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全天下最好吃的豬肉
張小花抿嘴，將耳邊的碎發攏好，「只是來和掌柜的談個生意。」
「談生意？」王掌柜頓時心裡有些鄙夷，臉上露出嫌棄之色，女人家能談什麼生意，準備開口趕人。
對方臉色有異，張小花收起幾分笑容，嚴肅起來，「我是來賣豬肉的，雲川酒樓生意如此紅火，正是需要大量肉豬供應吧。」
「你賣豬？」王掌柜這才繼續聽下去的意思，又問：「母豬？」
「不，公豬……」張小花那後半句閹了還沒說出口，就被推搡著趕出了門。
王掌柜滿臉的不耐煩，「我雲川酒樓不收公豬肉，別在這擋著我做生意！」
張小花被推得踉蹌，幸好一隻手從腰后扶住她，屠陵也過來抱住她的大腿，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滿是擔憂：「娘，你沒事吧？」
張小花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又聽見王掌柜狠狠地啐了一口：「誰不知道公豬肉又難吃又騷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她剛準備開口反駁，這時，男人高大的身影上前，臉色微沉，眼神里的怒意讓人不寒而慄，王掌柜將剩下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灰溜溜的轉身帶著店小二去忙活了。
不到半柱香的時辰，人就被趕了出來，屠蘇望著張小花：「沒事？」
「我沒事，你們別擔心。」張小花不在乎的揮了揮手。
屠蘇皺眉準備安慰她兩句，畢竟出師不利，只是還沒來得及張嘴，沒想到她又衝到了酒樓門口。
「王掌柜，我養的公豬可都是閹過的，絕對沒有騷臭，甚至個個膘肥體壯，這是全天下最好吃的豬肉！」
張小花對著那沒走遠的王掌柜喊話，引得酒樓里不少吃飯的食客也跟著被吸引了注意力。
眾人安靜了一瞬間，不知是誰噗嗤笑了一聲，然後引得整個大堂的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這婦人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我估計這女子是做了什麼白日夢，這會兒還沒睡醒呢！」
「誰不知道公豬肉難吃？就算是割了喂狗，那狗都會嫌棄呢！」
面對於震天響的眾嘲和議論，張小花皺著眉頭思考下一步做點什麼，這時，巨大的身影擋住了所有的視線，屠蘇低頭看她，「換個地方吧。」
他不忍她難過。
嘲諷和不認同都是意料之外的，但看著她瘦小的身軀承受這些，他心頭竟有些別樣的感覺。
「不，就要在這。」張小花眼神堅定，不相信這麼大的酒樓沒有一個識貨的人。
當初她從公司底層做銷售跑客戶的時候，遭受的刁難可不比這少半分。
既然她堅持，那他自然義不容辭的陪同。
屠蘇大步走到板車前直接掀開了麻布，露出那隻被捆在上面的肥豬。
張小花頓時也明白了他的意圖，兩人對視一眼，幾秒鐘內交換眼神。
她凜然的走到酒樓門前的大街上，對著涌動的人潮清了清嗓子，咳嗽兩聲：「咳咳！走過的路過的，來瞧一瞧了！」
「土生土長的公豬，肉質肥瘦相間，肥肉入口肥而不膩，瘦肉鮮嫩多汁，不信的鄉親們可以上前來看一看咯！」
「這可是比母豬肉還要細嫩的公豬！」
銀鈴般的嗓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在一起準備看熱鬧。
