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濕衣
方才那一腳沒白踹。
顧大全見他倆走遠只喊了一句:「死丫頭!又想偷懶!」竟然沒跟上來!
看來,對付某些外強中乾的人就是要用強硬手段!
平安覺得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自己的身子變得棒棒的。最好能訓練成做保鏢時的良好狀態。
兩個人一路往密林方向走去。遇到田裡勞作的熟人,就有人問了:「平安,這是你家親戚?生得可真不賴。」
平安笑笑不答話。
一直走到快中午,兩個人才到了那密林中的小河邊。
「大麥,咱以後的日子好不好過,就看這一舉了!你乖乖兒在這兒等著,姐姐去抓幾條魚來烤了吃。」平安拍了拍蕭煜祁的肩膀。
蕭煜祁眉頭微微蹙了蹙,並不表示反對,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脫了鞋襪,又將褲腿衣袖卷得老高。.未避免外衣打濕回去時候不像樣子,她乾脆脫了那薄薄的補丁上縫著補丁的破棉襖。
未經陽光暴晒過的皮膚裸露在外,白花花潤瑩瑩的,看在蕭煜祁眼裡覺得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感覺。要說卻又說不出來。
野外生存對於顧平安來說,並不是一件特別陌生的事情。所以,捕魚按說應該很順利才對。
可惜的詩,她錯估了自己這具身子在走了兩個時辰的路之後的戰鬥力!
才剛剛拿著削得十分尖銳的竹棍在水裡狠狠戳了幾下,她就明顯感覺自己的力道不如剛開始那麼迅猛了。
好在,已經戳上來兩條魚。
就是不大。
蕭煜祁站在岸上見她氣喘吁吁地一戳一個不準,皺了皺眉頭。鞋子也沒脫,就走到水中接過她手上的竹棍。
「哎呀!你怎麼下水了!你才受過傷,身子才剛剛好!」顧平安推他,「你快上去,我能行的!」
蕭煜祁不說話,握緊竹棍靜靜等著魚兒游過來。
偏生顧平安不肯安靜下來,一個勁兒地對他又推又拽:「快上去!你鞋子褲子都濕了!弄壞了我可沒錢給你買那麼好的穿!」
呃……好吧,她原來擔心的是鞋子和褲子……
蕭煜祁不理她,瞄準了一條魚就將竹竿扔了出去!
「你扔了我怎麼捕魚!」平安火大。
下一秒卻見他已經走過去拾起了一條大魚!
這傢伙準頭這麼好?!而且,竹竿從魚的一側穿過,足足露出二三十厘米的尖尖來!
而他看起來卻輕鬆得可以,可見他的力道有多大!
「哇塞!大麥,沒想到你身手這麼好!」平安驚嘆,「看來我們的第一桶金離我們不遠了!」
穿到這裡都已經半個月了,她連肉腥味兒都沒聞到過,作為一個高級吃貨的她真是叔可忍嬸都不能忍,一想到終於能改善一下伙食了,這麼多天的陰霾便一掃而光。眼中滿滿都是雀躍和期待了。
蕭煜祁將魚遞到她手上,盯著她的眼睛多看了兩眼,轉身繼續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心情亮堂些了,她連話都多了起來,又恢復了他剛醒時聒噪的樣子:「大麥,真是對不起,你的玉佩才抵了區區三十文。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我顧平安會賺大把大把的銀子,到時候一定買它十個八個的補償你。」
她見蕭煜祁毫無反應,只認真地盯著水裡,又自言自語:「那孫大有真是太可恨了!等姐姐有朝一日強壯了起來,一定狠狠教訓他一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樣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哎,大麥,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她看著他一動不動高大頎長的背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可惜了!生得那麼帥,身材又那麼好,卻是個傻的。姐姐嫁個有錢人的願望又落空了!看來,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哦——」
殊不知蕭煜祁正看準了一條大魚準備刺去,聽到她這話,手一抖,偏了!
水中行走不比岸上,她一心又都在感嘆自己的時運不濟上,兩手又捧著魚,一個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塊鬆動的石頭上!
「哎呀!」她大叫一聲,身子晃了晃,眼見著自己就要倒入水中,前世的功夫底子讓她在頃刻之間反應過來,如果一掌撐在那將將要露出水面的大石頭上她應該還不至於落得落湯雞的下場。
她也那樣做了。
然而,還有一個幫倒忙的!
蕭煜祁見她要落水,甩手就把竹竿給扔了,兩個大跨步就想過來救她。
可情急之下帶起的水花劈頭蓋臉就往平安臉上招呼過來。
眼睛中濺了水!
她心下一慌,一掌拍到石頭邊緣,卻是厚厚一層青苔!太滑!
「噗通!」她終於濺起一人多高的水花,不出所料地入了水……
幾乎眨眼間,蕭煜祁已經一把抓住她衣領,將她拎了起來。
可是還是晚了……她那一層打著補丁的薄薄中衣將已經玲瓏有致的身軀勾勒得更加曲線畢露。
蕭煜祁朝她胸前看了一眼,依然一張面癱臉,可不知怎的,他卻覺得耳根子好像有點兒熱。
冷!好冷!!
這才開春吶,二月的天氣,能凍死人!
顧平安看了蕭煜祁一眼:「快找柴火!」自己則匆匆爬上岸,哆哆嗦嗦從棉衣口袋裡找火摺子。
幸好,下水之前脫了棉衣。
她顫抖著點燃火摺子,湊到蕭煜祁撿來的乾草下面,柴火很快就著了。
上牙磕著下牙,她恨不得將那點兒火抱在懷裡,卻還不忘表揚蕭煜祁:「大麥,你雖然傻,沒想到還知道怎麼樣撿柴火。」
蕭煜祁臉部幾不可察地微微抽搐了一下,看著她發青的臉,脫下自己的外袍扔了過去。
「大麥,虧得姐姐沒白疼你。」平安朝他咧嘴一笑,「你先走遠點兒,我換了衣服你再過來。」
蕭煜祁默默轉身往樹林裡頭而去。
平安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脫了個精光,便將小棉襖先穿在裡頭,外面再套上他的外袍。
「可以了!」她朝林子里喊。
蕭煜祁回來的時候只見她已經將衣服放在火邊烘烤,而自己則蜷曲著蹲在一邊取暖了。即便她遮得那麼嚴實,從長袍里還是有遮掩不住的春光不經意地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