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傾城9
白墨霽的商行和拍賣行都用了同一個名字——「潛渡」。
潛渡商行和拍賣行開遍了春炙國，就連欒赤城這樣的小城都設有分行。白墨霽雖然不太管事，但也知道欒赤城分行的生意不怎麼樣，平日里報上來的賬冊也是所有分行里最差的。
這也難怪，這裡地方小人也少，購買力不足也不奇怪。
但是白墨霽知道，這種情況很快就會有所改變。
在白墨霽把林子涵煉製的第一批初級藥劑送往潛渡商行之後沒幾天，在他陪林子涵上街的時候，就聽到有不少人在議論林子涵這位以蓮花為標記的藥劑師。
「你買到了嗎？」
「沒有，我聽到消息衝去潛渡商行的時候，都已經賣空了。哎，聽說有幾十支初級藥劑呢，都不知道被誰買去了。」
「難道是……華家？」
「好像不是啊，那華家不是把他們未來的兒媳婦捧在手心的嗎，別的藥劑師肯定看不上眼的，不可能第一時間就把初級藥劑都買空了。」
「說的也是，不過我們欒赤城這樣的小地方竟然還有藥劑師一口氣售賣幾十支初級藥劑，還有那澄澈度，聽說也是非常罕見的。」
「聽說那澄澈度可是比一般的藥劑要高出不少呢，而且價格也差不了多少，我們欒赤城還有這麼厲害的藥劑師嗎？」
「是啊，真是讓人想不通，這藥劑師還匿名了，只知道每一支藥劑瓶上都刻有一朵蓮花，應該就是那位藥劑師的記號。可是若不是欒赤城的藥劑師，是不會選擇在這樣的小城售賣的吧？若是放到王都或者別的大城去賣，這價格一定能賣得更高。」
「說得也是，聽說過兩天潛渡拍賣行會拍賣這位藥劑師煉製的中級一段藥劑，拍賣行已經放出消息了。」
「真是讓人期待啊，中級藥劑在我們這本來就很難得，如果還是一樣的澄澈度，肯定很受歡迎。」
……
白墨霽陪林子涵去潛渡商行取了前幾天訂購的藥草，價格雖然比藥劑師協會的要昂貴一些，但是因為她藥劑師的身份，價格還算比較合理，林子涵剛剛從白墨霽那裡得到了初級藥劑售賣得來的金幣，手頭比以前可寬裕得多了。
林子涵從白墨霽那裡得知了買家的消息。
最大的買家是華家在欒赤城最大的對手，徐家。
徐家的家族中沒有出色的藥劑師，見華家得了一潛力出眾的藍玥，正眼紅著，家主徐旺一直派人盯著各大商行，他不缺錢，凡是有不錯的藥劑上架，他都會儘快下手。
不過這次的藥劑他還是晚了一步，畢竟在欒赤城這樣的小城，是很少有藥劑師一下子拿出數量那麼多的藥劑出來售賣的，幾十瓶初級藥劑也需要上千枚金幣了，徐家負責盯著商行的人的手上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金幣。
但那人是個識貨之人，用手上所有的金幣買下十支藥劑之後便急忙回徐家給家主過目了，徐旺見到藥劑瓶里澄澈的藥液，眼睛都亮了，二話不說便讓賬房支了金幣，自己親自跑了一趟潛渡商行。
可這一來一回，已經有其他識貨之人買走了好幾支——畢竟在欒赤城，鮮有家族有財力一口氣買下幾十支初級藥劑。
徐旺買下餘下的藥劑之後，望著藥劑瓶上的蘭花標記，又給負責聯絡商行的人支了一筆錢，讓他務必找潛渡商行的負責人問出藥劑師的真實身份。
可是讓徐旺失望的是，潛渡商行的人守口如瓶，連絲毫訊息都不願意透露。
「家主，小的還是問到了一個別的消息。」
「說。」沒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徐旺的興緻並不高。
「潛渡商行說，過幾日，潛渡拍賣行會舉辦一場拍賣會，那位藥劑師有一批中級一段的藥劑委託他們進行拍賣，足足有十八支……」
徐旺的眼睛一亮，中級一段！這說明這位神秘的藥劑師至少有中級一段的水平，比起華家的那個藍玥，等級上至少是一樣的，可這位煉製的藥劑比藍玥的藥劑絕對是高了一個檔次，將來的成就也絕對不可限量！
徐旺來回踱步，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這位藥劑師神秘極了，但實力非常強橫，他還是要以交好為主，不能緊追不捨惹得對方不快。而潛渡商行又是春炙國最大的商行，幕後老闆也一樣神秘，而且有傳言說老闆的背景十分強大，現在有這位藥劑師的藥劑助力，潛渡商行更加是不能得罪了……
徐旺雖然心有不甘，但他的理智勸阻了他意圖查個清楚的衝動，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一定要在拍賣會上拿下那十八支中級一段的藥劑，絕不能讓華家的人搶走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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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家。
