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暴露
草央回了抬霧殿以後，便簡單地收拾了自己東西，決定在今天晚上萬年雪蓮到手以後，立刻離開皇宮，連夜逃出君德。
草央在這裏沒幾件東西要拿的，她只需要裝點銀子，帶好能到手的萬年雪蓮就行。在自己的屋子裏看了看，草央便開始等待夏輕瑜的歸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這個夜裏，宮裏煙火漫天。不僅是草央在抬霧殿等得心焦，夏輕瑜在皇上面前同樣的想要快點結束這煩躁無聊的聚會。
大殿上，關雅正坐在夏輕瑜對面。
半年前，他的探子帶回來的消息還是夏輕瑜一蹶不振，這怎麼才近半年的時間，夏輕瑜的狀態看起來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帶着探究，關雅細細的打量著一身華服，半點頹廢都不見的茂國三皇子。
今夜，不僅是守歲之夜，還是茂國皇帝的五十壽辰。因此，有特意的一個環節便是「獻寶」環節。眾文武大臣的壽禮獻過之後，便是茂國皇子的壽禮。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壽禮都彌足珍貴，大皇子的是海東青，二皇子的海東珠，都意寓著皇帝能夠福如東海。終於，又到了三皇子獻壽禮的時候，眾大臣雖然都是十分期待，但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為由皇帝一人，依然目光爍爍的望着三皇子，希望夏輕瑜能給他一個驚喜。
作為茂國之主，皇帝自然知曉夏輕瑜近半年來的變化。得知是一個新入宮的宮女給三皇子帶來的這種好的變化，皇帝也曾心中思量，若是三皇子能夠完全康復，就算是給這宮女個側妃名位又何妨。
「三皇子獻禮！」
隨着太監的一聲高唱，夏輕瑜由臨安推著輪椅，離開座位，到了金鑾龍座之下。
夏輕瑜的手中拿着一幅畫卷，正是前幾日草央曾建議所畫的雄鷹展翅。
當太監們將巨大的畫卷徐徐展開時，整個大殿的人都被畫中那壯志凌雲、騰空而起的雄鷹所吸引。藍天白雲，萬里晴空，唯有雄鷹展翅高飛，搏擊長空！天地在它的眼裏多麼渺小，萬物對於它而言統統手到擒來！
翱翔長空莫回首，達月沖日方為終！
畫卷上簡短的一行詩熠熠然正在雄鷹厲眼的凝聚方向，觀完畫，品完詩，眾人皆是心頭一震，呆然望着一臉淡漠鎮定的三皇子，不知該說何言。
半晌，皇帝的聲音在寬闊的殿中猛然響起。皇帝大笑着拍手，臉上激動興奮的神情顯而易見。
都道帝王心最難測，可是現如今茂國皇帝的表現，分明就是在向眾人宣告：迎接三皇子回歸！
「好一個『莫回首』，好一個『方位終』！」皇帝激動的大笑幾聲，甚至都從高高在上的龍椅走下，走到畫卷旁細細觀看了一遍，后再到夏輕瑜的身旁，大力的拍著夏輕瑜的肩膀，足見喜悅之情。
「瑜兒，你能夠醒悟，真是我茂國之幸！」皇帝的眼裏隱隱有着淚花，「知曉我為何給你的宮殿提名為『抬霧殿』嗎？」
夏輕瑜搖頭。
「抬霧，抬霧，這霧指的不是空中的水霧，而是皇兒你心中的迷霧呀！」皇帝心中感慨，「皇兒如今能走出這迷霧，父皇太高興，哈哈，父皇太高興了！」
隨着皇帝的喜悅傳遍朝野，眾大臣的恭賀聲也如巨大的洪鐘聲傳來：
「恭喜皇上，恭喜三皇子！」
皇帝大悅：「哈哈，來，與朕同樂！」
眾臣舉杯：「敬皇上，敬三皇子！」
夏輕瑜回了座位，輕舉酒杯，正好看到對面關雅舉起示意的手，乾杯，一飲而盡。
關雅飲下杯中酒，聽着旁邊的官員低聲道：「三殿下身邊的那位宮女，這下可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是啊是啊，好像名叫草央，聽這名字就知道，就是一個民間鄉野女子。」
「祖上積德呀！」
關雅捏著酒杯，慢慢的旋轉着。
草央……
如同他的念時一樣，宮女，升位。
關雅想到他之前派往君德探查念時消息的探子，少典回報的消息有一則就是：少典當日從沈國離開前來茂國君德時，曾經給一個清秀書生和他的書童搭過順風車。還憑藉記憶給讓畫師畫出了那清秀書生和書童的畫像。
他的這個屬下，其長處就是記憶里超群。哪怕在他的視野中閃過一下，哪怕十年後，他都能記得閃過者的衣着打扮。
也因此，當他看到那個清秀書生的畫像時，立刻就確定念時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茂國的萬年雪蓮！
那畫像上的人模樣，分明就是念時同他出宮時的通常打扮。
關雅敢肯定，念時此時必然在這兒茂國皇宮之中！
眼眸流轉，看着對面夏輕瑜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想到那個只見了一個背影的草央宮女，關雅放在桌下的大掌緊握成了拳。
一想到念時會與另外一個男人卿卿我我，談情說愛，關雅心中的怒火是怎樣都壓不下來。
念時，最好不要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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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守歲完畢。夏輕瑜終於熬完了這個夜晚，一想到草央還在抬霧殿心心念念的等着他的歸來，便趕忙催促着臨安推他回去。
「你快些，央兒該睡著了。」夏輕瑜道。
原本都是過大年美滋滋的臨安一聽這話，不高興了：「主子，您可不能喜新厭舊！」
夏輕瑜笑。流希姑姑和臨悟跟在身後，也是因為臨安這濃濃的醋味笑得開懷。走在最後的淡纓跟着乾笑着，但笑了兩下，發現沒有在乎她的笑聲，也便收了嘴。只是那眼中的失落與憎恨愈發的明顯。
回了抬霧殿後，草央果不其然在屋裏等得都快要睡著了。
聽見人回來的動靜，草央敏感的睜開了眼，后蹦出門外，迎接了夏輕瑜：「殿下，你終於回來了！」
剛要上前將夏輕瑜推進屋子，為他脫掉外袍，驅驅寒，卻又看到夏輕瑜擺了擺手，道：「本殿不是要看那朵雪蓮嗎，這就拿出來讓你看看。也放在月光下，外面冷，你也多穿上幾件。」
草央笑盈盈的答應了。
眼看着夏輕瑜轉了方向去書房，一看就是要去取萬年雪蓮的打算，草央的眼睛裏散射著得逞與不舍的亮光。
對不起了，三殿下。
黑暗中，抬霧殿上空一個死角的陰影里，一雙宛若雄鷹般凌厲的眸子，緊緊的盯着那個笑得如同春暖花開的女子。
念時，果真是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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