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我很清楚現在的局勢，」王願回道，「只不過我們走了近一整日的路，既然決定在這裏休息，那是不是該優先考慮一下填肚子的問題了。」
「我對這裏不熟。」言無純確實不熟悉此處環境，但更多他是不可能單獨把方司思留在這兒。
王願心領神會：「我去打點野味——當然，你們如果相信我的話。」
不管言無純和方司思是否相信他，這答案是明顯的，三人得吃東西補充體力，而言無純不可能離開，方司思更不可能，所以也就只有王願去了。
在王願離開沒多久后，方司思便直言不諱問道：「言無純，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我不知道，」言無純實話實說，「不過說的話應該大部分都不假，先到了西域再說吧，我覺得這人至少表現出來像個正常人，但也不能掉以輕心，也許他現在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等到了西域之後，咱們就跟他各走各的，就是不知小瑤子他們按沒按預期前往西域。」
「壞消息是我猜他不會那麼配合，」方司思回答說，「好消息是好幾百人在林中異動，凌遜肯定注意到了我留下的暗號，江師父跟他一定已經跟着雜藝團的人上路了，所以該多點心的應該是我們，咱們就是瞎子過河，他要把我們引哪去咱們就只能去哪。」
「我會留意著，」言無純看向她的腳，「好像確實消了不少腫，你感覺好些沒？」
「他說的辦法着實有效，至少這一點可以完全相信他，」方司思已經不怎麼關注自己的腳踝，儘管此次算她有生又來受得罪重的傷，「今晚你可別睡著了。」
言無純十分堅定地點點頭。
王願獨自離開，回來時只帶了兩隻兔子，在飽腹一頓后，方司思就靠着樹睡著了。
「你也可以休息，這種近乎是風災，他們不可能行進，而且他們知道我們入了樹海，只用在出口的地方等着我們即可，」王願勸言無純說，「所以你真要警惕，也該幾天之後我們要走出樹海時。」
「你如果累了就睡覺，不用管我在幹什麼。」言無純回答他。
碰了『牆』的王願沒再說什麼，仰起頭靠在了石頭上。
言無純雖然並不完全信任他，但今天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底，對方並未做什麼不利於他們的事，便主動緩和起氣氛：「我見過不少跟你一樣是「九難官」的人，不過你跟他們真的大不一樣，更像是——你更像那位叫蘇虹季的前輩。」
「實際上我並不認識蘇虹季，只是聽過她的名字，她也算是個傳奇人物了，失蹤了那麼多年，至今都還在「正元天教」保留着一席「九難官」的位置，她還活着？」
言無純想起來蘇虹季曾跟他講過與此有關的規則：「你說你是最近才加入「正元天教」當的「九難官」？」
「我是補林瑞的位置，就是被你們在「翠屏山」殺掉的那人，」王願想了想，說，「我並不了解他們，但有一點你說對了，我跟他們不一樣，是本質上的不一樣。」
言無純聽出他話中有話：「具體？」
王願很神秘地點了點自己的後頸處，但沒有說話。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被他們控制，不是只有那些最底層的教徒，才會被這麼控制嗎？」
「那些人純粹就是行屍走肉，沒有半點自我意識，為方便管理幾人中會有隊長，那些隊長稍微有半點意識，而「九難官」在我看來是大部分保有自我意識，只是他們的意識也許被統一過，幾乎是一樣的，」王願又一次摸到自己後頸處，「應該也是這裏的原因，說是可以增強內力，實際上也確實有這效果，只不過我認為不靠譜，早已經把它給取了出來。」
「你們是用刺青來分辨的？」
王願彈了個響指表達確認。這正好解開了言無純長久以來的一些疑惑，那些不同的刺青究竟意味着什麼，也同樣讓他想明白為什麼都是「正元天教」的人，腳踝都有刺青，但與外交際的表現卻不一樣，就像他們第一次在湖邊遇見的那一群人中，帶頭的那個就極善言談，且能與他們正常交流，但那人明顯不是「九難官」。
「你們究竟還有多少人——」想着自己這麼問好像有些太大，言無純進一步縮小範圍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九難官」還有幾人，然後在「九難官」之上是否還有其他人？」
王願這次沒有拒絕或躲避言無純這些明顯在探底的問題：「嚴格說來，「九難官」共有八個人，其中兩人很多年前就失蹤了，一個即是蘇虹季，而另有兩人已經死了，一個是最近才被你殺的，所以目前只有四人，其中一個還是我。」
言無純瞬間覺出不對的地方：「只死了兩人，你確定？」
「這一點倒是不用懷疑，教主能夠知曉他的手下是死是活，就拿現在來說，雖然他不知道我具體在何處，但一定知道我還活着。」王願對此十分肯定。
言無純沒有說話，但腦子裏卻沒閑下來，因為照他這麼講，「千流谷」里的那個用鐵線操控他人的黑衣人就沒有死，不過他沒有直問，而是旁敲側擊道：「我在「千流谷」時遇到了個叫寇中志的人，他也是「九難官」之一嗎？」
「寇中志？沒聽過這人的名字，至少不會是「正元天教」的人，你是見到做了什麼，認為他是「九難官」。」
「他幫助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你們「正元天教」的「九難官」，手上使的是鐵線。」
王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爾後道：「你說用鐵線那人我知道，他確實是「九難官」名字叫潘絞，但你說幫他的那個寇中志，着實沒有聽過——但是，也是他是上主的人，這麼些年派去中原和南隅的人可不少，且不僅僅是「正元天教」，只是我接觸不到那一層的東西，任何人、任何位置都可能是上主的人，關於這件事我是真沒法給你更多有效有用的信息——這人是死了嗎？」
言無純點點頭：「並且被他幫的那個潘絞按理說也應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