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第 122 章

柳桑田:「為什麼不行?」

張龍眼中閃過一絲強硬:「這是規矩!」

柳桑田:「不能網開一面嗎?」

張龍堅持:「不能。」

柳桑田:「可是,我能幫助你們找到錢最後流向哪裡。」

張龍:「這些,我們慢慢查,也能查到。」

柳桑田:「你在給楊家重新再來的機會?」

張龍:「胡說八道,怎麼可能?」

柳桑田意識到自己有些過火,她是來求人的:「對不起,我口不擇言。」

張龍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沒有發火:「算了。」

「你不是求過楊大興了,他也做不到。這個案子,是上面督辦的,沒有誰可以破壞規矩。你要見他,就等判決后吧。」

柳桑田碰了一鼻子灰。

而她萬萬沒有想到,面冷嘴巴臭的張龍,轉身去見了楊滄海。

張龍:「剛才我在想,你為什麼之在日本呆得好好的,又回國來了。」

楊滄海面色呆訥:「因為我思念故土。」

張龍:「你認罪是為了保柳桑田?」

楊滄海:「不是。」

張龍:「是不是楊家人,拿柳桑田的命在威脅你?」

楊滄海:「不是。」

張龍:「你愛柳桑田?」

楊滄海頓了一下,右眼微閉:「玩過而已。」

語氣輕描淡寫的,眼睛卻定定看著某個方向,極力讓自己冷靜不要失控。

張龍:「為什麼跟她是日本註冊登記結婚?」

結婚,這個兩字,張龍有意說得很慢,很清楚。

楊滄海磨了磨后牙槽:「因為日本對於外國單身男子查得嚴,加上我犯了事,要租房刷信卡消費不方便,只能借用她的身份。」

張龍:「那不用結婚,拿她的身份證就能辦到。」

楊滄海語氣微微的帶著玩世不恭:「她很謹慎,又極聰,不結婚,能拿到身份證戶口本嗎?」

張龍:「你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她?」

楊滄海默了一下,「能給支煙嗎?」

張龍看了他一眼,從盒子里抽出一支。

楊滄海手剛要碰到,突然手一撤,金屬的銬子嘩啦作響,他沮喪的說:「不抽了。」

張龍鄙夷的一嘲笑他:「嫌棄我的煙太次了。」

楊滄海沒有說話,眼神看似透著這個意思。

但他的腦子裡響著是柳桑田曾經說一句話,「孩子的爸爸,堅持戒煙,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

張龍輕蔑的掃了這個男人一眼,自己別在嘴巴里,點火前手一頓,用像下班后,在夜霄攤上閑聊般口吻問:「那為什麼把日本西川山間的那棟別墅,轉到她的名下?「

楊滄海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我這個人喜歡玩賽車,玩一把輸贏就是你們一年的工資,所以,算是給自己留下一個睡覺的地方。」

