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話別

「阿瀟，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這樣折騰自己了。」楚飛廉看着柳瀟瀟樣子，有些擔心。

「飛廉，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柳瀟瀟頭也不抬的冷漠的說道。

「阿瀟……」楚飛廉動動嘴唇卻發不出什麼聲音。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以為，你們還是會有情的，至少不會利用身邊的親近的人，沒想到你們卻如此狠心，誰都可以利用。」柳瀟瀟站起來眼中閃著淚花看着楚飛廉。

「我以為小兮的死只是一個意外，沒想到這確是一個必然。就算沒有萱陽公主，小兮也會死。萱陽公主只是給了你們一個方便而已。」

「你們是不是也要殺了我！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們給小兮下藥，犧牲小兮。只是為了一個發動戰爭的合理的理由。你們是不是再把小兮嫁過來之前早就算計好了。」

「我還天真的以為，你們是真的想要保護小兮。你們利用小兮，利用我。你們還有什麼不能利用的。」柳瀟瀟聲嘶力竭的吼道。

「楚飛廉，你根本就不是來保護我，你只是來監視我，監視着這一切的事態發展都是按照計劃進行的。是不是只要我妨礙了這個計劃，你們就會毫不留情的殺了我。」

「阿瀟，公子不會這麼做的。」楚飛廉說道。

「一個對自己都那麼狠的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我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要插手。就是因為齊思鴻是他選中的人，因為我會妨礙他，他就千方百計的破壞我們的感情。」

「阿瀟，你不能這麼說公子。他對你的關心是真的。」楚飛廉忍不住辯解道。

「他要是真的關心我，就不會利用我，讓阿燁答應娶小兮了。我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柳瀟瀟指著自己說道。

「阿瀟，你這麼說，公子知道了會很傷心的。」楚飛廉說道。

「你走啊。我不想再看見你，我也不想再看見他了。」柳瀟瀟指著門口喊道。

「阿瀟……」

「走啊。」柳瀟瀟加重了音量喊道。楚飛廉看着柳瀟瀟，他知道此刻柳瀟瀟情緒很激動，跟她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楚飛廉走後，柳瀟瀟又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面大哭了一場。

門外的人，聽着柳瀟瀟的哭聲，都覺得分外忐忑。

「白石哥哥，我們要不要進去安慰一下。瀟瀟這樣哭下去，真的可以嗎？」陸子衿問著白石。

「你沒看到爺都沒有出聲嗎？」白石抬着下巴指向站在柳瀟瀟門外的慕容燁。

「現在瀟瀟需要發泄一下。或許她發泄出來哭夠了，就好了。」白石說道。

「她為什麼要把楚大哥趕走？這件事又不是楚大哥的錯，她為什麼要對楚大哥發火。」陸子衿不解的問道。

「有些事情很複雜的，說不清的。只能說長寧公主的意外死亡讓柳瀟瀟打擊特別大。」白石猜測著。

「最近死的人也太多了。」陸子衿嘆息著。

「我們走吧，有爺在這裏，我們也很礙事的。」白石輕彈了陸子衿腦門一下。

「哦。」陸子衿捂著額頭跟着白石後面走着，「白石哥哥，你等等我。」

第二天的柳瀟瀟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彷彿那幾天要死要活的人都不是她。

柳瀟瀟大塊朵頤著桌上的銀杏粥，一邊誇讚著，「小白，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以後你可以考慮開一家酒樓，保證客似雲來。」

柳瀟瀟恢復了活力，反倒是讓其他人都一時適應不過來。

「姐姐，你有沒有覺得柳姐姐是不是有一點不太對勁。」清嘉拽著楚葵的衣服，小聲的問道。

「何止是一點，簡直是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不對勁。太奇怪了。」楚葵盯着柳瀟瀟說道。

「那怎麼辦？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清嘉問道。

「找大夫也是沒有用的，這是心病。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楚葵說道。

「柳姐姐的心病是不是因為小兮姐姐？」清嘉接着問道。

「我的直覺告訴我，並不全是。」楚葵摸著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沉思著。

「我吃飽了。我要出去逛逛了。你們誰要跟我一起啊？」柳瀟瀟放下碗筷，興奮的問著。

他們面面相覷，一時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柳姐姐，你沒事了？」清嘉鼓起勇氣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情，你還真是人小鬼大。小孩子操太多的心可是容易長不高的。」柳瀟瀟捏了捏清嘉的小臉。

