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白瑾將自己腦域的禁制打開了一點，然後抽出一縷意識，在超英們毫無察覺時去往另一個地方。

「您好。」她緩緩停在女人的身後，「您要離開了嗎？」

金色服飾的女人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清淺的微笑，平靜而神聖。

――她在等她。

「是的。」她點了下頭，「我已經找到了接班人。」

「恭喜您。」白瑾也笑起來，微垂眸子，真心地說道。

靈魂狀態的至尊法師走近她身前，將她散在額邊的髮絲繞至耳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孩子。你被世界挑選，被世界鍾愛。――你的靈魂純凈且毫無陰霾。」她神色柔和，「前方的路有很多條。問問自己，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終究是要做出選擇的。

「……好。」白瑾給了她一個擁抱：「謝謝您，古一法師。」

「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她笑著搖了搖頭，身形慢慢淡去，最終消失在昏黃的日光中。

「……」

黑髮姑娘一個人站了很久。

兩縷意識重新合一，她已經站在了卧室的窗邊――是復仇者大廈里的房間――平靜地在看夕陽。

為了她的安全考慮，復仇者們決定讓她就住在復仇者大廈中，至於住多久就要看情況了；反正以斯塔克的話來說，就是他養這姑娘一輩子都沒問題。

有錢就是任性.jpg

白瑾離開窗邊，躺在床上，又發起了呆。

［宿主？剛才你是不是出去了？］

「……去見了古一法師一面。」

系統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悶悶道：「……她死了。」

「……」

姑娘沉默。

她閉上雙目，繁雜的心緒再沒有表現出一分一毫。

「她一直在守護地球，現在……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好的，宿主。］

［是多瑪姆入侵，宿主。］

「前因後果給我――測算推演你會嗎？」

［？］

「……給我。」

系統乖巧地住嘴，把資料傳給一看就心情不是特別美好的宿主大人。

白瑾飛快過完那些資料：「至尊法師的接班人會解決它的，不用我們出手。」

就是過程痛苦艱難了一些，可也是他成長的必經之路。

她眼睫垂了垂，抿了下唇。

「不過……還是開工吧。」

+

「出什麼事了？」

「香港那邊有不明能量體入侵現象。」

「局長，……」

克拉克皺起眉，朝災變處趕去，一道金芒卻以更快的速度直衝香港！

他眯了下眸子，再看，瞳孔地震，甚至愣在了原地。

金髮的少年有著熟悉的面容、倨傲慵懶的目光，卻是真的完完全全變成了少年模樣，臉色蒼白，往日漂亮的紅唇也變成了令人心驚的淺。

可那貴族冷血的殺伐與血腥，此刻再也不加掩飾地全然表露。

手牽手的娃娃立在黑色的天際下方，齊齊抬起頭，面無表情，神色冰冷。

祂們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澄澈褪去，充斥著晦暗與暴戾。

「真理還是謬論，謬論還是真理？」

「唉呀唉呀，真理與謬論本就難以辨清。」

「現在，毀滅它――」

「――便是唯一的真理。」

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青年似有所感地望向一個方向，踏下階梯――卻立在了同一水平面的空中，一步步向前、向前，直至隱入空氣；而後出現在了法師們的身旁。

水藍色的眸子猶如凝結的冰面，冷得徹骨――

無聲無息地，看著這一切。

而在幽深的小巷中。

黑紅的縫隙一閃而過，快得像是錯覺。

「……咦？我好像看見了一件紅斗篷……」

……果然是看錯了吧？

+

復仇者大廈。

原本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黑髮小姑娘突然神情一變，臉色慘白，猛地坐了起來。

「怎麼了，白小姐？」注意到異樣的AI管家先生問道。

「……」女孩動了動唇，像在走神般目光渙散：「……她會……不，救救她……救救她，救救她好不好？！」

「冷靜，白小姐，」賈音色溫和，語速卻很快，「『她』是誰？」

「她是……」

「――白小姐？！」

沒有任何預兆的，黑髮姑娘雙眼閉合，直直倒了下去，小臉煞白。

「Sir，白小姐暈倒在房間，已全身掃描，原因不明。她在此之前說要救一個人。」

「――原因不明？」托尼停下手頭的活計，離開實驗室，快步往白瑾的卧室走去，有不好的預感：「去查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Sir，神盾局情報顯示，香港有大規模異度不明能量體入侵。目前事態沒有進一步惡化，有人在阻攔。」

