火,他能夠感覺到炙熱的鮮血流淌在胸口之中。

火焰會引起死亡,也可以帶來溫暖和希望。

那些火焰,照亮了冬日的夜晚,好像也不那麼令他厭惡了。

.

那場大火導致這一處倉庫里的所有貨品都被燒毀,卻並沒有波及其他的地方,大火很快就被撲滅。

三位女孩都被送到了醫院進行身體檢查和救治。

總局之中,重案組對辛建白進行連夜審問。

陸俊遲處理完了後續的事務,進入觀察室的時候,辛建白已經開始供述罪行。

陸俊遲坐在了蘇回的旁邊,遞給他一杯熱巧克力。

蘇回道了一聲謝,低頭喝着,暖融融的巧克力溫暖了身體,兩個人一起聽着審問的過程。

「那個年輕人叫做什麼?」

「叫做辛逸。」

「他是你的兒子嗎?」

辛建白說了實話:「是,因為我沒有結婚,所以掛在我哥哥名下。」

「他是誰生的?」

辛建白搓了搓手:「二十年前,我買了一個女的。」

「現在她在哪裏?」

「跑掉了,綁在家裏總是想跑,被我打了幾次。後來真的跑掉了,是在大冬天,元旦以前跑的。那時候我想,我買老婆的錢不是白花了嗎。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被子裏,那感覺,就和丟了錢包似的。我咽不下這口氣,就想法子在倉庫下面挖了個洞,然後去大街上拉了一個女人回家,作為填補,我就舒坦多了。」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最開始,我只關了一個人,可是後來發現,好像可以多放幾個……每到了冬天,快到元旦,我一個人睡在被子裏,覺得冷,就會想起來以前的婆娘,恨得咬牙切齒,起床以後,就會出去抓人。一個女孩睡膩了,我就會想要下一個。」

「你們一共綁架過多少少女?」

「六個……」

「你確認嗎?」

辛建白側了頭:「讓我想想,好像……是七個?時間太久,我記不清了。」

何嬌嬌,齊可欣,嚴小蕊,譚琴,還有當初生下辛逸的女人,也就是說,還有受害者是警方目前未知的。

「齊可欣是你綁架的嗎?」

「哪個?我不記得她們的名字。」

曲明給她出示了一下齊可欣的照片:「就是你最後做人質的那個。」

辛建白點了頭:「這個女人過去挺好看的,就是生不齣兒子。現在我不喜歡了,瘦得像是鬼一樣。」

曲明又給他看了看譚琴的照片。

「這個是我兒子選的。」辛建白有點洋洋得意,「我曾經帶着我兒子去打獵,他學東西很快。後來這件事就是在他做了。他去騙人,綁回來,我們一起享受。」

被受害人生下來的辛逸,也成了這個男人的幫凶,走上了和他父親一樣的路。

等辛建白年老以後,他就開始了代替父親的狩獵。

坐在審問室里的辛建白供述了自己的全部罪行,開始講述細節。

他把那些少女關在自己挖出來的地牢裏,生了兒子就抱走,寄養在親屬家裏,或者乾脆賣掉,生的是女兒就處理掉屍體。

「你是否殺了那些女嬰?」

辛建白有些狡猾地說:「那些孩子,生下來就是死的,當然埋埋掉。」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那三個女的,燒了我的倉庫,是要賠償我的吧?」辛建白說到這裏笑了起來,嘴角上方有深深的法令紋,那笑容看起來卻很讓人噁心,「警官,這罪不大吧?女人,不就是生孩子用的嘛!」

他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中年人,可是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卻讓人不寒而慄。

這些罪行持續了十幾年,時至今日才被人發現。

聽着這些供詞,陸俊遲綳著臉,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拳。

他現在後悔,當時把辛建白拿下得太快,他想要把這個人渣好好揍上一頓。

這樣的人,合該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等陸俊遲和蘇回回到了辦公室,喬澤和鄭柏也已經從醫院回來,向他們彙報。

「那三個女孩已經做完了身體檢查,何嬌嬌的腿上有些傷,齊可欣的狀況比較差,需要住院清宮治療,譚琴也有些營養不良,目前都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親屬通知了嗎?」

