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讓時間靜止……

娜塔莎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表情。

沒有說謊的痕迹,一舉一動都非常的自然。再結合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如果這些都是假的的話……那麼她只能說,白瑾的騙術過於高超了。

或者說，沒有必要。

她現在傾向於白瑾說的都是真的，她所表現出來的，也都是真的。

瞬間轉移、疑似預知、控制時間、不老不死……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絕對不能讓別有用心的人控制住白瑾。

娜塔莎思考這些只用了一瞬，面上什麼卻也不曾顯露，拉起白瑾說：「走，我們回復仇者大廈。」

「……好。」白瑾晃了晃腦袋，順著紅髮女郎的力道起身，快步向最具有標誌性的那個建築走去。

雖然追殺她們的那一群人已經被娜塔莎收拾掉,但也一定打草驚蛇了。畢竟有那麼多人，娜塔莎再厲害也不能把他們全部隱藏起來,一定會被發現蛛絲馬跡。

敵眾我寡，必須先等到支援來了才行。

白瑾的能力現在並不確定,也不穩定，娜塔莎不會用白瑾的能力來做保證,只能說當成最後的底牌。

好在他們離復仇者大廈並不遠。托尼發現她們遇到危險，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鋼鐵俠的武力可不是說說而已,等他回來之後,她們就會安全許多。更重要的是，現在誰都不可以相信――神盾局裡面已經混進去了太多的卧底。

隊長和巴基他們的處境也一定非常危險。

娜塔莎不愧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頂級女特工，她的偽裝技術非常高超，至少她們一路上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復仇者大廈。

隊長就在大廈里等她們，白瑾看著娜塔莎和史蒂夫面色凝重地低語,挑了挑眉。

黑寡婦果然對誰都抱有警惕――瞧瞧這話說一半留一半的習慣。

她沒有再去聽他們之間的談話,而是和賈聊起了天。賈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道：「Sir正在很快趕回來，隊長和羅曼若夫女士的實力也很強，白小姐不用擔心。」

「叫我白就可以了。」白瑾搖搖頭：「我不擔心。」

她抬起眸子，一瞬間竟有些冷漠。

「他們要是真再敢動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女孩輕輕淺淺地笑起來，輕巧地說道，詭異非常。

很快她又恢復了正常，只不過在看到復仇者大廈外徘徊的殺手時，有些厭惡地移開了目光。

賈默默記下她反常的表現，聲音依舊優雅溫和：「好的，白。」

自從混亂――或者說是審判死的那天，白瑾回到復仇者大廈之後，就一直不太對勁。今天看來問題似乎並沒有先生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她受的刺激並不小。

白瑾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她再出來的時候，娜塔莎和史蒂夫都已經不見人影了。她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喊道：「Jar？」

沒有人回應她。

不一會兒電梯門自動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白瑾有些緊張地後退了幾步，再一看，發現是那個光頭的神盾局局長。

「白小姐，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們的調查。」弗瑞局長不近人情地說道，還補了一句：「時間寶貴。」

可不是寶貴嘛，要不然復仇者們攔著，你能帶得走我？

說是調查，其實和「審訊」也差不多吧。

她懶洋洋地想，打量了一遍弗瑞，面上卻是抿唇：「娜塔莎她們……」

「白小姐。」弗瑞打斷她。

他身後的女特工走近前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女孩像是想到了什麼，翡翠般的眸子晦暗了下去，特殊的眸色像是閃著瑩瑩冷光。她沒有再反抗，也沒有再說出任何話，如同混亂死的那天回來的路上一樣，只是死寂的沉默。

弗瑞一頓，到底什麼也沒有說。

他們這一路走的倒格外順暢，沒有任何人阻攔，白瑾卻發現了無數倒極為隱蔽的視線投射過來，偏生還是「神盾局」的「同伴」。

系統在她腦內諷刺地說：「神盾局、神盾局，呵呵，被人弄得成個空殼組織了，自己還傻傻的什麼也不知道。」

「沒關係。」白瑾微微一笑：「我會幫助他們清理門戶的。」

不，不是她。是――

她瞥了一眼面前的光屏。

冷白纖長的素手執起一子，風輕雲淡地輕輕落下，在棋盤上發出「啪嗒」的好聽響聲。

――卻蘊含著無法躲藏的殺機，僅僅一步，便鎖定了勝局。

+

不過弗瑞顯然忘了那些法師們。

模樣穩重英俊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白瑾面前，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他穿著一身暗藍色的服飾，胸前帶著一塊閃著幽幽綠光的吊墜。身後猩紅的披風翹起一個角角，和她打著招呼。

啊咧，又來一個盛世美顏。

還是不同的風格呢。

不過這個新上任的至尊法師奇異博士，明顯是不知道她和概念化身的關係的。她當初和系統、至尊法師――也就是古一法師――簽訂的協議是秘密的，所以即使奇異博士成為了至尊法師，也依然不能看破她們之間的聯繫。

