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死也不會去求她

第126章似曾相識的場景

褚臨淵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滯澀，他向來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此時此刻，面對向天吟一番不留情面的怒斥，他竟然覺得有些心虛。

他做錯了嗎？

他真的做錯了嗎？

只是他不甘。他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像是他無邊黑暗中的一束光，那樣溫暖那樣炙熱，讓他忍不住的靠近，他這一生跌宕無常，從小踏著刀尖與火焰在明槍暗箭中前行，本該不受任何掣肘。一個女人而已，不過是他的王妃，本該有也好，沒有也罷。他是驕傲之人，你若無心我便休。可是一想到顧柒柒有離開他的那種可能，就好像一塊心頭肉被人硬生生的撕扯而去。帶著鮮血淋漓的陣痛與狼狽。

其實他清楚向天吟的為人。他既然真的說出這份驚世駭俗的婚約，那麼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按照道理來說，他應該坦然放手，瀟洒轉身，因為太喜歡，所以不想放手，不想示弱，更不想因為一份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婚約去放棄柒柒。

這世間女子千千萬，不會再有一人，如此觸動她的心弦。

於是，他沉了沉氣，繼續用冰冷和面具組成自己的無懈可擊的偽裝。

他說：「本王和柒柒之間琴瑟和鳴，向首輔那隻眼睛看出來，柒柒不願為了本王留在王府？」

向天吟微微一怔，笑著搖了搖頭，不知是在嘲笑褚臨淵還是在嘲笑自己。

他很清楚褚臨淵的底線，笑過之後，起身便要告辭：「既然如此，向某無話可說，但願王爺言為心聲。若是有朝一日，王爺發現事情並非如你所想，還望記得往日情面，放柒柒自由。」

說罷，轉身拂袖離去。

向天吟走的瀟洒，心裡卻並非像他所說的那樣毫不拖泥帶水。他說褚臨淵心中沒底，其實他們都一樣。

褚臨淵看著向天吟的背影，目光暗沉。

沒錯，向天吟不愧是玩弄心術的好手，他猜的很准，他怕，他真的怕。他可以毫不猶豫地說他與柒柒琴瑟和鳴，說柒柒喜歡她，但是他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他不知道顧柒柒究竟喜不喜歡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讓顧柒柒喜歡自己，他可以擁有滿腹的文韜武略，也可以在千軍萬馬之前面不改色，只是在感情這一方面，他很薄弱。

他微微閉上了雙眼，將涼水一飲而盡，忽然就感覺有一點難過。

大和王朝的皇宮內，一個美麗的宮裝女子正在臨窗遠眺，臉上似有郁色忽然間一聲「咕咕」的叫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頭，只見一隻毛色雪白的鴿子落入了她的掌心。

女子微微一怔，抽出信筒中的信紙展開，然後心頭微微抽痛。

她的護衛記錄的事無巨細，她知道，她的臉已經好了，不僅如此，就連那複雜的大虞皇宮之內，也傳出她的赫赫才名。她似乎再也不是那個膽小自卑又畏縮不前的女孩了。

她長大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以為，當這一天真的來臨，她會很開心，可是此時此刻，她更多的情緒是擔憂。

美麗的容貌是這世間女子最為趨之若鶩的東西，只是，與她們而言，美麗卻是一種罪過。

想起那素有修羅之稱的攝政王褚臨淵，再想想心思細膩又狠毒的太后，還有從一開始，心術就不怎麼正的褚懷瑾，皇室而言，對她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修羅場，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她微微嘆息，是她當年拋下柒柒，孤身一人背井離鄉，留她在那四面楚歌的相府中如履薄冰，本不求她一生大富大貴，但求一世長安，只可惜，她終究還是沒能逃掉。

早該知道今日的下場，只是她沒有辦法，終究是她這個做娘親的害了她。

想起信上所言，柒柒被刺殺一事，女子睜開眼，眼中劃過一抹戾氣。

莫大小姐莫如蘭，果然好手段。只不過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以為你將證據處理的一乾二淨，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來人！」女子一聲輕喝。

兩個侍衛很快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單膝跪地：「但憑小姐吩咐。」

女子轉身，臉上的一瞬柔軟瞬間褪去：「你們可知，柒柒被人刺殺了？」

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臉色變了變：「什麼人如此大膽？」

女子隨手掐下窗檯邊的一朵蘭花：「大虞王朝莫廷輝將軍之女，莫如蘭。」

侍衛聞言，心領神會：「屬下明白。」

莫如蘭點了點頭：「不必要了她的性命，她怎麼對待柒柒的，翻倍來一遍也就罷了。姑且算是小懲大誡了。」

侍衛頷首：「屬下領命。」隨即消失在了女子的眼前。

女子隨手將手中的蘭花往窗外一扔。自言自語道：「柒柒，娘親不在你的身邊，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大虞王朝依舊是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然而這一天，將軍府忽然傳來一個消息，大小姐莫如蘭被人當街刺殺，中了三劍。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柒柒正在蘭草苑內看話本，一邊看，一邊咬著新鮮的草莓，據說這是某個國家專門進貢來的，夜嗯不知道褚臨淵怎麼搞到的，聞言微微一怔，隨口問道：「誰遇刺了，莫如蘭？」

清露點頭：「是了，也不知道莫大小姐惹上了什麼人，那可是三劍啊，雖然她幸運的避開了要害，但是據說那三劍一劍比一劍狠，甚至有一劍還劃到了她的臉上，女兒家最看重的就是那張臉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毀容，這對於莫大小姐來說可謂是切膚之痛了。」

清霜聞言，頗有些憤憤不平：「要我說啊，這莫大小姐也是自找的，看上去與世無爭的，卻總是沒來由的總找咱們王妃的麻煩……」

聽著侍女們嘰嘰喳喳的談論，顧柒柒的思緒卻慢慢地飛了出去。

當街遇刺，無妄之災。

的確，這場景真的有幾分似曾相識呢，只是這一次的主角從她變成了莫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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