「疼，」清嘉委屈的看着柳瀟瀟。柳瀟瀟笑笑收回手。「你們沒人願意陪我一起嗎？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我，瀟瀟，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陸子衿舉起自己的手。總之他們肯定是不會放心柳瀟瀟單獨出門，她也太反常了。

「我好久沒有看見大哥，想先去看看他吧。這麼久沒見，也不知蜜兒長得怎麼樣？現在的小孩子長得可快了，一天一個樣，一不小心你就錯過了他的成長。」柳瀟瀟感嘆著。

柳瀟瀟完全不提任何和秦婉兮相關的事情，在她的世界裏彷彿秦婉兮消失了一樣。

尋仙樓的前面還是依舊客來客往，熱熱鬧鬧。而後院卻不是這樣。

梁洛明情緒低落的看着蜜兒，梁洛生情緒低落的坐在院子中間發獃。手中無意識的雕刻着什麼。

「大哥，我來看你了。」柳瀟瀟笑着走進院子中間。

梁洛生聽見柳瀟瀟的聲音一不留神划傷了自己的手。「嘶。」梁洛生疼的叫出了聲。

「啊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柳瀟瀟跑過去給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

「小兮真的不在了嗎？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為什麼不能救她？」梁洛生抓着柳瀟瀟手問道。

這個世上在沒有人會怯生生的叫着他小生哥哥了。秦婉兮已經不在了，這個世上在沒有第二個秦婉兮了。

柳瀟瀟頓住了。陸子衿擔心梁洛生的話又會刺激到柳瀟瀟，讓她又變成之前那副樣子。

柳瀟瀟的動作停頓了片刻，抬起頭自嘲一笑，「我不是神，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何談什麼救別人，你太看的起我。」

「阿瀟，你來了啊。」梁洛明出來看見柳瀟瀟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最近經歷的事情，讓他變得更加滄桑。

「大哥，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對於梁洛明，柳瀟瀟還是很愧疚的。不論是梁仙兒的死，還是自己三番五次的遇險。梁洛明都是最難過最擔心的那個。

「你沒事就好。」梁洛明說道。「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不用了大哥。」柳瀟瀟拉住梁洛明，「我是來看看蜜兒的。」

「蜜兒長得很快的，她都能說幾字了。仙兒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梁洛明笑道。

「姐姐因為我受了太多的苦了。如果當初死的是我，而不是娘親就好了，後面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了。有娘親在，姐姐她的生活一定會很幸福的。」柳瀟瀟垂著頭說道。

梁洛明將手放在柳瀟瀟的頭頂。「傻妹妹，你是娘親拼了命也要保護人，自然也是大哥拼了命想要保護的人。你也是仙兒盡自己所能想要保護的人。」

「你是我們這麼多人都想要保護的人，你一定要過得幸福。不然娘親和仙兒在九泉之下也不會開心的。我看着也會心疼的。」

「大哥，我會過得很開心的。」柳瀟瀟抬頭對着梁洛明粲然一笑。

梁洛明帶着柳瀟瀟進屋內看着蜜兒。「阿瀟，你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對嗎？」

「是，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說。」柳瀟瀟愧疚的說道，她不想對梁洛明說謊。

「我知道你不會說的，我不會逼你的。你們選擇不說肯定是有你們自己的理由。我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知道仙兒豁出性命去守護。」梁洛明說道。

梁洛明知道柳瀟瀟知道蜜兒的父親是誰，雖然他很想知道那個梁仙兒豁出性命也要守護男人是誰。

梁洛明也知道柳瀟瀟和梁仙兒都選擇不說，肯定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身邊並不簡單。他能做的事情，真的太少太少。他現在唯一能做到就是好好撫養蜜兒長大。

「我只知道，在姐姐眼中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其實，對於慕容安，柳瀟瀟不知道該一個什麼樣的立場對他。

因為他，梁仙兒出了火坑；也是因為他，梁仙兒進了另一個火坑。因為他，梁仙兒無論怎麼做都逃不了飛蛾撲火的結局。

還有慕容安對於柳瀟瀟的感情，他對於梁仙兒的傷害。這一切都是一個死劫。

「人生沒有如果，未如，孩子父親給蜜兒的取得名字。」柳瀟瀟說道。

「這也是仙兒的所希望的事情。你守護了仙兒想要守護，她應該會很開心的。」梁洛明說道。

「姐姐已經死了，我不想讓她再失望了，姐姐的遺願我是無論如何也會幫她完成的。我也會盡我所能，幫她照顧好蜜兒的。」柳瀟瀟說道。

晚上，柳瀟瀟回到燁王府。

「你們怎麼了，心情這麼沉重？」柳瀟瀟回到王府就發現了王府裏面沉重的氛圍。

白石低沉的語氣。「瀟瀟，有一件事情，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

「你先說說看，你說完我再考慮要不要揍你。」柳瀟瀟挑眉說道。

「秦國也就是你哥哥他們，對我們發兵了。爺他已經領旨，要去上戰場了。」

白石說完看着柳瀟瀟的表情，擔心的看着柳瀟瀟，怕有什麼過激的情緒。然而柳瀟瀟的反應卻是出乎白石的預料。

「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啊。」柳瀟瀟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瀟瀟，你……」白石欲言又止。

