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閣閣主

紅月閣閣主

藍顏館。

阿雪在台上彈唱,白若沉坐在台下聽,陪坐的笑顏看見他有些心不在焉,一副專心聽琴的樣子,但手一直摸著茶杯,好像在思考什麼。

一曲剛落音,劍便橫在了阿雪的脖子上,嚇得笑顏追問,這是何故!白若沉沒有回答,放下茶杯,直接上台,「本樓主的三姐告訴本樓主血是紅的,所以今日本樓主便來看看血是不是紅的!」

笑顏一個字也聽不懂,讓白若沉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動劍的,傷了感情,「如果阿雪有何得罪之處笑顏替他道歉,若沉快把劍放下!」笑顏真怕劍傷到了人。

白若沉一把把笑顏揣到身後,直視一臉不驚鎮定自若的阿雪,「這位阿雪公子請問,血是不是紅色的?」

阿雪擺出一副聽不懂無辜的模樣,「恕阿雪愚昧聽不明白白樓主的話。」

白若沉笑了,「是啊,以小倌阿雪的身份是聽不懂,但以紅月閣閣主莫雪萊的身份你應該聽得懂,我們都是殺人者,我有被殺的覺悟,希望你也有!」

笑顏雖然聽得雲里霧裏的,但極力阻止白若沉把阿雪帶走,「若沉,阿雪他真的不是什麼紅月閣閣主,他只是藍顏館里一個賣唱的,真的!若沉你一定是誤會了,你一定是誤會了!」

「請笑顏放心我只是請他去做客,如果他真的只是賣唱的阿雪我自然確保他毫髮無損。」

笑顏急着讓阿雪解釋,阿雪卻不解釋,正當人要被白若沉帶走時,李德帶人來了,說是自己府上來了客人要請藍顏館的阿雪去彈曲助興,白若沉沒給他好臉色,讓他到胭脂閣去找彈小曲的!

李德笑着解釋道:「女子彈的琴聲沒有高山流水的豪邁氣魄,老夫府上的那位客人生性豪邁只喜歡聽男子彈琴,所以請白樓主行個方便。」

「如果本樓主不行這個方便呢!」白若沉昂首挺胸平視李德,和李德相比氣場更勝一籌。

李德笑道:「如果白樓主不行這個方便那老夫只好請旁邊這位公子去了,聽說這位公子也是長安城內有名的琴師。」

白若沉轉頭見李家的護院的刀已經戳在笑顏身後,冷汗從笑顏臉上滑落,笑顏還是一臉懵圈,為什麼若沉來聽琴后說阿雪是什麼紅月閣閣主要帶他走,隨後丞相大人也來了,還帶了這麼多人來,來就來吧,為什麼要挾持自己!他們如此爭奪阿雪,難道阿雪真的是紅月閣閣主!笑顏目光移過去,阿雪卻不敢直視,把目光轉到另一邊。

李德臉上笑容可佳,好心提醒道:「聽說白樓主和這位笑顏公子之間友誼深厚,堪稱知己,白樓主應該留下這位公子彈琴才是,好知己,好茶水,才能奏出高山流水子期不棄伯牙的琴音,白樓主老夫說的可有道理,若白樓主覺得無道理老夫就請這位公子到府上彈琴了!」

白若沉面帶陰笑看着李德,「丞相大人所言極是!」

白若沉揚揚手,小安收劍,阿雪走到了李德身邊,笑顏也被推了過來,險些摔倒,幸好白若沉及時扶住。

李德向白若沉道謝后便沾沾自喜的把人帶走了。

坐在椅子上的笑顏還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阿雪就是那個叫紅月閣殺手閣的閣主莫雪萊,他來藍顏館做小倌只是為了掩飾身份,他還派人刺殺過若沉!

