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子儒

牛子儒

李凡憂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會嫉妒韓江,嫉妒韓江有白若沉這麼一個知己!

「小憂,你韓二叔離開的時候你怎麼不和他道別呢,真是太沒禮貌了!」

上樓的梅舟滿眼都是得意和嘲諷,李凡憂丞相府的庶子為了苟且竟然認一個比自己小的人做義父!

李凡憂只是看了梅舟一眼沒搭話,梅舟沖白若沉委屈地說道,「白老大你看你兒子太沒教養了,用這麼凶的眼神盯着我!」

白若沉轉過身,瞅了瞅臉色依然慘白的李凡憂,要不是看在老牛的情面上,他才不會趟這趟渾水,「李丞相官做得那麼大那麼忙哪有時間教育兒子!對了,小三,劉員外欠舒家鏢局的那筆護鏢費要回來沒有?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誠信,如果沒要回來趕快幫忙去要,可別讓人家等急了!」

「好像沒要,我這就去要!」

自從白若沉幫忙赦免了舒鐵木的罪,舒家鏢局有什麼要不回來的賬都找聽風樓,以此當做是一種報恩。

「義父今年已經二十有五怎麼還不成親,凡憂可等著喝義父的喜酒!」為了心上人的幸福李凡憂甘願受辱叫了義父。

「義父」這兩個字太難聽了,特別是從他嘴裏不情願的說出來,白若沉才不想聽呢,「本樓主還沒有那麼老,等二公子痊癒離開后,本樓主便對外說二公子還不夠斯文不夠格做本樓主的義子!」

不管白若沉如何嘲諷李凡憂都忍了,「是啊,我何德何能能做你的義子!祝你和洛夏姑娘早日成親早日喜得貴子!」說這話時李凡憂是忍痛的,忍痛祝福他們。

白若沉莫名其妙「我和洛夏?」

「難道白樓主對洛夏姑娘不是真心的?」

李凡憂這種眼神,白若沉一看就會意了,他喜歡洛夏,「哼,本樓主雖然比不上李二公子出身門名但也不會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

白若沉滿眼皆是厭惡,李凡憂憤怒不已,但只能握緊拳頭,「沒想到你也和那些薄情男子一樣只會玩弄女子的感情!」說完,李凡憂用看殺父仇人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了白若沉兩眼便去廂房收拾東西離開。

蓮花山,千古寺中。

道長心不甘情不願的給牛子儒端來清粥一碗青菜炒豆乾一碟,牛子儒是半月前來千古寺寄住要參加秋試的考生,佛門弟子與人方便,對他的到來,無妄和道遠表示歡迎但道長可不歡迎。

這個書生在他們千古寺蹭吃蹭喝就算了,還不幫忙做事,雖說手無縛雞之力百無一用是書生,但掃掃地洗洗鍋子的力氣他總有吧,可是他就知道在房中苦讀!挑燈夜讀,開着窗,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這下受風寒了吧,心軟的師父又把香油錢奉獻出來給他買葯,他們自己都吃不飽,哎,千古寺造了什麼孽啊,老是被別人欺負!

道遠見牛子儒在專心致志的一目十行,便沒好氣地提醒道,「牛施主先喝點小粥再看書!」不然餓病了又要用拿我們的香油錢去賣葯!

牛子儒太專心了沒聽到,道遠生氣了,拍桌子吼道,「貧僧說牛施主你還是先吃一點東西,書什麼時候看都可以,把身體累壞了還怎麼參加科舉!」這個窮酸書生倒是聰明,來長安赴考沒錢住客棧就來他們千古寺投住,不僅省了房錢還能免費吃東西。

牛子儒把書放下,起身行禮,恭敬地說道,「這些日子叨擾幾位師父了,弟子萬分抱歉,子儒他日高中一定會為師父翻修寺廟!」

來長安之前牛子儒就已經打聽過了,千古寺的無妄主持樂施好善,是當今太傅的堂弟,還是聽風樓樓主白若沉的忘年之交,所以他便來此守着。

「牛施主有這份心足矣!」道長翻了翻白眼,寺廟不久前才翻修用不着你幫忙,萬分抱歉有什麼用,卷包袱走人就是最好的報答。

牛子儒微微一笑着問道,「小生聽說聽風樓的白樓主此刻也在寺中,小生仰慕白樓主已有五年之久,小生能不能趁此機會去見他一見?」

這書生事真多,道遠都不耐煩了,「白施主正和太傅在廂房裏切磋棋藝,不方便打擾,而且今日寺中也來了別的貴客,牛施主還是不要出去為妙,以免不小心得罪了貴人!」

當今太傅也來了,牛子儒心中喜悅萬分激動不已,他一定要幫大哥昭雪一定要幫大哥的恩師洗凈冤屈!