「他們的家人聽到了她們獲救的消息,都很激動,登記工作已經完成,父母趕過去和她們見過面了。」

「記得通知她們錄口供,如果身體不好,可以幫她們申請在醫院進行。」

「好,我明天安排。」

喬澤說到這裏,把陸俊遲的外衣遞了過去。

「陸隊,那個叫何嬌嬌的女孩還挺有意思的,和護士借了筆,寫了個小紙條,說讓我帶給你。」

陸俊遲問:「寫的什麼?」

喬澤眨眨眼道:「給你的,我看不好吧?」

陸俊遲看了看一旁拿着杯子的蘇回道:「念念吧。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

喬澤這才打開來,在一旁念著:「警察叔叔,感謝你今天救了我,這段經歷雖然只有幾天,但是我的人生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我覺得,無論在何種境地,人都不能自己放棄自己。我感覺我熬過了這段時間,以後的人生再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了……」

辦公室里很安靜,喬澤就繼續念下去。

「我以前有點喜歡學校里的一名男生,但是今天我看到了警員們救人的英勇無畏。我覺得比起來警察叔叔,幼稚的小男生簡直是差遠了。我決定回去就分手,不再早戀,好好學習,愛我的爸媽,珍惜生活。」

「……我知道能夠救我們出來,不是一個人的努力,而是很多人奮鬥的結果。再次感謝,警察叔叔們,把我們救了出來。祝你也祝你們,好人一生平安。」

信里沒有什麼其他的內容,像是一篇學生作文,但是讀起來很讓這些警員們感動。

蘇回長嘆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筆:「希望,所有的女孩都不要遇到這樣的事……」

但是他心裏知道,這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

連華都這樣的大城市都會出現這樣的事,那些小城鎮之中,那些買賣女孩子,綁架到農村的,更不知道會有多少了。

就在此時此刻,就有很多失蹤女孩的家庭在焦急着,等待着有一日,自己的女兒能夠歸來。

這三名女孩們之中,齊可欣和譚琴都被關了數年才能夠回家。

在他們所不知道的地方,可能有的女孩一輩子都沒有等來救她們的人。

陸俊遲看蘇回有些情緒低沉,安慰他道:「不管怎樣,又是一個案子破了。」

那些女孩的夢魘結束了。

案件破獲,壞人被繩之於法。

這是一件好事。

很多事情無法馬上改變,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在努力,一切就會一點一點發生變化。

他們從總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天空上亮着星星,路面上折射出點點冰凌。

今天來的時候沒有開車,兩個人站在總局門口等著出租。

網上叫的車還要過個五分鐘才會到。

風吹着,夜晚有點冷。

陸俊遲幫蘇回整理了一下圍巾:「我幫你明天請了假,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蘇回嗯了一聲,有些疲憊:「你今天衝出去的時候,我有點害怕。」

陸俊遲揉了一下他的頭髮:「怕什麼,我有判斷,才會衝上去的。只是一個猥瑣老男人,你老公還是打得過的。」

蘇回道:「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擔心,緊張到手心裏都是汗。直到聽到你抓住他,我才放心。」

陸俊遲和辛建白對峙的時候,他正在相隔幾米遠的車內,想看又看不清楚,一顆心像是被鐵絲纏着,特別不安。

「那別想那些事情了,想點開心的。」陸俊遲湊到他未失聰的那邊耳朵,小聲和他說,「我之前收到了取貨碼,買的尾巴到了。」

蘇回臉上表情沒有變,路燈下,他的臉色膚白如雪,耳朵卻染上了紅色。

陸俊遲並不點破,手指劃過他的耳廓,隨後俯身。

蘇回猝不及防的,就被陸俊遲吻住了。

他慢慢閉上了眼睛,體會著午夜街頭,寒風之中的這個吻。

陸俊遲的唇暖暖的,帶給他溫暖。

蘇回想,這個城市裏,有一處人間地獄已經不復存在。

等到清晨到來,應該是更為美好的一天吧。

(本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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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番外案完結散花,這個故事是我非常喜歡的小故事,希望大家也能喜歡。

下個番外是司司和宋文串場的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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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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