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上課

一大早莫青打開門驚到了，她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在門口，葉書記的媳婦在前頭領着她家大妮。後頭都是大人領着小孩，手裏還提着籃子。

怪她，哎喲，她也沒想到這麼多人來。

「青青，你起來啦，我們這不是想着你找小徒弟，就送來了。來，這是大妮，平時採藥可是不把好手咧」

「這是我家妞，青青，她聽話的很」

「這是我家喜子，最機靈了。」

「這是我家……」

莫青無語了，嬸子們說就說，還往她手上塞東西是什麼操作？她就意思意思培訓而已啊！現在收誰也不是，都是鄉里鄉親的。愁人！

「嬸子們也知道，我還沒出師呢，我就教些應急的方法。」

「我們都知道，這不是娃都想學嘛，青青你看我家桂花行不行？」

媽喲，這得有二十來個，咋選喲！

「那今天都留下吧，我考察考察幾天，到時候在看，你們回去吧，東西也帶上，嬸子們平時都照顧我這會拿東西來這不是埋汰我嘛！」

「那行，我們走了，娃不聽話你就打，別客氣。」

莫青目瞪口呆看着她們扔下東西就走，媽喲，一堆東西，這回不認真教都不行了，東西堆着她哪裏分得清誰家的？咋還？

「你們誰家拿的東西等會回去都帶上，現在把椅子搬出來坐外邊吧。」

看着最大的跟她一樣大，小的四五歲呼啦啦進去拿凳子，她愁啊，本來五個人的話她家還好，這會人多真的擠得不行咯。

莫青把拿只兔子拿出來，包紮工具也帶上，幸好家裏有快簡易的木板，那是教軍子寫字練字的。

「今天給你們講傷口感染的問題，咱們經常上山，多少都受過傷吧？」

「會，」

「我們受傷會流血，而血呢，是我們人類最重要的東西，……」

莫青沒當過老師，這會也照著書本來講，還要通俗易懂的講。

「你們聽懂了嗎？」

「聽懂了。」

有的娃小，看別人點頭自己也點頭。莫青扶額……

「你們不懂的就問，我教不了多久就要開學了，到時候你們當中就要有人當村裏的大夫，到時候學不會咋救人？你們今天也知道了失血過多是會死人的。」

「青青姐，感染也會死人嗎？」這裏對醫術感興趣的喜子，她膽小剛剛沒敢開口問。

「會，我們國家現在的消炎藥不多，像在縣城醫院才有，如果是被動物咬，或者生鏽的鐵傷到都要注意，動物有細菌，會進入身體破壞……」

「細菌是啥？」

「細菌有好有壞，是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它要用顯微鏡才能看到，嗯，這個如果你感興趣以後可以上大學在才能看到。在說這細菌，我們每個人都有，你們沒洗手就拿東西吃，會吃到肚子裏…………」

一群人打開了話題就開始提問，什麼稀奇古怪的都有，莫青擦擦汗，得虧她都在看書，不然都回答不上來，她就想教教咋抱扎，咋就這麼難呢！

「好了，也快中午了，你們先回去吃飯吧，自己看誰家的東西就拿回去，明天上午過來到時候我在提問，回去記得回憶一下今天我講的。」

「我會的。青青姐，我以後能不能跟你一樣厲害？」喜子是幾個人中提問最多的，也學的最快。

「我？我可不厲害，這會還沒出師呢，葉沒有進學校學習，喜子，如果你想學醫術，那就多讀書，讀書了才能認字，不然醫書你都不會看咋學？」

「我肯定要讀書的，考大學然後當醫生」

莫青笑笑摸摸她的頭，她是這群人里最機靈的，可之前她聽軍子說過她娘重男輕女，莫青就怕著好苗子耽誤了。

大妮，也就是葉書記的女兒葉確實喜歡挺喜歡醫術的，可能她記憶力不好，莫青看到她幾次都在問身邊的人，還努力用筆在紙上寫，天分不足卻肯下功夫，如果能堅持下去她的成就不會差。

