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後讓你當家

沈枳瑤跟出去，叫住吳秀娟，將手中乾淨的手帕遞過去，神色平靜地說道：「擦擦眼淚吧！這件事是一個誤會，如果你不想讓你跟春生哥被人說三道四的話，這件事到此為止！」

陽光正好，微風習習，吳秀娟淚眼朦朧地望向沈枳瑤。

只見她面色雖淡，眼裡卻帶著善意的關懷。

一瞬間，吳秀娟無地自容。

沈枳瑤沒再管看著她發愣的吳秀娟，將手帕遞到吳秀娟手中之後，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院門口，沈枳瑤見王春生端著重新清洗乾淨的衣服上來。

迎上去說了一句：「春生哥，把衣服給我吧！我去晾。」

「我來就行。」

王春生避開沈枳瑤伸過來的手，抬腳走進院子。

沈枳瑤抿了抿唇，抬腳跟上，跟王春生一起在院中晾衣服，猶豫了一小會兒之後，沈枳瑤突然問了一個比較出格的問題：「春生哥，你以前跟別的姑娘相看過嗎？」

其實，這個問題有些越界了。

但她就是想試一試王春生。

「沒有。」王春生晾衣服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然後將衣服抖弄整齊搭在晾衣繩上展開晾好，他低聲說：「沒空。」

他幾乎沒有歇下來的時候，哪裡有時間相看姑娘？

「哦，我知道了。」

沈枳瑤笑了，眉目彎彎，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看起來有點乖又有點甜，她輕聲說：「春生哥，一會兒我想跟你上山。」

「你在家照顧媽。」

王春生從沈枳瑤的手中接過最後一件衣服，他低下眉眼看她，目光里的淡然像是蒙著一層薄霧一樣，看得不那麼真切了，他說：「路遠。」

所以得走快點，幹活也得速度快一點，不然天黑前趕不回來。

「春生哥——」

沈枳瑤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糾結地說：「不如讓秋收在家照顧媽吧？我可以跟你上山學幹活的，等以後你不在家了，我也能幫襯一些。」

「不用，秋收比你幹得好。」

王春生把最後一件衣服晾好之後，去廚房拿了幾個紅薯和土豆，等中午肚子餓的時候燒把火烤熟當午飯，就叫王夏果和王秋收一人扛一把鋤頭，而他又挑了滿滿的一擔豬糞上山了。

沈枳瑤想跟著去，又想到張翠花身體不好，不能勞累，而且有過突然暈倒的經歷，所以家裡不能長時間沒人守著。

「瑤瑤，你想去就跟著去吧！媽最近只是小感冒，沒啥大事，不用在家守著我的。」

張翠花溫笑了一聲，說道：「媽看得出來，你想跟春生多處處，這小兩口剛開始過日子總是放不開，春生從小又是一個守規矩的，家裡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不好意思才不跟你多說話的。」

「媽，我知道的。」

沈枳瑤勾唇笑了一下，眸光亮亮，熠熠生輝：「媽，我不會做苞谷飯，您教我吧？家裡應該也有豆子的，我們一會兒煮個豆米，還有酸菜要用什麼菜做才好吃啊？」

苞谷飯下酸菜和豆米拌飯都是王春生喜歡吃的，她記在心裡了。

張翠花聞言，立馬笑呵呵地說道：「豆米先洗乾淨泡上，等晚些時候再煮，苞谷飯嘛，等做晚飯的時候我教你。至於酸菜，青菜和蘿蔔菜都可以做的，但春生最喜歡的還要數野芹菜做的，又脆又爽口，每次有這個菜，春生都要多吃一碗飯。」

「媽，那這個季節有野芹菜嗎？」

沈枳瑤躍躍欲試，又大又圓的眼裡寫滿了認真，她笑道：「春生哥難得回來一次，我想讓他多吃點，也吃好一點。春生哥帶回來的豬肉還有很多，我晚上再做一個回鍋肉。」

話音剛落，她想到吳秀娟說她炒菜要放半斤油的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媽，我做菜放油很多嗎？」

她其實已經很克制了。

因為她也是一個提倡健康飲食的人，會盡量少油少鹽，但王夏果和王秋收還在長身體，而王春生是要幹活出力的，要是吃的不好，沒有營養，身體沒有辦法負擔，她又才多放一些油的。

張翠花輕嘆了一聲，擺手道：「不是什麼大事，你願意怎麼做就怎麼做！我身體不好，這些年也沒有顧好這個家，全都靠春生撐著。你現在已經是春生的媳婦了，又是長媳，以後這家你來當就是了。」

「媽，您還年輕，夏活和秋收都還小，我年紀也不大呢！都沒滿十八歲，當不了這個家啊！」

沈枳瑤有些詫異，詫異過後笑容里有一絲柔軟，她知道張翠花是喜歡自己的，卻沒想到她連掌家大權都願意交出來了。

雖然看起來這是一件很小的事。

但對一個家庭來說，家裡的收入和開支都要全權負責，別人一般不會太過干涉。

而對張翠花來說，這是全然信任她了。畢竟將掌家大權交給她以後，以後王夏果和王秋收的上學開銷都得問一問她。

「你的能力是足夠的。」張翠花笑容有些牽強了，她神色認真地說：「媽的身體不好，也顧不了他們幾年了。媽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他們三姊妹都要麻煩你多照顧一些了。」

「媽，您又說這些，您的身體只要好好養著，就不會有大問題的。」

「好了好了，媽心裡有數的。」

張翠花笑眯眯地說道：「你剛剛還問我這個季節有沒有野芹菜呢！是有的，但很少。就算你有心去找也找不了多少的。」

「沒事兒，既然春生哥喜歡吃，那我一定要去找些回來。」

「好，媽帶你出去找。」

初春的天，就算出太陽，那陽光灑在人身上就像是隔了一層膜一樣，不熱不燙，反而帶著絲絲涼意。

沈枳瑤就是盛著這微涼的陽光跟張翠花一人拿著一把鐮刀和背了一個小背簍就出去了。

野芹菜真的不太好找，偶爾找到一窩，除去枯葉和泥土就不剩下多少了。

但是運氣好的時候，也會遇到一些好的，一簇一簇的，幾鐮刀下來就能挖起一把來。抖落多餘的泥土后，野芹菜露出了白嫩嫩的根莖，看著就挺誘人的。

沈枳瑤笑了笑說：「媽，今天的收穫還是不小的，再挖一會兒就差不多夠吃兩頓了。」

「現在時間還早，還沒長起來呢！等過段時間，田間地里多了，媽再帶你來挖。多做一些備著，春生回家就能吃。」

張翠花笑眯眯地望著動作麻利地挖野芹菜的沈枳瑤，突然問了一句：「你以前在娘家的時候沒幹過這些活兒吧？」

「沒呢！」

沈枳瑤輕輕點頭，笑了一聲：「所以還得請媽多教教我了。」

「委屈你了。」

張翠花的笑容裡帶著一絲憐惜，她說：「媽看得出來你不是干農活的人，以後山裡的事不讓你跑，你做飯好吃，手腳麻利又勤快，操持家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