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代宗師
如果說正常狀態的撒旦代表着死神的話，那暴怒狀態的他就直接化作了古地球故事裏那個與他有着同樣名字的魔王——撒旦！
死神毫無感情，不懂憐憫，但是也從來不會讓人感到太多死亡的痛苦，往往出手就是一擊必殺，在人完全沒有察覺的時候就已經帶走了靈魂。
而撒旦的出現則是極度的暴虐和混沌的瘋狂轟然降臨的象徵，身為世間所有邪惡意志和心靈陰暗面的具象化體現，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來！
死神千篇一律，撒旦皆不相同！
後者一旦真正動起手來，那必然是招式連綿不絕，攻擊疾風驟雨，一招接着一招，一擊連着一擊，招招斃命，擊擊奪魂，一直將對方徹底打服打殘為止，就像現在演武場上正在發生的那樣！
原本撒旦高大的身軀如山嶽一般沉重，可是此時移動起來卻像流雲一樣飄逸，完全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笨拙。
動作更是行雲流水般順暢，兩隻拳頭由於揮動得太快，幾乎與空氣融於一體，連軌跡都變得模糊不可見了。
呼呼的拳風一道連着一道，時不時從演武場上吹下，刮到觀眾臉上，感覺生疼！
震耳的音爆一聲接着一聲，密集得好似滾滾驚雷一樣在耳畔炸響，震的人鼓膜都要破了，使得周遭聽眾幾度瀕臨昏厥！
若非這座演武場是為了這次巔峰對決特意搭建的，有着全方位的防護措施，可以最大程度上隔絕上面的招式亂流，只怕現場早就是一片狼藉了！
可儘管如此，撒旦的出手還是給雙方的粉絲和其他觀眾帶來了極大困擾，可見他的拳力之猛，當真對得起撒旦這個魔王一樣的名字。
饒是如此，對決現場的工作人員還是趕緊將演武場的防護能量提升到最強，這才使得周圍的人感覺起來不那麼狼狽，可以稍稍用心關注這場註定載入史冊的巔峰對決。
這一次，再也沒有一個人廢話！
這一刻，再也沒有一個人啰嗦！
嘲諷？謾罵？哀嘆？竊笑？統統不存在！
所有人的注意力早已被演武場上精彩絕倫的對決徹底吸引了，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此刻怒極的撒旦正對着王昊窮追猛打，他碩大無朋的身軀非但沒有成為累贅，反而爆發出無堅不摧的極致力量，將暴力美學演繹到了巔峰。
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可以想到，一個將全身肌肉練到極致，純粹走肉身力量路線的人，身段也可以如此靈活，速度也可以如此狂飆！
今天暴怒的撒旦用他的身手，徹底打破了太陽聯盟內流傳甚久的這一固有認知！
可是看着看着，就有人就察覺到了一絲怪異，總感覺哪裏不對，可真要指出的話，偏偏又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很糟糕，像是有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情被堵在心裏，無從表達，卻又不能忘卻，實在是憋得慌！
或許，還是演武場上正在發生的一幕幕過於違反常識吧！
如果說此刻的撒旦是最為暴虐的巨浪，一往無前、摧枯拉朽，誓將沿途遇到的一切都徹底拍爛、摧毀！
那麼他對面的王昊就是一葉輕巧的扁舟，任憑風高浪急、起起伏伏，可他就是不倒不覆，反而隨着巨浪起舞，好不自在！
撒旦的拳力固然兇猛，卻沒有一次成功打到王昊身上。
哪怕他的身軀好似無堅不摧的穿甲彈一樣橫衝直撞，卻也總離王昊差上那麼一絲絲。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明明很近，近到連彼此皮膚表面的溫度都能清晰感受，卻又像是隔了無數重星河般遙遠，遠到觸不可及……
這種離得如此近，卻偏偏看得見、打不到的感覺很糟糕，對撒旦來說如此，對現場的觀眾來說也是如此。
慢慢的，慢慢的，越來越多的粉絲開始感覺到心中積蓄的那絲不吐不快的煩悶。
慢慢的，慢慢的，越來越多的觀眾逐漸明悟到這煩悶產生的關竅！
原來他們期待了這麼久的巔峰對決，卻根本只是撒旦一個人的落寞獨角戲，至少到目前為止如此！
原來……不知何時，他們竟然從來沒有一個人關心過王昊是否會受傷？
亦或者，潛意識裏已經忽略了王昊的存在，眼中只有撒旦的競技表演？
這種詭異從撒旦暴怒出手，卻沒能對王昊一擊必殺之後就開始產生了，卻不知何故，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麻痹了所有人的觀感。
因為，從那以後，真的沒有人再關心王昊了……
不是不關心，而是打心底不認為他會受傷！
任憑撒旦如何暴虐，招式如何豪橫，力度如何兇猛，他們都不會認為王昊會受傷！
那個翩翩美少年原本還像是紙片人一樣隨着拳風亂竄，不知何時卻已經化作了無痕的柳絮一樣翩飛……
至少前者還會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多多少少引起幾分關注。
而後者則幾乎成了這片天地中的一粒塵埃，別說是現場的觀眾了，就是作為演武場上主角的撒旦，都在不斷的進攻中漸漸迷失了自我，失卻了對手……
正是這種盲目的狀態，使得周圍觀看比賽的人心中堵的慌，更讓撒旦陷入漫無目的的發泄而不自知！
王昊與撒旦，同為太陽聯盟年青一代中的最強者，究竟誰技高一籌，誰更加優秀，一目了然！
「張，我的朋友，這……大概就是你們師徒口中的道了吧？」
主席台上，契科夫目不轉睛地盯着演武場上的詭異一幕，輕聲問道。
「是，也不是！」張道陵搖了搖頭說道，「道可道，非常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輩終其一生也只能靠近，卻是永遠永遠都觸摸不到。」
這句話讓契科夫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目光很是不捨得從演武場上挪開，疑惑地看向張道陵。
「王昊這身法，只是古地球中東方武道的一種，類似當時太極拳中的接化發之道，是一種力量的使用技巧罷了！」
「只不過我也沒想到他能運用到如此嫻熟，已經快達到古人口中技近乎道的程度了！堪稱……」
張道陵想了想，十分鄭重地說道：「一代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