笑顏一個勁的自責,說自己笨,別人說什麼就相信了,差點害了白若沉,「都怪笑顏太無知了,若沉不該放他走的,他肯定會再來殺若沉的!」

白若沉搖了搖頭說無礙,既然做了決定他就不會後悔,安撫笑顏幾句之後便回了聽風樓。

長安城一處隱秘的院子裏。

李德年輕時是大家公子平日裏自然會佩劍,此時他的劍已經對準了阿雪,阿雪卻依然淡定自如,因為他肯定李德是不會殺他的,至少這一刻不會。

「你就不怕本相殺了你!」

阿雪一副一切皆掌握之中的自信模樣,「如果丞相想殺雪萊就不會特意去藍顏館救雪萊了。」

李德把劍放下,因為他知道現在他應該專心對付的是韓江和白若沉等人,而不是這個辦事不利的莫雪萊,紅月閣對他而言雖然還未成氣候但現在不宜結怨。

「你已經連續失敗了三次,在本相面前還敢如此放肆,就不怕本相一時氣憤砍了你的腦袋!」

阿雪心曠神怡的看着牆角的瀟湘竹才悠悠地回道,「自然不怕,因為丞相你很清楚我紅月閣手裏有你買兇殺白若沉的證據,雖然丞相你權大財也多但只是在朝,在野這天下白若沉才是主導,今日他忌憚你只不過是在忌憚朝廷,如果他找到證據證明是你買兇暗殺他在先那他還怕找不到合適的律法按法名正言順的殺了你嗎!所以丞相你是不會殺阿雪的!」

「更何況刺殺失敗后紅月閣已將定金全部返還,相爺並沒有什麼損失,而且有人來買相爺你的腦袋紅月閣也沒有接,紅月閣對相爺也是真心維護的。」

「你還對本相留了一手!」

紅月閣向來是一個有原則的暗殺團,從不未泄露僱主的身份,但李德身份特殊阿雪不得不防。

「相爺早就料到了,不然就不會來救阿雪了!」阿雪笑得很邪魅,「相爺還要不要阿雪到府上幫忙彈琴助興了!」

李德冷哼一聲警告阿雪小心了,然後就帶人離開了。

韓江奉命重新徹查九年前科舉舞弊一案,皇帝還下令相關官員必須全力協助,所以韓江查到何君望這裏何君望只能如實相告,何君望和韓澈是同僚,但畢竟立場不同,在朝政上雖然有過分歧但也沒有在私底下結怨。韓江也知道何君望雖然是李黨成員但為官為人還算正直,所以對他的態度很客氣。

「當日是韓大人堅持要離開貢院,我等也曾極力勸阻過,韓大人一向嫉惡如仇遇事沉着冷靜,那日為何執意要離開貢院,原因我們也不得而知。」

原因韓江知道,那日有人冒充韓家管家興叔到貢院說母親染上了天花命在旦夕,所以父親才會摒棄為官原則離開貢院回家見母親,但母親並沒有染上天花只是過敏了,那日丞相府的夫人約母親到郊外遊玩,母親回來之後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極癢無比,難以忍耐,把把皮膚都抓破了,請來大夫泡了葯澡紅疹才慢慢消退。

那日又有人看到父親去了柳院,所以父親的罪名就被定了下來,不出幾日便被革去官職發配塞北。

那時候韓江便懷疑是李德所為但沒有確鑿的證據,再加上先帝急於結案,即使他在皇宮門外跪了三天三夜還是沒有用,韓家上下還是被充軍塞北了。

母親身體一向虛弱,到塞北后被迫採礦石,不久便勞累過度走了,母親走了,父親也抑鬱倒下了,臨終前讓他一定要重振韓家,將暗害他們韓家的真兇繩之以法!

「何大人,當年的出題官除了下官的父親之外在科舉結束之前真的沒人離開過?」

韓江相信自己父親的為人,絕不是父親泄題,泄題的人只能是出題的人,所以白仁、何君望、黃長梅、甚至先帝都有泄題的嫌疑。

何君望很肯定,「沒有,當日除了你父親無人離開貢院!」

「當日何大人真的沒有偷偷地離開過貢院,或者讓什麼人把考題帶了出去?」

被韓江如此質疑,何君望生氣了,「韓大人,雖然我與你父親立場不同但我絕不是那種目無王法之徒!你想為父親昭雪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也不應該如此懷疑我!」

韓江再也不是那個一兩句激動的肺腑之言就能感動的少年,即使何君望為官遵紀守法但他還是懷疑,因為言語是世上最會欺騙人的東西。

「何大人是不是疑犯只有經過調查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你!」何君望一個兩朝元老堂堂正正為官就這樣被一個後生晚輩懷疑豈能不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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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樓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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