「妮！今天學的咋樣？你咋這麼憨呢！還把東西帶回來！」氣的她都想動手，可又想着孩子她爹說的話，緩緩把手放下。孩子她爹說了，不能打腦袋，打了就更憨了。

這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的時候在裏頭呆太久了，開口走路都比人家慢，那會急的她整夜整夜哭，後來會喊娘了這才放下心，可越想越大她記憶就不好，有的事她得自己念叨好久才不會忘記。

「娘，青青姐說都要拿回來，我們都拿了，今天她教我們好多，我記不住就寫本子上了，對了娘，你以後吃東西要洗手，不然有細菌，我跟你說細菌是……」

葉書記回家就看到自家婆娘掉眼淚，還以為兒子又調皮了惹她呢。把華子叫出來，華子六歲了，這會看到他爹氣勢洶洶的，尋思著，他今天也沒幹啥啊？也就偷吃了柜子裏的江米條而已。

葉書記看他雙眼閃爍，就知道這小子指定惹事了，正好開打：

「你幹啥打孩子？不關他的事，華子你出去吧？」

「那你咋回事？是不是邦子惹你？」

哎喲，這老頭子，她就不能高興哭的？

「妮子今天不是去上課了嘛？你也知道她的腦子，我本來還擔心她學不下去，可她回來拿着本子跟我講今天學到的東西，還要我洗手在吃東西，說是有啥細菌的，跟我念叨了好久，我看她這樣高興啊！我就知道我的娃不笨，她只是反應慢了點。鐵牛啊，我高興啊！」

葉書記也笑開了，他的大妮才不笨呢，那會有多少人笑話他生了個傻子，還有人勸他送人了，哼！他的親骨肉咋能不要？

「既然她願意學那就讓她學，青青那既然答應了就會教的，到時候看學的咋樣吧，我找找關係看能不能也讓妮拜個師傅。」

「哎，對，我也回娘家問問。」

這種情況不少，回家了都把今天的課程講給家人聽，得到誇獎孩子們高興了，有些本來想放棄的這會也更加堅定要學習。

「姐，累不累？我來做飯吧？」

「那行，你簡單做一下，天熱，也沒啥胃口。」

她不能講一天的課，家裏沒地方中午開始就熱的不行，一群人挨着坐那就更難熬了。熱得不行誰聽的進去啊？更可況年紀都不大，中暑就不好了。

「姐，你說哥哥咋好久沒來信了？」

莫青想了想，確實有半個月沒來信了。之前都是一個包裹寄出去就來信的。

「可能出任務不方便寫信吧？」

弟妹念叨的莫傑這會如同莫青所料，他到南方那邊出任務了，這會剛回來就先到傳達室，自家好久沒寫信了也不知道家裏咋樣？

「喲，莫排長今天是不是又能加餐啦」

「我也不知道呢，等會看看再說。」

莫傑先打開信，看來里都好這才放心，打開包裹東西比以前多了不好，信里也說了野菜蘑菇都是軍子採的，妹妹又發現了沼澤，魚乾，風乾雞鴨，曬的很香，還有泥鰍黃鱔，嘗一口香辣咸香。妹妹可交代了，這東西讓他當零嘴吃，信里還交代讓他也給未來嫂子送過去。

莫傑想到自己這麼大了讓妹妹操心，每個月都寄東西過來，現在團里就沒人不認識他，見面都笑呵呵打招呼。這些都是妹妹功勞啊！團里現在也沒給錢了，挖到肉蓯蓉就給他讓他寄回去，這邊這東西多。

自己能有今天多虧了家裏，莫傑不禁羞愧難當。把東西拿到食堂司務長又遞過來一包東西。

「有空讓青青再來一趟，對了，裏頭有新發的古巴糖，還有麥乳精，團里聽說青青養了個身體不好的弟弟，你讓他補補。」

「那我就厚臉皮收下了，這東西買都買不到，我正打聽呢」

莫傑這會去了南邊也收了不少海貨，跟着漁民換很便宜他買了很多，想着還要分點給農莉又少了點，連忙用風乾雞跟同伴又換了不少這才打包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