那隻開膛破肚的豬，內臟一應不在，原本應該肥厚的豬皮現在只有一指寬，瘦肉的地方花紋斑駁漂亮，空氣中還飄著几絲血氣，證明這豬的確是新鮮剛殺的。
一旁的路人看傻了眼，「這是公豬？這......」
世人皆知公豬瘦弱不堪，而且肉質難以下咽，甚至還有一股腥臭。
看客來了，張小花又道：「知道諸位不信這是公豬，所以請看。」
屠蘇捏起一隻豬腿掰開，展示在眾人面前。
僅僅是一眼，眾人明白這豬是被閹割過得。
「給公豬閹割......這未免也太離譜了。」旁邊看熱鬧的半百阿婆，嗤之以鼻。
阿婆旁邊的男人也跟著說：「給豬閹割，這可是聞所未聞啊。」
「不，就是閹割后，豬才肯吃東西，安心長肉，你們看我這頭豬最肥的肚子上，有多少肥膘？」
張小花信誓旦旦的掀開豬肚，展示著那僅有二指寬的豬肚皮。
看熱鬧的人們，湊近一看，紛紛議論著這豬實在是難得的好豬。
王掌柜在二樓看著樓下張小花引起的騷亂，不屑地說道：「也就是看著不錯，真正好不好吃誰能知道？」
聽到樓上嘲諷的聲音，屠蘇冷冷抬頭，「那就麻煩王掌柜借廚房一用，是騾子是馬，溜溜就知道了。」
「不行，廚房借給你，我還做不做生意了？」王掌柜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張小花抬頭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問他：「王掌柜，你該不會是不敢吧？」
「哼！有何不敢！不過是怕你們髒了我的廚房！」王掌柜氣的臉色發紅，隨後眼神瞄到了屠蘇身上，指著他道：
「借給你們廚房可以，要是你們的豬肉難吃，不僅要打掃廚房，而且他還得留下來做苦工一年！」
雖說是十成的把握，但聽著這話，張小花還是忍不住皺眉了，真想拒絕時，便聽見男人沉聲應下，「好。」。
她下意識朝他看去，男人堅毅的側臉線條分明，感受到她的目光，瞟了她一眼，「還不快去做。」
「哦哦。」張小花回過神，麻溜的往後廚鑽。
這一次她可是要拿出幾分真本事的，她可捨得不得將屠蘇留在這裡當苦力。
來到酒樓的小廚房裡，張小花把自己袖子利落的挽起來，將從自家帶來的調料一個個全部擺好，麻溜的做著準備工作。
廚房裡原有的廚子們，剛想斥責她別搗亂，下一秒就被門口的屠蘇冰冷的眼神嚇得不敢開口。
緊接著廚房門口就被裡三層外三層包圍了起來，伸長脖子想擠進廚房裡看個究竟。
張小花懶得搭理這些人，只讓屠蘇幫忙燒柴火順便照看孩子。
趁著鍋還沒熱，準備好了家裡帶來的調料，拿著刀切下一塊豬肚皮上的肥肉切塊滾鍋煎油。
肥肉被鏟子摁在熱鍋里，燙的滋滋作響冒著青煙，然後快速的翻炒起來，一會兒油就慢慢煎了出來。
僅僅是這麼一個小操作，引得不少人咽口水。
熱鍋熱油，切肉片炒熟，加上帶來的新鮮辣椒，一陣奇異的香味在廚房裡蔓延開來。
張小花卻沒有停手，趁著大火翻炒，甚至還顛了個勺。
屠陵被這香味饞的不行，拉著張小花的衣角要吃肉，「娘親喂。」
張小花夾起一個肉片吹了吹，「乖，小心燙。」
所有人伸長了脖子看著那塊鮮嫩多汁的肉片從鍋里夾出，不自覺再次咽口水，甚至有人開始羨慕那個能吃到的小孩兒。
肉夾過來嚼進嘴裡，小蘿蔔頭高興的直蹦噠，拍著手說：「真好吃！」
眾人羨慕不已，想吃卻也不敢有何動作，畢竟屠蘇單單坐在那裡就是威懾。
一盤菜出鍋，張小花沒有停手，這只是最常見的炒肉片，她要做的可不止這一樣。
紅燒肉、魚香肉絲、糖醋裡脊等等一系列，那個世界的家常菜全部做了出來。
做菜時，張小花神情專註，不知道菜的香味已經飄出去好遠，整條街都為之轟動！
躲在角落裡的王掌柜發現勢頭似乎有些不對勁，於是轉身鬼鬼祟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