「他什麼時候走？」柳瀟瀟問道。

「這次秦國發兵很迅速就像是早有準備一樣。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也不多，爺三天之後就會出發。」白石說道。

「哦。」他們準備這一天可是準備了好久了。柳瀟瀟點點頭表是知道。

「阿燁現在在哪？我去看看他。」柳瀟瀟說道。

「爺現在在書房。」白石說道。

「好，我知道了。」柳瀟瀟說完就往書房走去。

柳瀟瀟輕輕的推開慕容燁書房的大門。慕容燁抬頭看着柳瀟瀟。

「瀟兒，過來。」慕容燁朝柳瀟瀟招手。

柳瀟瀟走進慕容燁，柳瀟瀟看見慕容燁桌上擺着軍事地圖，軍隊分佈，糧草運行路線。

「這些你都讓我看見了，你就不怕我去告訴哥哥。」柳瀟瀟說道。

慕容燁將柳瀟瀟一拉，帶到自己的懷中，柳瀟瀟就坐在了慕容燁的大腿上。

「楚慕然不會屑於做這種事情的，他有實力堂堂正正的跟我打的。」慕容燁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柳瀟瀟的肩膀上。

「原來你是相信他啊。」柳瀟瀟撇撇嘴，這話中透露著一股子濃濃的醋意。

「因為我更我相信你。」慕容燁說道。

「現在才知道改口，太晚了。哼，我現在心裏很難過。」柳瀟瀟傲嬌的說道。

「瀟兒，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天冷了就要多加點衣服。睡覺也要老實點，不要總是踢被子。吃飽也不要馬上就躺下，對身體不好。」

柳瀟瀟聽着慕容燁的話，覺得心裏越來越難過了。「阿燁，既然你這麼不放心我，那你就帶上我一起唄。」

「瀟兒，戰場不是兒戲，那裏不適合你。」他知道戰場很危險的，他不希望柳瀟瀟涉險，他更不希望的是柳瀟瀟為難。

兩個人對柳瀟瀟都很重要，她無法做出任何選擇。無論哪一方出事，對於柳瀟瀟而言，都會是一個難解的心結。

「阿燁，我照顧不好自己的，你一定要快點回來。」柳瀟瀟說道。「你還記得我們之間有個兩年之約嗎？」

「要是兩年之約到期了你還不娶我，我就，我就找個人嫁了。我才不會等你的，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個兩年啊。我當然要趁著青春年華還能再找一個優秀的男子。」柳瀟瀟說道。

慕容燁笑道，「好，我很快就回來的。到時候，我一定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

「瀟兒，我回來之時，就是我娶你的時候。」慕容燁說道。

「那你也要早點回來，我可是逾期不候的。」柳瀟瀟說道。慕容燁知道柳瀟瀟這些話也不過就是故意和他抬杠而已。

「好，逾期不侯。」慕容燁將柳瀟瀟圈在懷中，握著柳瀟瀟的手，「瀟兒，如果我真的回不來了，你就真的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吧。」

柳瀟瀟抬頭眨着眼睛，努力的逼回自己眼中的淚水，「那當然了，我還這麼年輕，才不會讓自己守寡呢。看在我們這些年交情份上，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那些孩子的。」

「我更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慕容燁說道。

「阿燁，我真的會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我的，我這邊都會有好多人在這裏，很安全。我會吃好睡好。」

「阿燁，你忘了，我還有一個總是對我憂心忡忡的大哥。他也會對我很嘮叨的。」柳瀟瀟開着玩笑。

「瀟兒，無論最後結果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以後我們中間無論有誰出事了，另一個都要活得好好。帶着另一個的希望一起活得好好的。」

「記得，我怎麼會忘呢。我自己說的話，我可是會記得很清楚的。」柳瀟瀟在心中補了一句，阿燁，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瀟兒，我捨不得你。慕容燁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