華斐琨轉動著手中的藥劑瓶，裡面淡紅色的藥液在室內水晶燈的照射下如同上好的玉石，美麗奪目。
——如此澄澈度，他也是前所未見。
這是華家從一戰士的手上高價收來的，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後來去潛渡商行打聽過，對方半點消息也不肯露。
「我們欒赤城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藥劑師，」華添闕不解道，「有這能耐卻還不願意露面，這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華斐琨將手裡的藥劑瓶放在身旁的矮柜上，沉吟片刻后道：「潛渡商行一向很講信譽，他不願意說，沒人能逼得了他。何況我聽說他的幕後老闆很不簡單，看樣子我們如果想要從潛渡商行入手，是行不通的。」
華添闕會意道：「父親您放心，兒子做事有分寸的。」
華斐琨的目光又轉向了坐在華添闕身旁的藍玥：「你也看到了，如此澄澈度，華家給你提供足夠的藥草讓你多加練習，你是否能做到？」
藍玥很想說她可以，但她對自己的實力心知肚明，如此澄澈度，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她不敢欺瞞華斐琨，只能為難道：「這樣的澄澈度……藍玥真的無法想象，該有如何強大的精神力和完美的控制力才能做到……」
華斐琨失望道：「那你是做不到了……」
藍玥急忙解釋道：「伯父，不是藍玥無能，這種澄澈度，欒赤城的藥劑師沒有一人能夠做到，別說欒赤城了，放眼整個春炙國，恐怕也只有那些成名已久的藥劑師才可能會有這樣的精神力和控制力……而這些藥劑師，無一不是年過半百的尊者，他們向來只為皇家效力，又怎麼會屈尊降貴來到我們這座小城匿名售賣藥劑呢，這也是藍玥始終想不明白的地方。」
華斐琨點點頭，其實他的心中也有疑惑，這般實力的藥劑師，若真的是欒赤城的人，不可能這些年都名聲不顯，可若是外來的人——華斐琨決定派人去查查近期出入過欒赤城的藥劑師名冊。
「這件事就暫且先放到一邊，這個月的獸潮快到了，徐家得了這一批藥劑，之後的拍賣會我想他們也不會放過，他們想爭的，想必也是這個月的獸潮。」華斐琨道，「城主卸任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下一任城主的人選不是我就是徐旺，雖然城主屬意由我接任，但最終的票選權利還是在城民的手上，而獸潮就是拉攏民心的最好方式。今年我們和徐家只能算是平分秋色，所以這一次的獸潮很關鍵，聽城主大人透露的消息，還會有王都的貴人前來觀戰，能不能在王都的貴人面前露臉，就看這一次我們華家的表現了。」
聞言，華添闕的精神一振：「是真的嗎父親，王都要來人？」
華斐坤肯定道：「這消息錯不了，城主大人也是昨日才收到了來自王都的信函，來者是東塍軍的副將。」
華添闕驚道：「東塍軍的副將？」
華斐琨感慨道：「為父初聞此消息時，也與你一樣的驚訝，東塍軍乃是我春炙國最強的戰力，其副將的實力也非常強悍，你若是能夠得到他的賞識……」
華添闕面露激動之色：「兒子知道，兒子定不會辜負父親的期待。」
華斐琨欣慰地點頭：「你明白為父的意思就好。所以這次的獸潮不止是為了家族，更是為了你自己。」
華添闕已經在暢想美好的未來了，若是能夠得到東塍軍副將的賞識，他的未來自然不局限於這小小的欒赤城。
另一邊，華斐琨囑咐藍玥道：「藍玥，接下來這段時間便要辛苦你多煉製一些藥劑了，在質量上我們拼不過徐家，但在數量上我們一定要完勝對方。闕兒這次能不能一戰揚名，就看你的了。」
藍玥頓感壓力倍增，這些日子她雖然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有所增長，但增長得十分緩慢，她已經停留在中級一段好幾個月了，昨日才堪堪練成了中級二段的藥劑，但成品的澄澈度很差，若是去參加考試，通過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但藍玥不敢把這些異狀說出來，她怕華添闕、怕華家對她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