張龍瞭然的看著他:「你做一步看三步,很會算計。」

楊滄海苦笑。

張龍:「你在日本愛鄰區的舊公寓里,放了一台手機,是為了什麼?」

楊滄海沒有吭氣。

張龍又問:「手機用來做什麼?」

楊滄海腦子裡快速的閃過柳桑田頂著六個月的肚子,拿著手機,一個人奔逃在黑暗裡,沒有人保護她,他不在她的身邊,可她還牽挂著自己,不願意離開日本。

他右眼有點濕,低頭,聲音嘶啞的「啊?不是你們監聽了那台手機嗎?」

張龍:「你明知道被監聽了,還是把手機放在那裡,你是想讓我們的人去救她?你是想如果她拿著賬本跟我們的人碰到了,她就得救了。而她能因為立功表現,得到幫助和保護?」

楊滄海沉默了。

張龍:「你愛桑田?」

楊滄海:「……」

張龍:「可你算漏了兩點,第一點,不僅我們監聽了,連另外一方,也監聽到了你的手機。

第二點,你沒有想到,她如此的痴情,因為她沒有跟我們的人走,她返回去找你。

你知道她離開我們后,落到任何一方勢力的手上會死。」

楊滄海笑,笑容裡帶著冷靜:「我從不管別人的死活。」

張龍:「她被抓了,所以你立即鎖掉了箱子里的密碼。只要開啟,箱子就會自毀是不是?」

關於賬本的事,楊滄海從來閉口不談,一直表現出麻痹的抵觸。

誰問,他都不開口。

這次,例外。

楊滄海抬眼歪頭看著張龍,他伸手勾了勾,示意張龍過來。

張龍移步過去。

他又點了點頭,示意他再過來一點。

張龍彎下腰,臉貼在他的嘴邊。

他眼冷臉寒,一字一句,說:「老張,你算漏了一點。」

「什麼?」張龍一愣,看向楊滄海,「啊!」一聲慘叫,他鼻樑上受到重重一擊,頓時眼晃身擺,有些站不住。

忙亂中,扶住了椅背,半勾著身子,捂住鼻子的手,一下子感覺到老淚縱橫而下,一會鼻間一股濃腥的味道緩緩浸入。

張龍又痛又恨,咬牙看他:「你!?」

「是你們的人,把手機透露出去的。」楊滄海聲音冰刀般冷硬沒有溫度,「你想引出後面更多的人……所以,你在用你曾經的同僚做餌,釣出他們……」

張龍沉默盯了他一眼:「他們是誰?」

楊滄海:「你們自己去查。」

張龍:「賬本里到底記錄著什麼?」

楊滄海:「不知道。」

張龍:「你為什麼替柳頌收斂遺骸?」

楊滄海:「他曾是華陽總部的財務主任。」

張龍:「只有這些?」

楊滄海:「會幫楊家做些賽車之類的組織工作。」

張龍:「你為什麼把他埋在南海?」

楊滄海:「他說有一個姑娘,喜歡南海。說那姑娘以後會去那裡定居。」

張龍:「你為什麼要把賬本放在他的骨灰盒裡?!」

楊滄海:「沒有賬本。」

張龍:「撒謊!」

楊滄海:「你查到了,就告我。查不到的,別栽贓到我身上。我可以告你誹謗!」

張龍:「你這麼想被關起來?」

楊滄海面色一冷,身體向後一靠,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他失去自由,另一個人會得到新生。

「你跟楊子權之間有交易,你坐牢,柳桑田才可以安全,是不是?」張龍問。

「不想,不是被你們給抓了嘛。」他避而不談,反而神色鬆快的說,「我坦白一切,爭取少判個幾年。」

量刑不會少於十年,錢追不回來,可能終身。

「你以為你很聰明?」張龍斜著他。

「一般一般,要不然不會落你們手裡。」

楊滄海看似擔下了一切的罪責,但卻獨獨不提錢最後的流向。

即使把他關到死,損失的還是損失了,難以追回。

很多洗錢案里,嫌疑人為了能少判幾年,或是得到寬大處理,會主動配合把錢給追回來。

可是他似乎極不願意。

對於一個不想配合的人,怎麼勸都是無用的。

張龍有些無奈的走向門口,停在那等了一會,才說:「你知道嗎?即使你落到這個田地,柳桑田堅持要見你。」

楊滄海絲毫不遲疑的說:「不見。」

張龍:「你怕見到她?」

楊滄海:「在跟你們交待問題時,我就說過,她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不想見任何人。」

張龍吃憋的走到房門前,呼的一下拉開門。

他跟談尚賢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面對面交錯站著,坐在裡面的楊滄海突然看到半張側臉,掩在兩人身體縫隙之間,露出一雙眼睛。

不及看清楚,那雙眼消失在門關閉的瞬間。

剎那間,他臉上的神色一怔,手按在心口良久,之後,拿手背擦了擦十幾天沒有洗過的臉。

柳桑田,扶著腰跟在張龍的身後,冷靜的問:「他肯見我嗎?」

張龍沉默的看著他,不想反楊滄海剛剛絕決話告訴她。

他說:「我從沒有說過會讓你們在這個時間見面,要見,等到判決以後吧。」

柳桑田扶腰的手,掐了掐腰上的皮肉,他們如今近到不過隔著數米而已,居然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見不到,說不上話,楊滄海極有可能照著楊子權給他的背書,一條末路走到最後。

她上前一步:「我來,不是來搗亂的,我實話實說了吧,我是想勸他交出賬本。你們也想將楊家一網打盡的,不是嗎?」

一直沉穩如山的張龍瞥了柳桑田一眼,他四十歲的人了,手裡走的案子多著呢,什麼樣的沒有見過。

柳桑田這算是為保男人,把楊家全拖下水,還是真的有正義感,大義滅親?

或者兩者都有吧。

他抬眼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只有三分鐘就要再度開庭。

之前進展極為順利,楊滄海可以說什麼都認,不作一字個的辯駁。

照著這個進度,等下可以當庭宣判了。

這可是有史以來,結審最快的一樁洗錢案了。

快得不可思議,就像是私下早就演習、對詞過千萬次一樣,只等在法庭上公開審理,走個過程。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楊滄海看似對柳桑田不聞不問,恰恰是因為受到了某種威肋。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不應該有除案子以外的想法。

他的任務不是來探求楊滄海和柳桑田是不是真愛的。

想到這,他讓李從揚把柳桑田扶了出去。

談尚賢看著柳桑田出去,心情頓時失落,說:「我就不信,還有人能威脅到楊滄海。他不是楊家的三少爺嗎?」

「私生子。」李從揚從外面進來,聲音揶揄的說。

張龍看了他一眼,他又自嘲道:「我也是私生子。所以我不能參加這個案子。」

「可你現在是證人。」張龍安慰的看他一眼。

李從揚得到某種肯定后,心情好了些,他說:「能不能將柳桑田列為證人。」

「異想天開!」張龍輕斥。

「時間上來不及。」談尚賢說。

「沒有金錢最後的流向證據,多少個證人都洗不清楊滄海洗錢的罪名。」張龍想著從日本帶回的盒子,怎麼就打不開呢,什麼方法那試過了,就是解不開上面的鎖……

「除非,柳桑田能打開盒子,我們才能申請她成為證人。」談尚賢向李從揚說,「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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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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