「貧僧還有事要忙,牛施主請便。」

今日皇後來寺中參佛,道長要去招待沒空和牛子儒多說,匆匆忙忙趕去佛堂。

佛堂里。

白韶華和唐暄還跪蒲團上誦讀佛經為無緣的兒子和無緣的弟弟超渡,態度虔誠,跪了一個時辰,只希望他能早日往生。

道遠在一旁敲木魚,無妄轉動佛珠,和他們一起念經一起安撫逝去的靈魂。

白韶華輕輕站起身,「今日有勞各位師父了。」

無妄停止轉動手裏的佛珠,起身行禮,「阿彌陀佛,為眾生超渡是佛門弟子的義務和福氣,施主客氣了。」

白韶華把唐暄扶起來,「暄兒快謝過各位師父!」

唐暄轉着圓溜溜的眼珠子看了看前面的老和尚,他瘦得跟猴一樣,但有一雙和唐夫子一樣好看的慈祥的眼睛,「阿彌陀佛,弟子麻煩各位師父了!」

「小施主無需客氣。」

唐暄再瞅瞅這幾個和尚,這裏的和尚果然很瘦很仙,就連這個小和尚哥哥也一樣瘦瘦仙仙的,長得又可愛,兩隻圓圓黑黑的眼睛真好看,有他們為弟弟誦佛念經弟弟一定會再來做母后的兒子。

「有勞小師父帶暄兒到寺中走走,弟子有些困惑想請無妄大師解答。」白韶華有些事情想要單獨請教無妄。

「老衲當知而盡言。」為人解惑本來就是他們佛門弟子的責任,無妄願意為她解惑,「道遠請這位小施主到寺中走走,道長去廚房給各位施主準備齋飯。」

道遠帶唐暄出去了,是貴客,道長很樂意給他們做齋飯,匆匆忙忙趕便去了廚房,佛堂里只剩無妄和白韶華兩人。

「聽聞大師曾是學富五車的儒生?」白韶華查過無妄,他和唐夫子是兄弟,兄弟倆幾經科考不中,一個出家當了和尚,一個做了教書育人的夫子。

「是,老衲曾在榕樹下書塾念過幾年書。」

那些陳年舊事無妄還曾記得,唐家家道中落,他們倆兄弟想要重振家族便念書參加科考,可能是因為他們兄弟兩人沒有那份能耐吧,幾經科舉每每都是以落第告終,在知道第七次落第的那天傍晚,看着西邊紅色的落日他恍悟了看破了,知道了凡事強求不來,隨後便出家當了和尚,去遊歷大千世界,認識了很多人,見了很多事,開闊了眼界,終於把那顆浮躁的風塵之心給安定了下來。

「唐夫子是大師的兄長?」

「阿彌陀佛,唐施主是老衲的堂兄。」

「聽唐夫子說大師的才華遠遠在他之上,恕弟子愚昧,大師滿腹才華應當報效朝廷才是,為何要出家?」不久前段喬來過千古寺,段喬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白韶華怕這位無妄大師會為她所用。

「老衲腹中早就沒有了才華,只有經書。」無妄知道白韶華擔心什麼,但他早就沒了那份心思,「女施主雖然貴為皇后但很多事情也是無能為力,老衲區區一個小寺廟的主持從來都是安安分分的。」

「不知大師有沒有聽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典故?」白韶華會竭盡全力幫兒子保住太子之位,近日唐昭經常去段喬那裏,她又開始擔心了,無妄又是聽風樓那位樓的忘年之交,段喬為什麼不去香積寺燒香拜佛,偏偏來這個荒山野寺,難道不是因為聽風樓的關係。

無妄轉動佛珠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多慮了,老衲和沉施主只不過是君子之交淡如止水,老衲確實十分欽佩沉施主的智慧但只是欽佩而已,老衲與沉施主始終只是交談佛理佛道。」

沉施主?取名字中的最後一個字稱呼其,一聽就知道關係匪淺,出家人不打誑語,雖然無妄是一個虔誠的僧人,白韶華還是擔心,「孟母三遷只為小兒,弟子有得罪之處還望大師見諒。」

「阿彌陀佛,老衲明了。」天下為人父母的哪位施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能得到最好的,無妄是過來人自然諒解她的苦心。

「大師心胸曠達,弟子慚愧!」

白韶華沒有在千古寺用齋飯就走了,唐暄還想和道遠多說話可是沒有辦法,只能下一次了,唐暄坐在馬車上跟道遠約定下次再說更多的話,這個仙仙的小和尚總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說話的聲音真好聽像黃鸝的叫聲一樣,不是鴨子的嘎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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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樓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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