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最終的完結

但老實說，那東西於她自己而言卻沒什麼偏好，畢竟曲煙煙就對氣味格外敏感，煙草尚且如此，就更別提堪稱上流社會代表的雪茄了。

那是個她單看幾眼都覺得麻煩的物什，雖然她確實好奇它的味道，不，更為準確的說，她好奇顧遠洋喜好，更想知己知彼。

但之前微不足道的嘗試已經讓她吃夠了苦頭，他拎着棍子追上自己而後一棍棍盡數砸在身上。

還輔之以必要的提點和教訓。棍棍見血，聲聲入耳，由是入了心。

然後曲煙煙看着掌心中的雪茄，低頭去細細品嘗它的味道，任由它在鄂中打個轉再度噴出。

恍惚間曲煙煙又記起顧璟行的話，他說

「是白色襯衫的味道和煙草的氣息。」

而，此時此刻的曲煙煙終於多了幾分明悟。

那是她得到的第一根雪茄，來自他的饋贈。

曲煙煙曾經再次見到過它，它在掌心打了個轉又滑進她的口袋內側，沒說話，但從那張意味深長的臉上不難品味出他的深意，那是來自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人的饋贈，是他的獎賞，也是無處不在的控制。

之後日子過的很快，連秋天也更散淡幾分，硝煙味也減少了大半。就這樣度過了一天天的，又走過了冬天。

自從前打了個轉又回到現在，曲煙煙成了所謂的貼身助理，也學會了為他剪雪茄，她看着他以相同或相似的手段給與其他人或懲戒或獎賞，卻學會了蟄伏。

就這樣，她身上劣質香煙的味道被雪茄掩去，曾經不入流的街頭混混也搖身一變成了公司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曲煙煙做着他們口中的不要臉的綠茶碧池，將一個情婦投誠的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顧遠洋許是信了，又許是仍舊心存疑慮，但他樂得居高臨下地去審視、去觀察，去看一個從底層摸爬滾打的小混混如何在家不成家國不成國之間做出抉擇，而後作壁上觀，看她俯首稱臣。

就這樣，她送走了夏嵐，送走了林雲歌，也送走了自己，最後以一場爆炸送走了他，在那一曲《櫻花》結束之際，一切終究塵埃落定。

她再次品嘗了那根蒙特克里斯托雪茄，在一片狼藉中轉身離去。

她投身進了火海。

一切結束。

一個月後。

夏嵐漸漸的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那一張臉上也時不時的泛出了不少的微笑。

林雲歌帶她去國外散了散心，順便也看了一趟心理醫生。

顧遠洋的死亡在大家的意料之外，卻是罪有應得。

林雲歌對於此事沒有發表更多的看法，也沒有把夏嵐的經歷，公之於眾。

一切好像都在風平浪靜之中，漸漸的回歸到了所謂的寧靜。

若說以前，時間是如同流水一般，匆匆過客，說離開就離開了，而現在卻不知怎麼的，林雲歌覺得時間是漂浮不定的，明明像是海浪之中漂浮的風。

可是思來想去。

林雲歌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後知後覺中才發現了，林雲歌才緩緩的發現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顧璟行或許是忙碌的，沒空做更多的事情。

但他同樣又是向自己的一切的想法都默不作聲的表達出來。

而這就像是他們的故事。也像是即將畫上終點的一年。

越到年底，事情也越多。相對的是，局也就越忙。

顧璟行一直在加班，已經幾天沒回家了。

顧璟行要說也不是什麼嚴峻的大事情，只是案子一個接一個，報告和大小會議不斷，再精力充沛的人也要被這樣的連軸工作壓垮，更何況本就神經緊繃的顧璟行呢？

說來這兩天最常聽的不過就是消息提示，

林雲歌每每休息，打開手機直響個不停。不用猜也是顧璟行，除了表達對家裏溫暖床鋪的思念就是對加班的抱怨了。

雖然林雲歌的工作也不少，尤其還到了年底，關於宣傳通知等等等就開了不少會，來問題的員工也絡繹不絕。也不是很累，相比那些腥風血雨的日子現在這樣要好太多太多，可能是安穩生活過慣了讓顧璟行養出來惰性，竟然也覺得力不從心了。

除了疲憊，想顧璟行也是真想的，只是這個年紀還像小情侶一般實在拉不下面子。

不過顧璟行倒是從不吝嗇表達，無論什麼事也都會和她商量，這讓她清楚認識到他對她的愛。

今天要下班時遇見員工約會，她覺得有些尷尬，打聲招呼便徑直離開，偶然又聽見今天是31號，竟然是今年的最後一天了。

林雲歌忙了幾百天，最後幾小時也差點要迷迷糊糊地過去，家裏並沒有顧璟行回來的痕迹，看來今天他也要加班。

驀然想起他之前的玩笑話：一個月加班一次，一次加班半個月。

當時她還打趣他，現在居然也有小媳婦似的嗔怪心思了。

明知道這是責任，是他必須要承擔的，可心裏就是有那一點旖旎，抹不去擦不掉，在柔軟內里硌著，把那一片地方都搔得通紅。

嬌生慣養。

林雲歌不可聞地低罵一聲，覺得有時間胡思亂想不如早些休息，起身把桌子上冷掉的茶水端進廚房，瞥了眼，竟是一口都沒喝。

人老了，怎麼腦子也跟着不靈光了呢？

林雲歌重新窩回沙發角落，正想着，門鎖咔噠一聲，有人開了門。林雲歌原本就沒開燈，此時噤了聲，靜靜地聽來人的呼吸。

顧璟行大概是以為屋裏人休息了，輕手輕腳，喘息也輕輕的，她低低地喚了一聲，人影不再拘束走到沙發前把她抱個滿懷。

「顧璟行……」她被壓着喘不過氣，手指拽着他衣服下擺，他放輕力道，卻還一個勁往她懷裏蹭。

跟只傻狗一樣，她想着。

屋外煙火把房間映得明亮，他抬頭看她，溫柔地在她嘴邊落吻，愛意自心臟噴薄而出，剎那被溫暖包圍。

天空火花閃爍，亮如白晝，她的神明滿腔星光飛舞，眼裏像是有另一輪月亮。

「顧璟行，新年快樂，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