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深惡痛絕
忙活這三天累得夠嗆，葉雲舒打算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去縣裡賣方子。
吃完了朝食，葉雲舒坐在院子里教葉雲重認字，葉正文忽然出現在了院門口。
「爹！」葉雲舒還愣著，葉雲重已經快步跑到了葉正文的跟前，一把抱住了葉正文的大腿。
葉正文摸了摸葉雲重的頭，葉雲舒也反應過來，喚了聲：「爹。」
陳芸娘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當家的，你怎麼回來了？」
「明廷的戶籍辦好了。」葉正文一笑，動懷裡把東西拿出來，「對了，明廷呢？」
「買肉去了。」葉雲舒嘿嘿一笑。
忙了好多天了，自然是要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了。
「你怎麼讓他去？」葉正文一皺眉。
「為什麼不讓他去啊。」葉雲舒有點不高興了，「他又不是客人。」
葉正文一愣，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
不過，等等。
「你不會是讓明廷自己出錢給家裡買肉吧？」葉正文一臉的嚴肅。
肖明廷的身上有銀錢的事兒，葉正文自然是清楚的，不然當時也不會問肖明廷借錢了。
「不是。」陳芸娘微微一笑，「公中出的。」
葉正文轉頭看著陳芸娘，嘆氣，「芸娘，你懷著身孕呢，刺繡的事兒就先別做了，傷眼睛，回頭我再去找個對賬的私活。」
「當家的。」陳芸娘一臉的感動，眼睛淚汪汪的。
「芸娘……」
兩個人深情的望著，葉雲舒和葉雲重對視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果然是父母感情好，兒女像根草。
「姐。」葉雲重拉了拉葉雲舒的衣角，小聲的問，「你以後和明廷哥哥也會這樣嗎？」
葉雲舒自動帶入她和肖明廷的臉，雞皮疙瘩更深了。
「不會！絕對不會！」
太噁心了。
她抱著雙臂，來回的搓了好幾下。
濃情蜜意的兩口子，總算是注意到了旁邊的兒女，陳芸娘的臉一紅，微微低下了頭。
「你吃過朝食了嗎？」
「還沒呢。」
「那我去給你做。」
「娘，還是我去吧。」葉雲舒自告奮勇。
「我也去。」葉雲重屁顛顛的跟在葉雲舒的身後去了廚房。
「讓他們去吧。」
兩個礙事兒的走開了，葉正文便握住了陳芸娘的手，「芸娘……」
「嗯。」陳芸娘低著頭，臉頰紅的像雲霞。
買肉回來的肖明廷一進門就看著兩人愛意滿滿的模樣，臉頓時也紅了，愣在院門口，猶豫著要不要去外面待會兒。
陳芸娘注意到了門口的肖明廷，這下是真覺得老臉沒有地方擱了，推了葉正文一把。
「我……我去幫幫舒兒。」
「芸娘，你慢點。」
陳芸娘倉皇離開，肖明廷更是尷尬的不行。
「葉叔……我……那個……」肖明廷想解釋，可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對，「我……放肉。」
說完，便也拔腿快步往廚房去。
紅著臉的葉正文：……
廚房裡的葉雲舒也是服氣了，做個粥而已，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陳芸娘看見肖明廷就覺得臊得慌，打發了幾個孩子，自己一個人做起了朝食。
之前吐的厲害，葉雲舒去大姚村的徐大夫那裡撿了點葯，陳芸娘眼下已經不吐了，只是還是很瘦。
一鍋粥很快就熬好了，一家子都坐在飯桌上看著葉正文吃飯。
葉正文：……
「你們要不再吃點？」
「爹，我們不餓。」葉雲重仰起臉嘿嘿一笑。
葉正文：可是你們看著我吃不下啊？
「當家的，你嘗嘗這個。」陳芸娘笑著把裝著腐乳的碟子放在了桌上，「這個是雪娘送來的，腐乳。」
「知道。」葉正文一笑，「東家買了不少呢，平日的伙食里也吃。」
「真的啊？」陳芸娘一聽，眼睛都亮了，轉頭看著葉雲舒，又道，「當家的，咱家舒兒可真是厲害。」
「嗯？」葉正文一頭霧水，不是說陳雪娘嗎？怎麼又說到葉雲舒了？
「這腐乳的主意是舒兒出的。」陳芸娘一臉的自豪，「不僅是腐乳，舒兒還做了涼皮，去紅霞山賣了三天，一天賺一兩銀子呢！」
葉正文愕然，「舒兒，涼皮是你做的？！」
「嗯。」葉雲舒點頭，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爹，晚上我做給你吃。」
葉正文常年不在家，做出涼皮以後還真沒吃過。
「好好好。」葉正文連連點頭，「那晚上咱們就吃涼皮。」
陳芸娘，葉雲重，肖明廷：不是很想吃了怎麼辦？
為了調整出最好的味道，賣涼皮前幾天，葉雲舒天天都是做涼皮，幾個人已經吃膩了。
尤其是葉雲重，他還肩負著吸引客人的戲份呢，一天少說吃兩碗。
葉雲舒也不想吃涼皮了，她想吃肉，肖明廷才買回來的肉呢。
「爹，給您做一碗就行了。」葉雲舒笑，「我們晚上吃粥。」
葉正文一臉的感動，目光慈愛，「咱家舒兒真是孝順。」
眾：……
葉家從下麥種開始一日三餐就沒改過。
午飯吃的很豐盛，葉雲舒親自下廚，一道紅燒肉，一道韭菜肉絲，給陳芸娘做的野菜丸子湯，份量足，油水足，就連葉正文都看得咂舌。
他有點恍惚，他們家什麼時候這麼奢侈了？這菜色都快趕上縣裡的館子了。
恍惚之後又覺得惶恐，自己那點薪水哪裡夠用喲，想開口訓誡閨女兩句，可閨女眼巴巴的夾了一塊肉到自己碗里。
「爹，你嘗嘗好吃不好吃。」
葉正文看著碗里油汪汪的紅燒肉，只覺得肚子里饞蟲大鬧，吃了一口。
嗯……就當今天是過年了吧。
這麼一想，葉正文也沒了心理負擔，大快朵頤了起來。
肖明廷也吃的痛快，好吃的東西他從前也吃過不少，但真沒有來到葉家以後吃東西痛快。
從前對食物並不在意，吃不完的東西也都讓小廝吃了，或者是倒掉了，肖明廷現在回頭一想，自己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了解了種糧食的辛苦，現在的肖明廷對浪費糧食的行為感到深惡痛絕。
第一個就是反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