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她沒有選擇

「李小姐……」

許久不見的阿勇，看到門外的人是李紅旗，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停滯。

接觸到李紅旗格外平靜的視線，阿勇急忙把門完全打開，自己退到一邊兒，扭著身子朝屋內喊，「李小姐過來了。」

開了門是一條直接通往樓上的甬道，甬道旁就是一樓客廳。

阿勇讓開的太突然，讓無數個不連貫的畫面在李紅旗腦海中『鋪面』而來，她有一瞬間的恍然，回過神已經站在客廳入口。

嚴崇，老盧，徐夢輝，還有『平川』公司內的幾名高層，李紅旗認識的，不認識的，客廳里七八個人。

陳子昂，微微仰在單人沙發上，叼在嘴邊的香煙冒著一縷裊裊白霧，不知道是不是換了成功人士專屬髮型的原因，他身上籠罩著儘力滄桑看遍世事，然後雲淡分清的成熟，只是那雙深陷的黑色眸子，定定的，看著突然到來的李紅旗。

嚴崇最先反應過來，帶頭朝外走。

偌大的客廳只剩他們。

李紅旗還站在入口。

陳子昂把叼在嘴邊的香煙摁滅在煙灰缸內，從沙發上站起身，視線在放回她身上，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滾了滾乾澀的喉結，陳子昂苦笑了下：「我，回來有段時間了。」

「放過我吧。」

李紅旗不悲不喜的表情淡淡的，聲音也淡淡的，繞過沙發朝她走來的陳子昂，停住了。

「你放過我，行嗎？」重複這自己的話，李紅旗皺眉，淚光在雙眼中驟然蔓延，她咬了下唇聲音中還是帶了哭腔，「我真的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打擾我，打擾我的家人？我真的不欠你什麼，放過我，不要再來折磨我了，行嗎？我求你了……」

求他不要打擾她，說這是折磨，哭著求他放過她……

可他們年少無知相識，攜手走了這麼多年，陳子昂紅著眼把她扣在懷裡。

他心如刀絞：「我愛你。」

「我愛你李紅旗。」

「我真的愛你。」

從胸腔里震蕩出來的聲音像是鎖鏈一樣緊緊裹挾這。

「我們重新開始吧？」陳子昂急切的把她從懷裡撈出來。

「是嗎？」

李紅旗原本滿是淚水的雙眼裡裝滿了嘲諷，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一樣她嘴邊掛著笑，「愛我的人是你，傷我最深的也是你，我沒有選擇嗎？」

走近了一小步，她幾乎靠在陳子昂懷裡，微微仰著臉，帶著疑問和不解，問他：「我有沒有選擇？」

如果她有選擇的話……陳子昂握住她的手腕，緊緊握著。

李紅旗也不在意，沉著眉眼，扯著嘴角：「知道蘇海的事時，我有選擇；知道仇雨的事，我有選擇；老爺子逼著我跟你離婚，我有選擇；轉移資產案重審，我也做了選擇。」

「陳子昂，」她輕喚他的名字，眨了下眼睛，笑著問他，「這麼多事，我都選了什麼？」

選擇站在他身邊，無論面對什麼，哪怕賭上所有，都希望跟他一起，只是希望跟他一起。

這是她的人生啊。

李紅旗抹掉溢出眼角的淚水，退了幾步，看著他，無限感慨，「我被關起來，我大哥把離婚協議拿到我面前，告訴我，我不簽字，衛國他們也得遭殃，我開始沒有選擇。我媽躺在醫院希望我能去看她一眼，我也沒有選擇。金斗被綁架，要我去換他，我還是沒有選擇。事到如今，你又站在我面前，跟我說，我們重新開始吧……我有選擇嗎？」

攥著她手腕的那隻手緊緊的，陳子昂紅著的雙眼掙扎，猙獰，「沒有，」他壓抑的聲音帶著殘忍，「你是我的，只有這一點，你沒得選。你只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以前，是別人逼著李紅旗，一步，一步，變成這樣。現在，換成他逼著李紅旗回頭。

前面哪怕是懸崖，陳子昂想走，就能把懸崖變成康莊大路，要不然她怎麼會主動來找他？

可在離婚協議上籤下字的那一刻起，李紅旗就說了，她不會在回頭了。

「好，」李紅旗說好，空著的那隻手摸了摸陳子昂的下巴，「你把黃家村的投資轉到郝家旗那邊，我們就重新開始。」

她是為了郝家旗來的。

陳子昂知道她是為了郝家旗來的，心裡還是被翻卷了一瞬。

「好，」陳子昂也說好，拉過她的手親了下，眉眼間有了眷戀。

李紅旗抽身，走到門邊兒又回過頭，「我沒錢，把你名下的股份都轉給我。」

沒等陳子昂答應，她關上門離開。

眯著眼睛望向刺目的陽光，李紅旗唇邊升起一抹諷刺的笑。

誰說她沒有選擇？

……

隔日，李紅旗剛進公司就發現氣氛不對。

陳子昂在辦公室等她，她要的東西也準備好了。

「怎麼回事兒？」

李安被誰掐了嗓子似的衝過來問。

李紅旗收回朝辦公室看的視線，「誰放他進來的？」

李安：「……前台報進來，我讓他……進來的。」

「哦，」李紅旗撓了下眉梢，「下次，沒有我的同意，你放他進來，你就去財務那兒領錢。」

李安：「？？？？」

放任眾多八卦的眼神沒有理會，李紅旗推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陳子昂沖她笑的有點沒皮沒臉。

「戶口，身份證，」看著她瞬間拉下來的臉，陳子昂笑吟吟的，「我們得去公證處辦理股權轉讓手續。然後在去公司，讓下面人認認大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