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並列文考特等
三日後，鳳仙郡太守府。
一年一度的鳳仙郡郡考將在今天巳時舉行。所以，剛到辰時，本郡的考生就已經齊聚府衙。
鳳仙郡下轄共十三個縣，每個縣有十名考生參加考試，再加上郡城的四十名考生，總共有一百七十人。
辰時二刻，太守許烈陽帶著郡丞盧東南及一干中下級官吏從后衙中走出。
望著台階下的考生，許烈陽聲如洪鐘：「諸生都是我鳳仙郡的英才，經過十年寒窗苦讀，通過了所屬縣衙的選拔考試，才有資格來到這裡。本官甚感欣慰！」
站在下面的考生們立即齊聲說道：「謝太守大人關心！」
許烈陽微笑著說道：「依皇家慣例，每縣每年只招兩名吏員培養鍛煉。但是，今年太子大婚，皇家有令，每縣增加一個名額。這是諸生之福，還不叩謝天恩？」
台下的書生們都跪了下去，向著魏國京城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許烈陽這才說道：「好，諸生可以進考場了！」
考場就在縣衙一角的小樓，二百張桌子已經按照十乘十七的布局整整齊齊地排好。
郡丞盧東南受許烈陽委託，兼任主考官。他帶著幾個副考官，指揮考生們排成一條長隊，接受檢查，領號入場。
所謂的檢查，就是看看有誰帶著小抄進場。因為考場中已經為考生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和午飯，所以檢查的重點就是考生的衣物。
高山、江東流、郭慶之和沈委他們排在隊伍的中間。看著前面的考生一個一個解開衣襟，任由副考官翻檢、搜身。
江東流說道：「如此翻檢，實在太傷我們考生的自尊了。有朝一日，我若做了考官，一定廢除這個規定！」
郭慶之卻笑道：「這又何必呢！有朝一日我做了考官，專門負責翻檢考生。當年考官是如何對我的，我就如何對後來的考生。如果有考官的兒子應考，我一定讓他十倍的難堪！」
高山不由得想笑，這個郭慶之，用他前世的話說，就是太操蛋了。
不過，經過十年的相處，他還是很了解郭慶之的，此人嘴雖臭，心卻不壞。
想到這裡，高山又眼角瞥了瞥沈委：「這賊子與我相交十年，我對他親如兄弟，他竟然恨我入骨，欲置我於死地。人與人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捏！」
自從那天沈委撿去了那兩個半片的綠豆，高山就處處防備於他，而沈委也知道高山在懷疑他，兩人再見面時，雖未翻臉，卻連表情都不自然了。
雖然也動了殺心，但是高山知道，要幹掉沈委，也要使用隱蔽的手段，或者借刀殺人。總之，他也不能被拖下水。
高山之所以這麼謹慎，完全是因為他的修為還不夠，等他有了超強的戰鬥力，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
半個時辰之後，所有的考生都被翻檢結束，然後，各人拿了一個號牌，找到對應的桌子，鋪好墊紙，磨墨等待。
巳時初刻，盧東南將本屆考題張貼出來。這些題目包括魏國典章解釋、案件判詞、數理解題、醫術曆法等。
高山靜下心來，全力答題，直到申時末刻，他才把所有的題目答完。
「我個乖乖，從巳時到申時，整整八個小時，可累死老子了！」
他感覺，兩輩子都沒有這麼大量的動腦子。幸好官家還給準備了午飯，要不然，他非崩潰不可。
他環顧四周，考生們還都在奮筆疾書。他心中一樂：「好吧，我就做第一個交卷的吧！」
他拿著今天所有的試卷，來到主考官盧東南的桌案前：「大人，小生寫完了！」
盧東南正在閉目養神，被高山打斷，微微有些不滿：「放這兒吧！你別走，本大人倒要看看，你這個第一交卷的，到底是什麼成色？」
高山故作乖巧地說道：「請大人批評指正！」
一刻鐘之後，盧東南驚叫道：「小子，你肚裡真有貨啊！能把幾張卷子做得如此漂亮，我給你評個特等！」
魏國考試製度，特等是最優，其次分別是甲上、甲中、甲下、乙上、乙中、乙下、丙。
通常來說，考到甲下的，就不可能有官做了。
高山連忙作揖：「謝大人賞識！」
盧東南笑道：「本官是為皇家選拔人才，一切秉公行事，不用謝的！」
就在這時，又有人拿著卷子走了過來：「大人，小生交卷！」
高山連頭都沒抬，就知道來的是沈委。這傢伙做什麼都要跟他比，這一次，沈委看到他交卷，肯定後悔自己站起來晚了。
「好，我就再一次親自閱卷！」盧東南說著，拿起試卷，先看了一眼試卷上的名字，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沈委。
對於試卷，盧東南只看了兩行，就驚喜連連：「不錯、不錯，也是個才華橫溢的小子，也給你特等！」
高山一驚，心道：「你老東西看我的卷子，用了一刻鐘；看他的卷子，只是掃了一眼。不會是收了沈家的黑錢吧！」
高山基本可以確定，沈家一定行賄了。
他也能猜到沈家行賄的目的，那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讓沈委的郡考成績排在他之前。
這是因為，他們未來都要回到華陽縣任職。華陽縣如果提供三個不同的職位，肯定會由郡考成績最好的人先挑。
挑到最好的職位，就有最好的前途。
沈委當初想置高山於死地，也就是為了爭取最好的職位。
而且，現在沈委的陰謀已經敗露，他更要搶佔有利職位，最好能壓高山一頭。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就有大把的機會坑高山。
否則，如果讓高山取得了高職位，壓了沈委一頭，沈委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很難過。高山給他小鞋穿都是客氣的，找機會陰死他，都有可能。
「可惜啊，我在郡城兩眼一抹黑，無人幫我打通關節。不過還好，我憑著真才實學，照樣能考個特等！」高山無奈地慶幸。
然後，他又想到：「郡考可不只是今天的文考，還有明天的武考。我的騎射功夫也勝沈委一籌，明天到了考場上，我努力發揮，照樣可以勝他。哪怕他再次買通考官，頂多跟我的成績一樣。就算他這次授官比我高，將來回到華陽縣，我召集蝗蟲給他搗亂，照樣讓他沒有好日子過！」
這時，交卷的人開始多了起來，郭慶之和江東流也在其中。
「老高、老沈，走，我們找個酒樓，慰勞一下五臟廟！」郭慶之提議。
「我還有事，就不陪三位兄弟了！」沈委自覺無趣，找個借口匆匆而去。
「老沈今天好奇怪！」江東流指著沈委的背影說道。
「是有點不正常！」高山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