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奪心4
明月舉起手邊的酒盞,仰頭一口飲盡。
烈酒不愧是烈酒,辣舌頭還燙喉嚨。
她被酒液嗆了下,一陣咳嗽后臉頰兩側泛起了潮紅。
「咦,這位姑娘看著秀氣,不想酒量竟如此豪氣,我在這雲澤城裡還是一次見到你這麼豪爽的女子呢。來,雲某敬你一杯。」雲燕來一臉欣賞,直男地朝著她遠遠舉起了酒盞。
明月:「……」
你瞎了嗎?沒看見我咳了嗎?真tm欠。
不著痕迹地向旁邊的裴松照投去求救信號。
「雲蛋,」裴松照目光陰沉,身子斜靠木案,輕晃酒盞,皮笑肉不笑道:「不是要不醉不休嘛,來啊,我陪你。」
唇角陰冷,眉眼陰沉,目光陰森。
他酒杯一砸,一把抓起案桌上的黑色酒罈,仰頭「咕嚕咕嚕」一飲而盡。
酒罈倒扣,濺落幾滴殘餘酒水,裴松照唇角微勾,語氣中儘是挑釁之意,「是男人,就痛快點,用什麼杯盞。」
雲燕來在這之前已經灌了幾杯,這會兒酒勁正上頭,男兒本性,最聽不得挑釁,當即拎起酒罈子一頓牛飲。
喝完用袖子胡亂抹了抹嘴,沖著身邊的仙侍大喊道:「去,抬酒來!」
明月饒有興緻地看著這兩隻可能要開屏的公孔雀,心想:兩位仙界大佬公開斗酒,多麼激動人心的大場面啊。
想到剛才裴松照那勉強算是英雄救美的舉動,明月思忖片刻,從自己果盤中取出幾顆葡萄,放到裴松照面前的碟子,讓他配酒喝。
裴松照見狀,翹起了嘴角,偏頭佯裝不耐煩,故意大聲道:「男人喝酒吃什麼果子,拿回去拿回去!」
如此對比,雲燕來那邊形單影隻,略顯凄苦。
雲燕來不甘示弱,伸直脖子沖著外面喊:「把紅蕭給我叫過來!」
這兩個男人就像搶地盤的老虎,誰也不肯落半點下風,就差齜牙咧嘴地盯著對方了。
仙侍進進出出,酒一壇接著一壇被抬了進來。
酒過幾巡,從兩人的目光中,可以看見明顯的醉意,臉頰也雙雙紅得發燙,快要像猴屁股了。
「幽雲兄,」雲燕來抱著酒罈子,晃晃悠悠道:「只喝酒多少有些無趣,不如咱們再玩點新花樣,如何?」
「哦?」裴松照眯眯眼,來了興緻。
「百獵山新進了一批獵物,不如你我進山,彰顯男兒本色,殺他個痛快!」
「好啊。」裴松照輕飄飄道:「彩頭是什麼?」
「唔彩頭……」雲燕來抱著酒罈仰頭望著空蕩蕩的屋頂,琢磨半響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
「想不出來?那我來幫你選吧。」裴松照指尖輕輕敲了敲酒罈,嘴角擒起一個明顯就是不懷好意的笑容,「聽聞你不久前尋得了一件寶物,不如就拿那個做彩頭吧。」
「……這個……」雲燕來明顯猶豫了,那可是他準備留著娶媳婦用的。
「怎麼,是不捨得了?還是怕輸了?」
這句話無異於是在挑戰男人最重要的尊嚴,雲燕來一拍案,「誰說的?不過就是把好看點的扇子嘛,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彩頭就它了!」
「好啊!」裴松照一臉得逞的神色,笑吟吟道:「現在出發?」
「現在出發!」
酒精上腦,雲燕來膽子都肥了不少,單手撐著木案,洋洋自得道:「我這陣子可是沒少練,你可要小心了,要是在美人面前輸了的話,那可就丟大發了!」
裴松照回以涼颼颼的笑,「你那水平我還不知道,再給你練一百年,我帶著月牙兒再讓半個時辰,照樣可以輕輕鬆鬆贏你。」
「笑話!」雲燕來將酒罈往案桌上重重一懟,眉眼皆是傲氣,「我的射藝在雲澤城稱三四,沒人敢稱一二!」
「這話說了十幾年了,你不嫌煩,我都要怕我耳朵起繭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怕不是慫了,才在這裡口放厥詞,到時候要是比不過,你還可以說你是在讓著我。」
「嗤,」裴松照忍不住笑了,「月牙兒,你看他想不想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明月:嗯,還真挺形象的。
「裴松照,你別瞧不起人!」扭頭看向明月,「姑娘,今日麻煩你做個見證人,要是我輸了,從今往後我叫他大爺!」
突然被cue的明月:「......」
「哈哈哈!」裴松照被他逗笑了,「行啊,你要是獵物有我一半多,就算我輸,我若是輸了,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已經拿留影珠錄下來了,你別想反悔!」雲燕來手裡捏著一顆玉珠子,沾沾自喜。
「隨便你。」
明月親眼目睹觀看國際水平的鬥氣現場,簡直無力吐槽。
妥妥的兩個酒後瘋。
這年頭,連小孩子都不玩這種幼稚遊戲了。
「裴松照我告訴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從小到大就可著我一個人欺負......」雲燕來抱著酒罈子,一臉委屈地控訴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自己錯!」
裴松照低下頭來,熱騰騰酒氣糊了她一臉,得意洋洋道:「月牙兒,你瞧,這傻子只要一喝酒,什麼事兒都往外抖。要不是我,他這座城早就滅了。」
語氣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
他側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飲盡最後一口酒,「美酒在側,美人在懷,痛快!」
雲燕來不甘示弱,立刻拽過身邊陪酒的紅蕭摟了一把,仰頭猛灌。
裴松照笑得東倒西歪,肩膀側過來輕碰她的小肩膀,「我說他傻吧!幾十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地主家的傻兒子把手中的罈子一擲,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來人,把我的扶搖溜出來,出城!」
裴松照大手一攬,圈住了明月肩膀,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後根了,「月牙兒,今天你可走運了,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自慚形穢!」
餘光瞥了一眼搖搖晃晃的雲燕來,,他輕嗤一聲,囂張至極地仰著頭,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一點都沒有客人的覺悟。
走出幾步,明月聞見他身上的酒味越來越濃,隱隱聽見有液體滴落地面的清脆聲,低頭一看,果然,這傢伙用靈力把酒給逼出來了。
再看搖搖晃晃、臉頰紅紅的雲燕來,頓覺裴松照說的不錯,確實是地主家的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