這是帶有魔法效益的，畢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奇異博士知道這些馬甲和自家師父也有聯繫，之後也就放棄追究了。畢竟古一護著他們，說明他們並沒有壞心。更何況他們還幫助他阻止了多瑪姆入侵，甚至為此失去了一個同伴。

「我是史蒂芬·斯特蘭奇，奇異博士。」他說道：「他們看不見我。」

「謝謝你。」黑髮女孩拒絕了他的好意，「你這些天一定很忙，沒必要在我身上花時間。」

「舉手之勞罷了。」奇異博士說。

她只是微笑。

斯特蘭奇看著她，垂眸，掩蓋了那一絲難過，沒有讓任何人察覺。

只有斗篷蹭了蹭他。

他最後點了點頭：「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會隨時過來幫你。」

「嗯。」

他的身影消失了。

白瑾不是很懂法師們的路數和力量體系，也沒有去懂的想法，被女特工帶到了一處不大的房間。

裡面放了一張桌子，一個椅子。

她看在眼裡，神色平靜。

「那天你是怎麼做到瞬間出現在戰場的？我記得你的能力只是一個不死之身。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由於時間寶貴，負責提問的女特工直接進入了正題。

女孩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女特工耐心地又問了一遍，說道：「白小姐，我們希望你配合。」

「配合？」聽到這個詞，女孩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笑起來，神色嘲諷。

「讓我配合你們――？」

女特工皺起眉：「我希望你明白――」

「明白什麼？！」

她猛地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逼近女特工。

翡翠般的眸子閃著冰冷的光，像一頭凶獸。

女特工被嚇了一跳，但是出於優良的特工素質，她強忍了後退的衝動，說道：「你冷靜點，白小姐。」

白小姐低下頭，鴉黑的碎發遮住了眸子。她輕輕地笑起來，然後慢慢坐回了椅子上，用手掩著眼睛，一瞬間竟然讓女特工覺得毛骨悚然。

就像是窺見了披著人皮的東西，露出了不屬於人類的一角。

「……你笑什麼？」

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這個叫白瑾的女孩精神根本就不正常吧？正常人怎麼會――怎麼會有這麼――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一直在門外旁觀的弗瑞低聲說了兩句。

女特工看了白瑾一眼，離開了屋內，然後另一個男特工走了進來。

「你好，」男特工語氣比較溫和，「我知道你很悲傷，但是這些信息對我們真的很重要。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對嗎？」

看來是換了一個策略呀，不過套話的本質還是沒有改變。

女孩諷刺地勾起唇角，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看著他，語調卻平靜：「當然對你們很重要了。」

「我在推特上發的那些言論、那些信息對你們來說還不夠。你們需要更多，你們需要知道怎麼才能控制住他們，你們需要知道怎麼才能徹底殺死概念化身，你們需要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以便於你們以後能找到弱點，讓他們隨你們拿捏，對嗎？」

「你誤會了。」

「誤會？哈。」她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笑得一派天真，語調兀地變得甜膩，像是面對力量成婚的愛人，纏綿至極。

「――可是你的內心，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呀。」

男人瞳孔皺縮。

「嗤……」看到他這副模樣，女孩無趣地收斂了神色，目光重新變得死寂，細看，卻又有一絲嫌惡。

她這般的態度，讓弗瑞和一眾特工也感到了不耐煩。

弗瑞準備讓男特工出來，自己親自去談談，可還沒實施他就神色微微一變。

他朝玻璃那邊的女孩看去。

女孩若有所感地看過來，偏過頭微微一笑。弗瑞按著耳機的手緊了緊。

他竟然……隱約從她身上，看到了洛基的影子。

弗瑞瞬間警惕了起來，可現在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去做。他讓人安撫住白瑾，然後往外走去。

小會議室裡面安安靜靜。弗瑞打了個手勢，沒有讓後面的人跟著，自己走了進去。

他不由得、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雙素白的手。

那手白凈修長、骨節分明，慢條斯理地翻著書頁。光是這雙手，就能讓人心生蕩漾，忍不住俯身親吻，近乎虔誠。

他頓了頓，視線往上移去。

灰色的長發被隨意纏辮了起來，垂在肩上，如同上好的綢緞。她穿著一身乳白色的長裙，漂亮精緻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溫柔恬靜。

弗瑞醒了醒神，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了脊背。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女人根本不像看起來這麼無害，甚至她非常、非常、非常危險，危險程度甚至不亞於洛基給他的感覺。

……不。

比那更甚。

她翻著書頁的手停了下來，銀色邊框后的眸子微微抬起，將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弗瑞冷汗一瞬間覆蓋了後背。

――這是個下馬威，也是個警告。

――她是故意的。

姑娘開口，溫和如三月林間清風、帶著溫軟的微啞語調的嗓音便徐徐響起。

「弗瑞局長，阿瑾多謝你們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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