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夏營探信知消息

第302章 夏營探信知消息

割牛城就在癿六嶺的正中,大宋神宗以王韶經營河湟之地,設立熙州,西夏的癿六嶺就失去了險要之處,成了大宋進襲西夏的通衢大路,等到宋築永樂城,直插西夏腹地之後,西夏國主李乾順受到啟發,就在癿六嶺上築了這割牛城,以為重關。

割牛城嵬峨高聳,高闊雄奇,把癿六嶺一截兩斷,讓宋軍再也不能從癿六嶺進入西夏,宋軍西北將領幾次想要西夏催毀永樂城一樣,把這割牛城給拿下來,但是都無法做到,就在一年前西夏晉王、兵馬大都統察哥突然宣布在大修割牛城,把割牛城的城牆拆毀了,但是卻一直沒有修繕完工,而宋軍又在無意之中,得到了割牛城的布防圖,在這種情之下,童貫才下了決心,要進攻割牛城,但是童貫不知道的是,察哥為了能擊破熙河路的宋軍,已經把西夏大軍之中的精兵都集結起來。就守在癿六嶺,只要擊熙河路的宋軍,接下來就是失去割牛城,宋軍也將無力再從癿六嶺進入西夏,所以他們才會任由割牛城就那樣留著,只為了這賭上國運的一戰。

雖然割牛城看上去不太整齊了,但是戒備還是很森嚴的,時遷乘著夜色摸了上來,就見十幾座大營分散開來。把割牛城給圍在其中,各處大營刁斗林立,哨卡遍布,還有一隊隊的巡邏兵,不時的走過去。

時遷伏在一塊山石背後,小心的看著,心中才道:「這卻如何是好啊?這麼多人,我又不會隱身,怎麼過得去啊!」

正想著,就聽見馬聲嘶鳴,時遷一眼看去,就見上千匹戰馬,向著這面過來,原來西夏人少備馬料,多數時候,都是把馬放出去,由著它們尋食,這一隊走得遠些。才剛剛回來。

時遷眼珠一轉,把身上的大氅一裹,他那大氅是十個顏色的,裹在身上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隨後就地一滾,就近了馬群。

漸漸的馬群靠近,時遷看一眼沒有人的時機,飛身而動,身體伏在地上,兩隻腳的腳尖用力,一下竄了過去,就進了馬群,馬郡有輕微的躁動,但是沒有看到有人西夏兵一陣喝斥,馬群又安靜了下來。

時遷選了個機會,就竄到了一匹馬的馬腹下面,身子縱起,就貼在馬肚子下面,只靠著自己的小腹之中一口丹田氣,用肚臍眼吸著馬身子,隨那馬賓士,卻是一點都不得掉下來的。

馬群趕進割牛城之中,正向前走,一隊人馬過來,當先一人大聲叫道:「這是哪裡的馬?」

帶隊的馬倌趕緊上前,躬身施禮道:「參見乞力將軍,小人是左騎營,沒藏都恩將軍的部下。」

「怎地這個時候才回來?」

「回將軍,我軍人馬太多,這附近能食用的馬草都吃得差不多了,我們趕著馬走得遠了一些。」

那乞力將軍眉頭皺了皺,道:「從今天開始,馬群都在營在圈養,不得再出去放馬!」

馬倌聽了有些猶豫,乞力將軍冷哼一聲,道:「這是大都統的將令,違者;斬!」馬倌聽著那殺氣騰騰的話,嚇得一哆嗦,急忙道:「小將聽命!」乞力將軍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人馬走了。

看著乞力將軍走遠,那些押馬的小兵才緩過一口氣,一個小兵惱火的道:「又沒有開始打仗,憑什麼不讓我們去放馬!這乞力將軍管得也太多了!」

馬倌惱火的道:「你少放屁!那乞力將軍是大都統任面的軍令司,若是有了違背,殺了你我,什麼都不是礙得,你有幾顆腦袋夠讓你這麼廢話的!」

那小兵討好的手道:「將爺,小的也是為了您好,沒藏都恩將軍要求我們放馬,若是違了沒藏將軍的將令,我們如何交待啊!」

馬倌不以為意的道:「要我們交待什麼,不管是不是大都統的將令,只要有乞力將軍這句話,我們就能回復將軍了。不過是將軍去爭了出去放馬的權利,還是就在營里待著,自然都有將軍做主,我們多什麼嘴。」

