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有兩位江總

病房裏有兩位江總

直到柳成被刑拘落馬,盛世桃園依法查封,隱藏在地下的秘密才被公之於眾。

在趙元的印象當中,神秘的負二層裏面無非就是一行李箱的紅票子,或者是再多上幾箱,可事實上那裏面的錢是以「噸」為單位計算的。

唉,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寧可花高價雇幾個盜墓賊過來,一條盜洞,在地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直插過去,你說咱哥們兒是不是就和阿里巴巴一樣了。

「呵呵,這個趙元還真有點意思,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個有心機的人啊。」

小跟班兒講述的生情並茂,聽起來很有意思。在聆聽故事的同時,江風對趙元這個人還真產生了幾分興趣,雖然之前他對小凱做的有些過分,就事論事,拋開那件事情不說,其實趙元身上還是有些優點的。

「江總,您和小魚姐先歇著,我去給你們買早飯。」,小跟班兒識趣的出了病房。

病房裏沒有了聲音,疲憊的雙眼中滿是柔情,江小魚一言不發,臉上也不見了往日的羞澀,為自己的男人端屎端尿這不丟人。

相反,感到難為情的人換成了江風,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如今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就連撒尿這樣的小事兒居然還得任人擺佈,幸虧為他做這種事情的人是江小魚,如果換做他人的話,江風日後可真是再也沒臉見人了。

「魚兒,出院以後咱倆就結婚,我等不及了。」

江小魚渾身一震,這話她不知盼了多久,剛剛止住沒有多久的熱淚再次奪眶而出,顫抖的雙手幾乎端不住那個小小的便盆。

咬咬嘴唇,江小魚想用疼痛來克制眼眶中翻滾的熱淚,可根本做不到,淚水只會更加肆虐,它們不想再飽受壓抑,這次定要流個痛快。

唉,一聲嘆息過後,病床上的江風也被淚水模糊了雙眼,他不知自己做的到底對是不對,事實上,這其中只有小魚兒在飽受煎熬。

算了,死過一次之後,江風終於想通了,一切隨它去吧,江九年不就是喜歡錢嘛,給他就是,想怎麼花隨他高興,他喜歡醉生夢死的生活,那就讓他天天泡在酒缸裏面算了。

「江總,您的早飯。」

小跟班兒把餐盒輕輕擺放在床頭柜上,然後默默地轉身出了病房。眼前的情形有些不對,兩個人都淚眼婆娑,小跟班兒不敢問,當然,這也不是他該問的事。

聽到輕微的關門聲,江風這才睜開了雙眼,見江小魚仍舊躲在衛生間里啜泣連連,江風掙扎着想要翻身坐起……

「嗯……」,伴隨着一聲痛苦的輕哼,江風剛剛挺直的上身又重重地跌回床上。

「哥,你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老實……」,江小魚顧不上擦一擦臉頰上的淚水,飛快地來到病床前。

傷口傳來的陣陣劇痛令江風的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這更令江小魚心疼不已。

「哥,我來喂你,你好生躺着就是。」

在江小魚看來,江風剛才起身只是為了吃小跟班兒剛剛送來的早飯,可冰雪聰慧的她這回真的理會錯了。

劇痛之下,江風臉上仍舊綻放出了幸福的笑容,他把手顫抖著伸向床頭柜上的那束玫瑰花,這回江小魚終於明白了……

江風曾經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如果有可能,那麼我願意做你的眼睛,那是在江小魚做復明手術的時候。如今,江小魚願意做江風的手,或者做他手中的拐杖,直至他從病床上生龍活虎地重新站立起來。

鮮花被江小魚遞到江風的手上,那花瓣紅的耀眼,與其說它是花,不如說它是一團燃燒的愛情之火。

「魚兒,嫁給我吧。」

玫瑰的芬芳令病房內漾起浪漫的氣息,這樣的求婚儀式不知會不會發生在別人身上,但江風覺得,這裏才是向江小魚求婚的聖潔之地。

望着遞至面前的玫瑰花,江小魚激動的許久說不出話來,如果不是江風重傷在身,她定會回應一個深深的擁抱。

「哥,魚兒愛你,魚兒願意嫁給你,魚兒要給你生孩子,生多多的孩子……」

最為樸實的話語,可傳遞的卻是最為真實的情感,除此之外,江小魚再也說不出別的。

小跟班兒可不是有意偷聽屋內的談話,他沒有這個癖好,在沙場偷聽大坎兒和楊廳的談話,那次實屬形勢所迫。

江總要娶小魚姐的消息不脛而走,沒過半個小時,整個沙場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大家在心中就盼望能早日喝上這杯喜酒,看來這回是真的快了。

