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要我做掌門？

()格夏已經是二十齣頭的人，還第一次遇見這種詭異的情況。身上沒有多什麼東西，可就是感覺很沉重，四肢撐在地上微微發抖，這是力竭的徵兆。

老婦人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笑眯眯的看著他，臉上的皺紋如同秋天盛開的菊花，溝壑里寫滿了滄桑。

被這樣一個老婦人笑眯眯的看著，格夏覺得有點詭譎，直覺告訴他，這老婦人是個相當精明的人物，不知道這老婦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回想起剛剛那妮子說的話，格夏便覺得渾身不自在。負責任？到底什麼意思。

老婦人咳嗽一聲，看樣子要說話了。

老婦人呼口氣，心中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讓他做掌門呢？我這把老骨頭也不中用咯，估計活不過今天。

一旦她死去，整個玉女派便會隨之覆滅。整個玉女派她修為最高，其他弟子也只不過學了一些低級脈術而已，根本上不得檯面。如果面前這人能接任掌門之位，也許玉女派還有一線生機，關鍵是她無法確定面前這人會不會答應接任。

看著床榻上的老婦人慾言又止，格夏心裡七上八下的。

「老身的弟子無禮，還望公子您不要見怪，她們修得一點小脈術，便喜歡賣弄，讓公子見笑了。」老婦人坐在床榻上，微微作揖，表以歉意。

格夏愣了愣，他想象過很多種情況，卻沒想到老婦人會這麼跟他說話。「您」這個字眼格夏聽的十分清楚，被一派掌門稱作『您』，極有分量。

如今他為魚肉，人為刀俎，又被稱作『您』，這之間有太大的蹊蹺，隨後格夏得出了結論，這老婦人肯定有求於他。

「不知掌門有何要求？還請明示！」格夏撐不住壓力，索性直接睡在了地上。雖說姿勢不雅，可總比強撐著舒服。

老婦人笑容一僵，她沒想到格夏如此精明，竟在呼吸之間就猜出她有所求。隨即又覺得欣慰，如果這人真接受了她的請求，精明也是一樁好處。

「老身身體不便，昨日救你的時候受了重傷，不能下地給公子倒茶，還望勿怪。」既然面前的公子是聰明人，那就直接開誠布公，遮遮掩掩反而落得下乘。老婦人直接將自己的傷勢的緣由交代出來，意思很明顯——公子別忘了，你的命便是我救的。

格夏聽老婦人這麼說，聯繫剛剛那些妮子對他的態度和對他說的話，立即明白了幾分。原來老婦人是因為救他才受了重傷，所謂負責任竟然是這個意思。暗自好笑，他怎麼想到男女之事上面去了。

不對！昨天救了他？格夏意識到時間上有點問題，他記得剛剛被阿獃槍斃就聽見哭泣聲，也就是說他剛剛掛掉，便穿越到了這裡，中間不存在昨天到今天這麼長的時間。

「昨天到底是什麼情況呢？」從老婦人的神色來看，不像在說假話，格夏想多了解一點當時的情況。

「當時……。」老婦人回憶起昨天的情況，餘悸未消。

經過老婦人一番講述，格夏大概想象出昨天的情況。昨天老婦人進山採藥，無意間發現一群金鱗豹將一個人圍在中間，當時那個人已經昏迷過去，那人的騎獸也奄奄一息。老婦人拚死打退金鱗豹，將那人和騎獸一起救了出來。老婦人身受重傷，將那人和那人的騎獸拖回來之後便昏迷不醒。

聽完老婦人的講述，格夏肅然起敬，世風日下，很少有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僅僅是這一點，便能贏得格夏的尊敬。

從老婦人的敘述中，格夏抓住了幾個關鍵詞：騎獸、玄器。他自然不具備這些東西，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格夏摸摸自己的臉又打量一番身體，發現蒜頭鼻變小了，滿臉的大鬍子也不見了，皮膚也光滑了，腰身也變細了，將軍肚也沒有了。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格夏想想也是，自己以前的身體都那副德行了，就算肉身一起穿越過來，一樣翹辮子。簡單來說，就是他穿越到了掌門昨日救的倒霉孩子身上。