那馬倌說到這裡,輕嘆一聲,道:「看看,那乞力已經去了中軍大帳,我們有多少本事,能和他這個大都統身邊的紅人相爭的。」

就在馬倌說起乞力的時候,躲在馬肚子下面的時遷心頭一動,立刻收了吸力,就從馬肚子下面落了下來。

他身子向下落,背部沒等著地,手指向下一撐,就從馬群之中滾了出去,然後等這支馬隊過去,就沿著乞力隊伍走過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那乞力身為西夏的軍令司,一路行來,糾察軍紀,幾乎只要看到有西夏軍兵,就會停下來問上幾句,這樣走走停停,幾乎就沒有什麼速度,時遷順利的找了過來,就遠遠的跟在他們的背後。

一行人向前走著,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到了一處大府宅的地方。乞力跳下馬來,道:「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去拜見了大都統,然後就留在府中了。

乞力手下的兵士都走了,時遷一眼看到,飛身而進,整個人都就貼在了乞力的背後,兩個人的距離不過一張紙那麼薄,他屏住了呼吸,乞力根本就感覺不到身後有人,而邊上哨兵的目光又被乞力的影子給擋了,並沒有發現,乞力的身後,竟然藏著一個人,就那樣任由著乞力帶著時遷進去了。

時遷一進府,就算是如魚得水了,借著牆、廓、壁、檐的掩護,一直跟著乞力到了一處屋子的下面,也沒有人能發現他。

乞力就到屋子門前,拱身道:「末將乞力求見!」

屋子裡有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哈、哈、哈,你小子回來的正是時候,快進來吧!」

乞力應了一聲就走了進去,時遷貼著花壇到了廓下,趁著站門的護衛沒有看到,從回廓的窟窿里鑽了過去,到了屋子牆邊上,後背貼牆一點點的抓了上去。到了檐下,手搭瓦片飛身而上,身若無骨,悄然無聲的就到了屋子的中心,就在瓦上一趴,把那大氅向著身上一蓋,月影之下,就和瓦片同色,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來,隨後他在懷裡取出一個空心的鐵管來。

那鐵管是時遷的寶貝,管心是空的,兩邊一頭是圓的,還包了牛皮,一頭是尖的,時遷揭了一片瓦,然後把鐵管就插在了錫被上,手掌用力,那鐵管一點點的向下插了下去。時遷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停下手來把耳朵貼在了那圓口之下,貼著那牛皮處,屋子裡的說話聲,清楚的傳到了他的耳中,這個時候,時遷萬分慶幸,自己一路西來,和燕青兩個比著把党項話給學了下來,不然這會就是聾子,聽到裡面的話,也是白費了。

這屋子裡面是察哥的書房,乞力進來的時候,屋子裡面坐了七位軍司的都統軍,分別是;西平軍司都統軍剛義、甘肅軍司都統軍青雲靜、黑水鎮燕軍司都統軍謝爾瓦拉、白馬強鎮軍司都統軍關克西、右廂朝順軍司都統軍井海方、黑山威福軍司都統軍賀羅煙以及卓啰和南軍司都統軍梁寬,另外除卓啰和南軍司之外,其它六個軍司奉命來援,因此只有都統軍到了,並無副將,而這裡是卓啰和南軍司,所以這裡除了梁寬之外,還有副都統軍梁平,監軍使孫士行,和其他軍司不同,這卓啰和南軍司用得將軍都是漢人,是梁太后一家的族人。

察哥看著乞力笑道:「你這軍令司快來,我這裡得了消息。那劉法已經出兵,統軍兩萬,向著我們的割牛城來了,我們布了一年的局,劉法總算是入局了!」乞力是他的伴讀,也是他的男寵,兩個人的關係非常密切。

察哥的話音一落,一旁的剛義笑道:「這劉法也是沒有腦子,我們這麼多兵馬雲集。他那裡多少都能聽到一些消息,如何卻還敢來送死啊!」

察哥笑道:「那劉法雖然有勇有謀,是為難得的大將,但是;他卻只能是將,而不是帥,本來宋朝的童子皇帝委那大太監童貫為帥,就已經是胡亂指揮了,劉法受制於他,不得不出兵。可是現在呢,那童子皇帝盡然讓他一個沒有上過陣的兒子來做元帥,還委了一個道觀監領的文臣來為副帥(指宗澤),童貫那知道幾分兵的,給丟在了洛陽主理糧草,這樣的無能之帥,劉法若是不聽,就會有殺頭之險,他怎麼能不出兵啊!」