Jar將房間內的情況放給托尼看。

房間里，小姑娘皺起眉，倒在地毯上，有淚水順著臉龐流下，無聲地低喃。

「救她……救……」

……

金色的屏障包裹住聖殿法師，少年的身影瞬間擋在人們身前，灰藍色的眸子冰涼。由黑色物質構成的模樣瘮人的怪物觸碰到了屏障，轉眼化為飛灰。

「你是？」奇異博士有些驚訝地問，而後便聽到了少年冰涼的聲音：「這個東西得了機遇，它原本並沒有這麼強。照你想的那樣去做，這裡我們守著。」

「――你們？」

他似有所感地轉身。

看上去穿著潔白衣袍的瓷娃娃們神色平靜，眼眸卻漆黑，聲音板直冰冷：「一秒后，多瑪姆的信徒將化為飛灰。――這是真理。」

「守護恢復20%的實力。」

「守護的屏障在三十分鐘內不會被攻破。」

「奇異博士今天運氣極差。」

奇異博士：「？」

娃娃：「――這是謬論。」

「他的法器能夠發揮出最大功效。真理。」

「悠著點啊娃娃們。」少年嗓音雖冷，惡劣卻一如既往：「好不容易長這麼大，可別把自己折騰沒了。」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惱火的娃娃可沒那麼軟綿綿，氣鼓鼓道：「你的這個形態本就不穩定！――唉呀謬論謬論！」

這句話說完，祂們的臉色幾乎是肉眼可見地又蒼白了些許，衣袍上界限分明的黑與白似乎也有失衡的跡象。

然而下一刻，青金色的光線適時盤旋而上，穩住了那黑與白。

「――生命？」守護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青芒，扯著唇：「嘖，非戰鬥人員請迅速撤離現場。」

「呵。」現出身形的青年冷笑一聲，不帶感情地瞥了一眼此時比自己矮了兩個頭的守護，緩緩抬手。

萬物彷彿都有了自己的意識，向他欠身臣服。無數青金色的光點升起，匯入娃娃和少年的身體中。路旁本不起眼的花草衝天而起，纏繞住了那些由黑色能量組成的怪物。

新生的孩子參與戰鬥恐怕會出事，能力較大的還暫時不能、或者說多次來到現世。守護形態特殊，才能在剛回去后再次趕來幫忙，但也是付出了沉重代價的。

他瞥了一眼速度快到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超人。超人的能力雖強，對上這些東西作用卻並不大。

更何況多瑪姆算是高緯度生物，超英對上它，恐怕會死傷慘重。就算奇異博士在裡面牽制，外面它的力量也依舊在蔓延。

而多瑪姆的力量屬性……他們只要沾上一點，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所以，不能莽，不能硬懟。就算為了阿瑾，也要死撐下去，決不能讓多瑪姆那個東西得手。

「撐下去……」娃娃們小臉煞白，即使有著生命源源不斷的補給也無濟於事，「守護實力……恢復……」

「――別再說了。」守護再次將怪物阻隔在屏障之外。

娃娃們沒有再說話，乖巧地退到守護的屏障之內。

黑色異度空間的蠶食越來越快。生命水藍色的眸子中看不出表情，他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一步步朝著多瑪姆的緯度走去。

若能同化一部分，也算拖延了時間。

「蠢貨，回來！」

金髮少年咬牙，身影化作一道流光，試圖追上生命。他一離去，所有護著普通人和法師的屏障轟然破碎，只剩下包裹真理和謬論的，他卻絲毫不加理睬。

生命的腳步一頓，卻並不是因為極速趕來的守護。他似有所感地抬頭看向某個方向，水藍色的眸子情緒複雜。與此同時，那些不斷膨脹的黑色的物質似乎僵硬了一瞬。

半空中，黑紅色的縫隙越來越大，一個人影從中踏出。

真理與謬論睜大了眼睛：「審……」

她怎麼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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