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殭屍的故事

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走到了剛剛說的位置。

和那些鬼魂什麼的前前後後對抗那麼久，我也早就覺得疲乏，所以一邊在心裡感謝著和笙，一邊靠著墓道坐了下來。

大家也都紛紛席地而坐，婆婆還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張舊的布料來，平整地鋪到了地面上。

「要不是我知道我在哪兒，說不定我會以為我真的在野餐。」和笙給出了這樣的評價，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也可以當成是在野餐。」何刀疤說，「只要一會兒自己別成了鬼魂的野餐就好。」

他倒是難得幽默一次，但我想到那個血腥的畫面，頓時就覺得笑不出來了。

也不知道這地方到底安全不安全，又能安全在這裡呆多久。

算了，還是放鬆點聽何叔講故事吧。

我們拿出包裡帶著的食物，其實說是吃飯，也無非就是些壓縮食品之類的東西。

為了節省空間我們只能帶這種東西，這幾天我們都是靠它們來過活的。

「何叔，你不如就給我們講講，你臉上的刀疤到底是怎麼來的吧。」

和笙一邊拿起壓縮餅乾，一邊建議道。

反正都是打發時間罷了，他又把何刀疤捧得那麼高，他一定會答應的。

果不其然，何刀疤馬上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疤：「你說這道疤嗎，其實來歷很簡單，就是有一次在墓里和殭屍打鬥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

但隨即他又帶著點得意說道：「不過也是因為那次打鬥，我才第一次被他們認可。」

「這麼說還具有跨越性的意義？」和笙更感興趣了，「那你是怎麼和殭屍打鬥的？」

我在旁邊聽著也有些好奇起來，我們走了這麼遠，還沒碰到過殭屍呢。

當然，我不是期盼著遇到這玩意兒，我只是對沒見過的東西有些求知慾罷了。

「當時我們正在一座墓里研究那座棺木，出了點意外，那棺木里的屍體忽然坐了起來。」

何刀疤開始回憶道，「我們看出來他已經屍變，所以……」

「怎麼判斷是不是屍變呢？」我忍不住插話。

「可以看他皮膚的狀態，還有頭髮和指甲的長度。」婆婆在一旁幫我解答道，「一般的屍體不會再出現頭髮和指甲繼續生長的現象，如果屍體的頭髮和指甲是不正常的長度，就要當心了。」

我點點頭，原來辨認屍體什麼的也有很大的學問。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在墓里開棺的那種情況下，就算髮現屍變，恐怕也已經晚了吧。

「對，那個殭屍應該有百年以上的修行了，領頭的土夫子見情況不妙，就趕快在我們周圍灑滿了生糯米。」

「生糯米？」我又是一臉不解。

「生糯米可以趕走屍氣，殭屍不敢踩過去。」婆婆在一旁解釋。

我覺得十分新奇，這些事情是我從來沒聽過的。

「但是那個老殭屍狡猾得很，他居然把棺材蓋子踢下來，踩到那上面走。」何刀疤說，「我們沒有防備，所以有兩個土夫子被他咬了……」

「這聽著怎麼好像《殭屍先生》里的情節。」和笙說，「何叔，現實中的殭屍也有那麼狡猾？」

「也分情況吧，我估計那只是比較聰明的了。」何刀疤說。

我卻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麼殭屍先生？」

「時寅，我真是服了你。」和笙嘆氣道，「你難道沒看過林正英的電影嗎？」

我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聽到過這個名字，仔細想了想，那時候同學們好像都愛看香港的殭屍片，也常常提到這個名字。

但我卻從來沒有看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這些有關於鬼魂的東西，時老鬼從來都不讓我看。

「你怪她幹什麼，肯定是時老鬼不讓她看。」還是婆婆了解我。

「好吧。」和笙再次轉向何刀疤，「何叔，那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那殭屍有些發狂，我們也只好群起而攻之。」何刀疤說，「當時下墓的幾個土夫子也都沒有預料到會遇到這樣的殭屍，我們根本沒做太多的準備，等把糯米灑完，也就只有拿刀的拿刀，拿槍的拿槍，肉搏的肉搏了。」

「肉搏？」和笙問，「可是殭屍應該不怕肉搏吧，畢竟你打到他身上他也不會有知覺……」

「所以我們也是白費力氣，我雖然手裡拿著匕首，但也無濟於事，還在慌亂的時候被別人狠狠撞到，刀子在臉上狠狠劃了一道。」

「啊？原來你臉上的疤是這麼來的。」和笙看起來有點失望，「我還以為是被敵人划的。」

「何叔，那後來呢？」我關切地追問，想知道那殭屍後來怎樣了。

「後來大家慌成一團，我也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領頭的土夫子說過黑狗血很靈，就大喊著問他有沒有隨身帶著。」何刀疤笑道，「結果我這一說，領頭的土夫子恍然大悟，連忙避開那殭屍，去包里把裝著黑狗血的瓶子拿了出來，對著那殭屍就潑了下去，然後趁勢放了一把火，把他給燒了。」

我倒是知道這黑狗血很靈，因為婆婆家裡也總是塗這種東西，但我不知道它有這麼靈，連百年的殭屍都能弱化。

「就因為這樣，何叔你就從此得到了你同行的認可，然後一點一點走向輝煌的？」和笙有點驚訝，「我還以為是因為多了不起的事情。」

「哪有多了不起的事情，不過就是領頭的人誇了我兩句臨危不亂之類的，再慢慢傳開罷了。」何刀疤說，「當然，我也是一直很努力地在提高自己的水平，但外界的傳言什麼的，多少會有些誇張。說實話，有時也蠻困擾的。」

「這一點我最清楚了。」我說，「想當初在誅仙村的時候，他們趕我出去也是因為傳言四起。」

和笙默默握住了我的手，他知道我那時的心情。

看來傳言這個東西，無論是好是壞，都會對人產生一定的影響。

我正暗自感慨著，忽然聽到墓道另一邊傳來了一陣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