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奏對1
看到正德皇帝說出了心中所想，王守仁也不再賣關子，對正德皇帝說道：「陛下已經落了下成，欲行其事，先正其名！如今年號必須改！」正德眉頭一皺，說道：「這個可有點難？朕因為這個年號已經爭過一次，不過得了些好處！如今再提，恐怕他們不但不會同意，說不定好處也會收回去！」王守仁搖搖頭，說道：「這個臣下自然有辦法讓他們同意！」「什麼辦法？」正德急急地問道。看着着急的正德，王守仁笑道：「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才有了以史為鑒！世間災禍各有定數！畢竟明君也有蝗旱澇！昏君也有豐收年！可是每代國君一個年號！誰人故意整理歸納？五十年海晏河清，但是有些災禍卻是百年，或者數百年一起！陛下不以自己的不願來推動這件事，而是為了天下來推動！誰又會反對呢？兩廠一衛藉此大肆宣揚！誰不稱讚陛下呢？士大夫沒失利益，陛下也沒得利益！」雖然王守仁這麼說，但是正德卻是知道他得了利的，不過轉而他眉頭一皺，說道：「此事工程浩大！自三皇五帝始，如今數千年了！這樣豈不是本末倒置了！」王守仁笑道：「誰說從一而終？陛下可定一年號，以此時為元年，之前加個前字便是！」「可是，他們……」正德還沒說完自己先笑了，說道：「他們又有什麼膽子讓三皇五帝，秦皇漢武冠上正德兩字！妙極妙極！」轉頭對劉謹吩咐道：「劉大伴好好照顧王愛卿！等身體好些寫篇策論！」囑咐完對王守仁道：「王愛卿，現在可以說了！」王守仁恭聲道：「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至於皇上所慮，臣下認為可以效仿景帝故事！」景帝，自然是漢朝景帝，漢武帝的老爹，平定了大漢七王之亂的皇帝，為大漢又添一份恥辱的皇帝，唯一一個將自己女兒送往匈奴的皇帝，且不說對與錯，如今小皇帝朱厚照和景帝劉啟的處境很相似，甚至比劉啟更糟糕！「你的意思是與韃靼和親？」朱厚照寒聲道。王守仁聞言大汗，苦笑道：「身為男兒，怎麼能用婦人的身體換來和平？和平從來都是打出來的！不過皇上做好戰爭的準備了嗎？」「戰爭？」朱厚照眉頭一皺，他並不像動刀兵，他覺得士卒是應該禦敵於外！而不是像瘋狂的殺人機器！所以他想以他的身份帶動整個帝國！看着朱厚照詫異的神色，說道：「陛下不要忘了土木堡之變！雖然另立新君可以說是權宜之計，但是，卻給了那些心有邪念的人指了方向。」「他們難不成還敢弒君不成？」朱厚照玩笑道。「這世界上有他們不敢幹的事嗎？反正不會死人？衍聖王還不是與國同戚？」王守仁恥笑道：「而且你這個皇帝的年號還是正德，天下人都知道天子應該正德，一個需要正德的天子駕崩誰會在意呢？」朱厚照好奇的問道：「這就是愛卿要先改年號的原因？」「不錯！皇上自幼喜歡騎射，身體健壯！再有了萬民盡知的成績，那麼他們就不敢下黑手！畢竟，誰都會生病！生病了，誰會在意？但皇帝有了功績，他們就會懷疑！人從來不缺想像力！」朱厚照聞言笑道：「只要勝利了，誰還用在意名聲？」「雖然弱者名聲不一定有用，但是劉備卻能苟存一偶！曹操佔據半壁河山卻終其一生沒能一統山河！」王守仁說道：「皇上雖然手中沒有人馬！但是卻有着天下之主的名號！」「朕手中沒有人馬？」朱厚照輕蔑一笑說道：「劉謹，告訴王卿朕有多少人馬？」劉謹縮了縮腦袋，說道：「陛下，算上您十個人！」「劉謹，朕是天子，號令天下的天子！」朱厚照怒道。他雖然平時不講究禮數，是感覺拜來拜去太浪費時間了！「陛下您雖然是天子！平時也沒人明面上和您作對，可是改祖制那幫子文人肯定直接反對！那群勛貴肯定也不幹！除了咱們十個還能有誰？」朱厚照冷著臉問道：「真沒人會幫？」「或許會有！」王守仁笑着給了朱厚照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不過朱厚照卻如卸了氣的皮球，他醉心軍事，王守仁雖然說的是政治，但是他也能明白！「遠交進攻！旨在遷都！」王守仁說道：「一旦陛下露出此意，那士人無法之下只能集體請辭，然後僱人作亂！那樣陛下只能屈服！」朱厚照臉色頓時嚴肅起來，說道：「不至於吧？」「中行悅入匈奴時，誰能想到他所言盡數實現？」王守仁嘆道：「如今陛下只能按照培養一批官員，直接可以取而代之！」「可是……」朱厚照猶豫地說道：「士子大都不會同意吧？」「為何要用士子？」王守仁笑道：「物盡其才，人盡其用！戶部再通財政，有商人懂得生財之道？工部再巧離得開工匠？兵部再知兵也比不得軍卒吧？」朱厚照吞了吞口水，說道：「需要數年之功吧？」「識字便可！也就軍卒需要，可是工匠和商人怎麼會不懂得識文斷字？」王守仁笑道。朱厚照沉吟片刻，對劉謹問道：「幾時了？」王守仁知道朱厚照想要回去了，畢竟皇上消失時間過長，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回陛下，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馬上就到子時了！」劉謹不解的答道。聽到這個答案，朱厚照摟着劉蘭兒轉身離開了，谷大用急忙跟了上去，劉謹倒是沒有馬上離開，見皇帝走遠了，連忙向王守仁問道：「王大人，您可真敢說！」看着一臉苦哈哈的劉謹，王守仁笑道：「劉大官，這可是好事！」「好事什麼啊！好事？」劉謹嘟囔道：「這事和造反難度相當！怎麼會是好事？」「哈哈！」王守仁聞言大笑，半晌才說道：「你說如果遷都會去哪裏？」「哪裏？」劉謹問道，他雖然聰明，也有一些政治天分，但是劉謹卻對尋龍點穴一竅不通啊！看着一臉茫然的劉謹，王守仁說道：「從古至今，比較出眾的都城只有長安和洛陽！但是洛陽距離北京太近，在此平原練兵你覺得藏的住？」劉謹聽王守仁這麼一說，頓時臉色微喜！看到劉謹臉色變化，王守仁說道：「雖然說的上是好事，但是這個建造宮殿的事還得劉大官主持！」劉謹聞言一苦，思索片刻，尋了筆墨紙硯交給王守仁，說道：「王大人，你看雜家年歲大了，記不住這麼多，您啊！還是直接寫下來，雜家承給皇上！」經過剛才奏對劉謹覺得王守仁是自己人，所以語氣也多了許些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