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冤家路窄

背包當着女司機的面打開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見背包裏面碎裂的兩瓶茅台酒瓶和散發着酒氣的濕漉漉的內包。

女司機的臉色更為焦急了，一看就是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慌了手腳。

見對方半天沒說話，李一凡心裏想着，對方不可能連幾千塊錢都出不起吧。

正在這時，停靠在一旁的平治車中走下來一個人。

李一凡抬頭一看，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看起來跟女司機長得有幾分相像，只是年紀要稍微大上一些。對方的表情很是痛苦，額頭上還流淌著冷汗。

「阿羅！對方沒事吧！」

大肚子女人扶著車門，聲音顯得很是虛弱。

「姐，你怎麼下來了！」

女司機趕忙去攙扶對方，將大肚子女人扶回車廂內，又走到李一凡的身旁，語氣中帶着一絲乞求，說道：

「小兄弟，我這次出來的匆忙，沒帶錢，也沒帶手機。要不，你記下我的手機號，等回頭我把你的損失費打給你。這次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姐姐要生了。趕着去醫院！」

所謂盜亦有道。雖然李一凡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業餘碰瓷者，不過他從來都是知道哪些事情是該做的，哪些事情是不該做的。

一聽對方的話，雖然這種情況下昧著良心能訛不少鈔票，可李一凡不是那種人。

他放棄了訛錢，立馬拎起背包，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讓開了道路，對着女司機說道：「人命關天，我這裏沒什麼大事，這酒也值不了幾個錢。你趕緊送你姐去醫院吧！」

這酒的確不值什麼錢，雖然瓶子是茅台的，但裏面裝的酒也就是酒鋪買的幾塊錢的散裝白酒。

女司機聽了對方的話，眼神中有了明顯的感動，從車上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了李一凡，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站在原地的李一凡拿起手中的精緻名片瞧了瞧，上面顯示的是一家叫做靜水流深的私營公司，經營範圍是古玩，董事長的名字叫做孟蘿。

聯想起大肚子女人叫女司機「阿羅」。十有八九，這的確是剛才那個女司機的真實身份。

江湖險惡，人心隔肚皮。

不管什麼時候，錢到手，才算是錢，要不然連廁所紙都不如。

李一凡見識過太多翻臉不認賬的人，自然不會相信別人的一面之詞。

剛才那種情況，如果鐵了心抓住那女司機不放，相信必定能大撈一筆。一旦放任對方離開，事後再打電話去要錢。十有八九會挨上一頓罵，被拉入黑名單。

不過他並不後悔，他是個有原則的人，所謂盜亦有道。有些事情即便擺明討不到好，也必定要做。

他收起名片，順着巷口往回走。現在已經到了深夜，他還有一份在夜間大排檔打雜的工作，老闆脾氣不太好，遲到了不僅要罵他一頓，還得扣他三天工資。眼下他要養活兩個人，這個工資他可扣不起。想到這裏，他加急了腳步。

沒走幾步，巷口另一頭出來幾個人，藉著微弱的月光，能瞧見有五個。

離得稍微近了些，李一凡停下了腳步，開始往後退。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