孫士行捻著鬍鬚笑道:「說起來,我們還都要感謝那個童子皇帝呢,若不是他派了這麼一個元帥,只怕我們要贏劉法,還要費些手腳呢。」

眾人一齊大笑,察哥也是面含笑意,心情甚好的看著眾人,任他們笑了一會才道:「諸位,那劉法後天就能趕到割牛城,孤今夜召請諸位,就是要布下埋伏,一舉破敵!」

眾都統軍一齊起身道:「請王爺安排!」

乞力有眼色的把令旗捧了過來,察哥拿起第一支令笑道:「梁寬都統軍、剛義都統軍、賀羅煙都統軍、各率本部一人馬,與孤的鐵鷂子布成大陣,就與劉法正面相抗,青雲靜都統軍、關克西都統軍、井海方都統軍率本部騎兵,繞行到劉法的背後,等到大戰開始之後,從背上掩殺過來,把劉法給遏住,謝爾瓦拉都統軍,你的駱駝騎是我手裡最重的砝碼,我要你藏在我軍後面,等到陣勢到了焦灼的時候,你率駱駝騎直插劉法的中軍,就把劉法的中軍給攪碎,讓劉法與他的部下首尾不能相顧,你;能做到嗎?」

謝爾瓦拉是羅剎人。身高一丈武,使一柄他們族裡傳下來的兵器斧戟,力大無窮,勇貫三軍,此時聽了察哥的話,起身道:「請晉王放心,我的駱駝騎雖然只有五千人,但是宋蠻子那樣的弱旅,是不能擋住我的!」

察哥滿意的點點頭,又道:「梁副都統軍,你率一路人馬,留守立刻迴轉蓋朱城,宋軍有一路人馬潛進我境,西壽保泰軍司已經被他們給毀了,我怕他們還會去卓啰和南軍司,你帶人馬回去守住蓋朱城(就是卓啰和南軍司的駐兵城)不得有失。」

梁家兄弟之中,梁寬使一對八棱亮銀錘有『小裴元慶』的名頭,而梁平卻是武藝平平。雖然統軍能力不差,但是這一戰用得是堂堂正正之戰,梁平基本派不上用場,回去守城卻是能讓人放心的。

梁平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於是斯斯文文的道:「一切就聽王駕千歲的安排就是了。」

察哥笑嘻嘻的道:「你放心,雖然讓你回去守城,但是這功勞卻也有你的一份,我們是不會給你吞了的。」

眾人轟然而笑,梁平倒是平常,就大大方方的道:「那梁平就等著王爺給我請功了!」說完坐了回去。

察哥又道:「孫監軍使,你就統兵留守割牛城,一來記錄軍勞,二來準備慶賀的酒席。」

孫士行笑道:「那有沒有功勞好請啊?」

察哥不由得大笑,揮手道:「只要破了宋軍,人人都有功勞!」

房頂上的時遷聽得咬牙,心道:「你們這些東西,還等著功勞,你家時爺爺知道了你們的布置,回去說了,你們就等著下大牢吧!」

時遷把管子給抽了出來,然後把瓦蓋上,閃身向外而去,只是他剛走了兩道房脊,突然聽到有人大聲叫道:「那房上有人!」

時遷暗叫不好,立刻轉頭,向著院子裡面跑做出才來就被人發現了的樣子,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軍機,若是被察哥知道已經漏了,中途改變,那就白來了。

時遷轉頭向里才走了兩步,一道黑影飛掠而至,借著月光看去,卻是老道的打扮,對著時遷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記拂塵,金絲夾纏著馬尾織出來的拂塵絲向著時遷的臉上罩了下來。

時遷身子向後退,手掌一揮,身上的大氅就向前罩了過去,那拂塵就打在了大氅之上,發出如擊敗革一般的聲音。

時遷怪笑一聲,道:「既然爺爺的身藏漏了,那我們就後會有期吧!」說完轉身向外而去,那道人冷聲道:「哪裡走!」飛身追了過來,兩個人一前一後,飛掠而走,就如兩隻大鳥一般的在房上飛著,西夏軍兵都沖了出來,圍著院子亂鬨哄的追著,但是哪裡追得上啊。

察哥他們也出來了,察哥面色冷寒的道:「那人是在什麼地方被發現的?可曾到了我的書房?」

發現時遷的那道人叫青元子,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今天他負責守衛察哥府里的安全,他這會去追時遷,他的兩個徒弟還在,他們一來是看到時遷是外院被發現的,二來怎麼肯認時遷到了里院,讓他們的師父擔責啊,於是同聲道:「那賊人在外院就被我師父發現了,並沒有能到王爺的書房,察哥聽到這話,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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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嘯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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