晌午時分,於市長和程秘書來到病房,這回江小魚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江風啊,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昨晚大傢伙兒可都為你捏把汗呢,你若是有個閃失,江小魚可饒不了我,呵呵。」

聽了於市長的話,江小魚俏臉頓時漲得緋紅,昨晚當着於市長的面,她已經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於市長,我家江小魚還是個孩子,如果她昨晚對您有什麼冒犯之處,還望您多多擔待。」

「呦呦呦,瞧見沒有,這就開始護上了,我跟你說吧江風,昨晚人家江小魚可是為你忙前忙后,往後你小子可要對人家好一點才行,哈哈哈……」

一句玩笑過後,於市長馬上步入正題,時間對於他來說太過寶貴,從昨晚到現在,於市長沒有合過一次眼睛,甚至端到面前的早飯都沒有閑暇吃上一口。

於市長此行的目的有二,一是來探望江風,這確實是發自內心。二是關於新舊沙場的相關事宜。

「於市長,和您說心裏話吧,昨晚我臨閉眼睛的時候還在想這個問題,您說如果我要是真得過去了……」

「又開始胡說八道,我看你小子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個堂堂老總,動不動就把死活掛在嘴上,你到底還能不能好好說話?」,於市長虎著臉把江風訓斥了一番,這可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江風說話。

「於市長,我的意思是說,我現在身體什麼情況您都看到了,現在讓我去您的辦公室也不行啊,我尋思著讓我家魚兒跟您回去,那些說好的事情無非就是在合同上籤個名字,這事兒交給我媳婦兒江小魚就行,今後我的事兒她全權負責。」

話一出口,江小魚頓時連連擺手,讓她為江風代簽,這麼大的玩笑她可開不起。再有就是,雖說在半年時間內已經認識了不少的字,可要說到審閱合同為江風代簽,她對自己可沒有絲毫的信心。

「江風,你小子這就想做甩手掌柜啦?江小魚把你的事兒做了,今後你幹嘛?你小子不會是想着每天偷閑去江邊釣魚去吧,呵呵呵。」

於市長這又是一句玩笑,至於誰在合同上簽字,那是人家小兩口兒的事兒,別說自己這個市長無權干涉,就是省長來了也照樣管不著。

「於市長,您還真是說到我心裏去了,如果不藉著這個機會讓我媳婦兒歷練歷練,她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話說得倒是不錯,但簽合同畢竟不是兒戲,既然江風主意已定,於市長覺得自己多說無益,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兒。

特事特辦,於市長馬上把具體事宜向程秘書詳細交代一番,所有材料下午務必送到江風的病房,待江風審閱過後,至於合同上到底簽署誰的名字,那就是江風的家事了。

接下來,病房成了江風的辦公室,小跟班兒送走了一批再迎來一批,有時候病房門口還排隊等候接待,很多醫患均躲在遠處悄悄交頭接耳,這病房內究竟住了一位多大的人物。

直到下午四點多,病房門口才逐漸安靜下來,這回江風真的撐不下去了,已經晝夜未合雙眼的江小魚更是如此,她匐在江風床邊睡着的時候,手中還緊緊握著剛才簽字用過的那隻筆。

每張合同的落款上都赫然簽上了「江小魚」這三個字,一天之中,江小魚毫無準備地成了江風口中的媳婦兒,而後又稀里糊塗的成了新鑫源沙場的法人代表,這一切好像儘是發生在夢中。

江小魚成了新鑫源沙場的法人,也就是說,她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江總」,病床上的江風充其量算是前任「江總」,但這並不重要,說到底人家是兩口子,而且還都姓一個「江」,所以無論怎樣說,肉還是爛在他們自家鍋里了。

「江總咋樣了?他一直都這麼睡嗎?」

「德子,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一直這麼睡,江總和小魚姐……不對,」,小跟班兒趕緊糾正一下:「兩位江總忙了整整一個下午,這不,江總睡了,隨後江總也跟着睡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江總和江總,病房內不就江總和小魚姐兩個人嘛,德子剛剛來到病房門口,被小跟班兒這通繞口令給搞糊塗了。

聽不明白沒有關係,反正話我已經說明白了,剩下的只能靠你日後慢慢領悟,至於一會兒你見了小魚姐,該怎麼稱呼那是你的事了。

「小跟班兒,你能不能把話說得直接一點兒,我腦子笨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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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江風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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