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慶出事了

如果不是電話里的聲音跟王慶一模一樣，我幾乎以為這是一個惡作劇。

王慶請假了！

那廁所里的這個人是誰？!

我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呼吸變得沉重，心臟在這一刻幾乎停止跳動。

我對着手機，哆嗦著道：王，王哥，你別開玩笑了，你真沒來醫院？

「來沒來醫院你還不清楚么？行了，別鬧了，我跟朋友在酒吧喝酒呢，你也早點休息吧。」

電話里，王慶的聲音十分自然。

眼看着他要掛掉電話，我連忙道：王哥，你能發一張你喝酒的照片給我么。

我要照片是想證實一下王慶是不是在騙我。

王慶聽到后遲疑一下，顯然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很快，我就收到了一條彩信。

照片里王慶坐在卡座里，只見周圍的燈光有點暗淡，桌子上擺滿了酒瓶，身邊還有三四個男的，應該是他的朋友。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握着手機的手不斷的在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寒風從窗外刮來。

我打了個寒顫，目光盯着前面的蹲間，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猛的沖了過去，打開了蹲間的門。

碰！

門打開了。

然而裏面，卻是空空如也.....

我傻眼了！

沒人？

可是我剛剛明明看見「王哥」走進去了啊。

怎麼回事?

巨大的恐懼猶如潮水般湧來，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感覺，拔腿就跑。

一口氣跑到了休息室，將房門緊鎖，這才發現自己滿頭是汗，氣喘呼呼。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出兜里的一根煙，這才顫顫巍巍的點着。

過了許久，才慢慢冷靜下來。

電視里，正放着之前的動畫片。

王慶幾分鐘前，還在休息室里。

可現在，他卻突然出現在酒吧。

難道是在整我？

可是這有什麼意義？

即便他是在整我，可是他又怎麼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從醫院跑到酒吧?

要知道這裏離附近的酒吧少說也個十幾分鐘。

不，還有一個可能。

我吐出了一口煙圈。

如果王慶在酒吧的照片，是之前就拍好了的。剛才進蹲間的時候，趁我不注意，偷偷溜掉，然後躲在四棟的某一處，給我發了一張照片，這樣是不是就符合邏輯了？

最大的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有點迷糊了。

我拿出手機，猶豫了下，還是沒有給王慶打了過去。

劇烈的心跳慢慢恢復正常，接着感覺到一股困意上頭，實在是受不了了，慢慢的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這一晚，我並沒有再出去巡邏......

第二天，我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吵醒。

迷迷糊糊的起床，跑過去開了門，外面是一副怒容的李姐。

在李姐旁邊，還有一個四十來歲，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歪著腦袋打量着我。

我看到他眼中似乎，似乎有一絲不可思議？

「怎麼回事呢，叫了大半天也不開門？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李姐怒沖沖的說道。

我連忙道歉。

李姐見我臉色不對，伸出手摸了摸我額頭：「有些燙，是不是昨晚上着涼了？」

我搖了搖頭，疲倦地說沒事，躺一會就好了。

李姐問我要不要去看看？

我說不用，然後往沙發上一躺，隨即又感覺困意湧上心頭。

「要躺回去躺，我來接班了。」那賊眉鼠眼的男子沒好氣地說道。

我皺了皺眉，看向李姐。

「他叫孫強，負責白天看守四棟的。」李姐跟我解釋道。

白天還需要看守嗎？

我又多看了一眼孫強，發現這男的氣質和相貌差距都挺大的。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李姐說。

我點了點頭，跟李姐客套了一番就離開了。

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去看了看父親，然後給胖子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請個假。

而我並沒有回教室，而是往宿舍跑了過去。

回去后，一直睡到下午五點多才醒過來。

坐在床頭，看着窗外的黃昏，感覺生活渾渾噩噩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有點惆悵。

........

晚上去四棟上班，發現王慶還沒來。

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說他還得請一天假，讓我一個人晚上注意點。

我莫名有些煩躁。

注意點？

注意他的惡作劇？

我本來還想問一下他昨晚的事，沒想到他今晚依舊不來。

心虛?

呵，我就不信他一輩子不來上班。

十一點。

我看了會兒電視，然後出去巡邏。

說實話，一個人巡邏的滋味並不好受，每當聽到病房裏傳來各種絕望的哭泣聲，心情就感覺到十分壓抑。

有時候我挺想進去勸一勸他們，但是往往還沒進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住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早就失去了希望，我又能勸他們什麼呢？

來到四樓，路過四號病房的時候，我身體本能地緊繃了一些，很快走了過去。

「大夫，我要投訴！」

403病房走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病人，捂著鼻子，一臉焦躁的向我走來。

他們習慣叫守夜人為大夫，我也沒去糾正，說：「投訴什麼?」

隔壁有臭味。

「臭味？」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也聞到了一點。

「是啊，臭死了，從昨天晚上開始，臭味就有了，現在越來越臭了。」

「是不是有人在裏面上大號啊？哎呀，太臭了！」

又有幾個病人從病房裏走出來，跟我抱怨道。

我讓他們稍安勿躁，然後聞着那股臭味嗅來嗅去，企圖找到源頭在哪。

一個大媽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耐煩道：「還嗅個啥啊，臭味就是從402傳來的。」

402？

我呆了下。

因為，402根本沒人住啊！

我來到402的門前，果然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特別濃郁，仔細聞一下，幾乎可以讓我窒息。

一個沒人住的房間，怎麼會有臭味呢？

莫非是死老鼠？

本來我還想等明天保潔過來再說，結果病人們紛紛表示忍受不了這股味道，強烈要求我打開402的房門。

我實在沒辦法只好答應了他們，掏出鑰匙打開了402的房門。

門一開，裏面頓時傳來一股強烈的腐爛味道，就像放了好幾天的爛肉一樣，我捂著鼻子，差點沒吐出來。

突然，我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那張靠近窗邊的病床上！

只見床上似乎躺着什麼東西，上面蓋着一層白布，凹凸不平。

難道.....這股臭味的源頭就在這裏？

身後好幾個病人也好奇的圍了上來，我膽子大一些，忍着臭味，往那病床上走去。

接着。

猛地掀開！

嗶—

我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床上躺的是一個人。

一個死人！

一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死人。

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