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回信
自從蘇未明與寧小池談過當年之事後,劉煜晨也沒找她什麼麻煩。
她可不敢鬆懈,畢竟在他眼裡自己就相當於是周雲諾的姘頭,還是個幫凶級別的姘頭。
不過依照人家那說法:好歹是痴情的。
蒼天啊!她的穿越之旅怎麼就這麼倒霉?
這可不像去一趟外地或者山區,這樣說吧,不論到了什麼地方,至少你還是你,可現在這情況是——她已經失去了自我,被人指定到一具已蓋棺定論的軀體里,甚至包括思想。
太沒天理了。也消極應對了這麼些時日——寧小池醒悟到自己在短時間內是回不去她那電氣化的現代了,或許還要一輩子呆在要啥沒啥的地方。
她就是慢反應,直到此刻才想到要積極面對這樣的一個新人生。
想通了這一層,生活起來也樂觀多了。
連綠宛都說:「姑娘看起來精神可是好多了。」
看來她是認為她家姑娘離出閣之日也不遠了,所以欣喜吧。
寧小池精神大好,最高興的要算是紅姑了,因為她終於不用擔心會做虧本生意了。唯一不足的是,寧小池沒有了當初在秦陽河上賣唱時多才多藝,她現在只會畫畫。
不過不要緊。紅姑相信寧小池憑藉那高地畫藝還是很有市場前景地。
這不。今天欽點她地正是蘇公子。那可是紅庄少主地朋友。蘇恆商行地大少爺喲!
而寧小池直覺蘇未明欽點她出場。可沒這麼簡單。
明知山有虎還不得不上山打老虎就是她此刻地真實寫照。
她現在也不是前些時候地寧小池了。現在地她戰鬥力空前強大。大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地氣概。
她估計來地不只這一尊神。也不是真來跟她談書論畫地。
不管怎麼樣,她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索性讓綠宛把家什收拾齊備,徑自去了紅瀾廳。
真是有錢的公子哥兒們,每次來,不管人多人少都是進最高檔的紅瀾廳。
寧小池甫一踏進紅瀾廳,就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對,不,是相當詭異。果然,這次不僅劉煜晨在,連那個冷若冰霜的冷絳然也在。
不過,還好那沈什麼不在。
寧小池尚且心存僥倖地安慰著自己。
只有蘇未明臉色好看點地譴退綠宛,然後招手讓寧小池過來坐下。
寧小池看著另兩人的表情,心裡不禁忐忑起來,一個是陰鬱帶怒的劉煜晨一個是寒霜罩面的冷絳然——這架勢……又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蒼天啊!她自從在現代世界里倒霉地失戀,再倒霉地穿越到這裡以後,就沒過上幾天正常的日子。
每一天的黃曆上都寫著四個字:諸事不宜(用她的話說那就是倒霉)。
她感嘆著自己的倒霉歷程,小心翼翼地將身子端放到那張圓木凳子上,然後擺好姿勢,防備得看著那三人。
還是蘇未明先開口:「寧姑娘,等會我們給你看個東西,你要記得之前答應過我的事啊。」
寧小池詫異他竟然記得自己的真名,而不是叫她紅畫。雖然不知道他要給她看什麼東西,但她知道自己既然答應過的事,那就是自己一定做得到的事情。
「你請。」
「煜晨,把那封信給她看吧。」蘇未明轉向劉煜晨道。
「拿去!」劉煜晨又是非常不客氣地一甩袍袖,一封信便飄忽地落在了寧小池的面前。
她疑惑著直接取出信來看,信顯然已經被人打開看過了。
她大致算是看懂了,難怪這幾人臉那麼臭,原來是周雲諾寫的。
「你們既然已看了信,怎麼不直接通過送信人或者直接以我的名義給他回信,順便把他找出來?」
「我倒還真想那樣做!都是你,阻止我們,來相信這個痴情女?」劉煜晨瞪著蘇未明說。
寧小池沒想到當初她就說了那麼一番話,蘇未明居然就肯相信她。
「你還是想辦法讓他自願來見我們一面,把話說清楚吧。只要我姐夫不是他殺的,我不會對他怎樣。」冷冰冰的話像剛剛從兩極飄過來的。
這是寧小池第一次聽他說話,就連上次在紅瀾廳也很難得聽見他說話。
果真是人如其名——聲更如其名啊!不像那個劉煜晨,一點也不人如其名,總是惡狠狠的霸王樣兒。
扯遠了……
「既然周雲諾在信里說到,也許是因為結識了他的緣故,你才被買入紅樓。何妨將計就計,請他將你救出去,你順便將前事一一詢問清楚?」能想到這種較斯文方式的人,不用說便是蘇未明了。
沒等寧小池作何回答,劉煜晨便嚷嚷開了:「相信她?這還不正中她下懷,正好跟她的周郎雙宿**啊?」
本來寧小池還以為他是個深沉的人,只是偶爾有些易怒罷了。哪裡知道他這樣幼稚,遠不及蘇未明的城府。
她遂笑道:「就算我曾經與周雲諾山盟海誓過,但是現在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跟他怎麼樣。再說了,你們不是都說周雲諾很愛冷小姐么?哪裡有那麼容易又跟我這樣一個普通的賣唱女子情定終身?再假如,我想跟他逃跑,難道你們紅庄加冷家堡再加蘇恆商行,有那麼輕易讓我跑路么?」
說完一大串,寧小池才現自己的第二句話好象分別觸到了冷絳然與劉煜晨的痛處。
冷絳然冷淡地說:「曾經滄海難為水——他確實不怎麼可能看上你。」
劉煜晨也哼笑兩聲:「看來之前是我高估你了。你確實除了乖乖跟我們合作之外別無他法的。」
毒舌毒舌,都是一群毒舌男。
「閑話少說,到底怎麼回信,你們說吧,我寫!」寧小池怒了。
蘇未明慢騰騰地又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淺笑著遞給她:「拿去謄寫一遍,我們幫你送出去。」
原來早有準備,一群陰險小人啊。還在那裡唱什麼三簧?
敢情是早計劃好了的,他們這樣曲折得利用她無非是要得到周雲諾的實話,這可比直接將他五花大綁過來興師問罪來得高明多了。
「好。你們等等。」寧小池也不管信里寫了什麼內容,確實好多繁體字她都認不全。
她的人類退化史理論又將蹦出來了……
幸好筆墨都是現成的,她就揮舞袍袖,依葫蘆畫起了瓢。
她手都舞酸了,才畫完那一篇鬼畫符,扔給蘇未明。就看他耳提面命地交代一個黑衣男子去送信了。
她見事已完畢,便打算走人了。
劉煜晨可不會那樣輕易放過她,詭譎地笑著說道:「我們可是專程來捧你的場。不把你看家的才藝拿出來展示展示?——哦,還是你的才藝也在你落水后統統遺忘殆盡了?」
「別太欺侮人!」她憤怒地抓起筆墨,展開一副絹紙,拿出看家本領埋頭苦畫,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絕不能讓這廝小瞧了,我就秀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