格夏發著呆，半晌沒有回應，老婦人以為他在擔心騎獸，那頭騎獸可不是普通的騎獸，於是安慰道；「公子放心，您的騎獸只是受了重傷，將養一段時間就會痊癒。」

「掌門救命之恩，小子沒齒難忘。」

格夏瞭然，老婦人說這麼多，其實就是讓他知道，自己是被她所救。格夏並不反感老婦人這種攜恩圖報做法，相反，正因為老婦人開誠布公，他由衷的尊敬這位老人。而且在老婦人救人之前，也沒有考慮過得到什麼好處。

「不知掌門對小子有什麼吩咐？只要小子力所能及，一定會做到的。」

「好！」老婦人一喜，雙眼中精神煥發，沒想到格夏態度如此謙遜誠懇。在她心裡，這種大家族的後裔向來眼高於頂，完全沒有想到格夏會如此直率、坦蕩，心中對格夏的評價不由高了幾分，將門派交到這種人手裡，她不再擔心。

「老身想讓你做玉女派的掌門，不知道我玉女派是否高攀的起公子？」

做掌門？看著老人希冀的眼神，格夏實在沒有想到，老婦人說了這麼多話竟然是想讓他當玉女派的掌門。讓他當掌門？這種事情還用說這麼多，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他會拒絕？十來個美女弟子，看著都讓人流口水，格夏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沒聽幾個女弟子哭著喊著要給掌門暖床么？格夏完全忽略了老婦人口中「高攀」兩個字。

老婦人見格夏半天不做回答，以為格夏不願，眼中的神采漸漸渙散，臉上的皺紋更深幾分，瞬間老了好幾歲。老婦人想想也是，玉女派這樣一個三流門派，根本留不住這種人。老婦人嘆口氣，幽幽道：「公子不願，老身也不會為難您的，若是以後我派有難，還望公子能伸出援助之手。」

「不不！掌門哪裡話？掌門看上小子，讓小子做掌門是小子的榮幸，怎麼會不願意呢？」開玩笑，格夏怎麼會放棄這種機會。

「好好！我死之後，你便是我派的掌門，恩，那請公子出去喊個弟子進來。」老婦人聽格夏答應了做掌門，乾癟的嘴角勾起，欣慰的笑了，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定，有格夏做掌門，玉女派的未來一片光明。

格夏弄不明白，為什麼他答應做掌門，老婦人會如此高興？他又不是什麼高手，隨便一個小法術就將他撂倒，難道他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

老婦人回過神才發現，格夏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呢。

一老一少，一個躺在地上，一個躺在床上，便決定了下任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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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夏離開不久，一個女弟子就來到老婦人身邊。這女弟子正是呵斥格夏的尹秀，尹秀怎麼都想不明白，掌門怎麼會讓一個男人當掌門，而且這個男人還是個廢物，一個小脈術便放倒，如果一個強大的男人做掌門她還能服氣。

「師傅，為什麼讓那臭男人當掌門，我們玉女派門規是不允許要男人的啊！」

「你懂什麼？難道不聽為師的話了？」

「可是，他一點修為都沒有！」

老婦人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的就像一個藏著糖果的小孩子，自言自語道：「他只是修為暫失，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恢復。他的騎獸是夜狼犬啊，整個炎朝有幾個家族擁有夜狼犬？整個天下又有幾頭夜狼犬？」

夜狼犬？尹秀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夜狼犬那只是存在傳說中的脈獸，怎麼可能是那廢物的騎獸？難道今天攻擊的那個人竟然是夜狼犬的主人？

「尹秀，你竟然用如此低級的脈術攻擊夜狼犬的主人，真是班門弄斧，以後見面該有多無地自容啊！」尹秀捂著波瀾壯闊的胸部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了害臊的羞紅，再提不起反對格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