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緣分妙不可言

第一百四十四章 緣分妙不可言

聽聞宮中之變,長公主下嫁公子君初,世子殿下迎娶郡主嵐秋,而太子之位空缺不立。為今之時,這一消息傳了出去,誰還安定的住?

有眼色的人都看的出來,以女帝修羽蓁為領的太子系一支膝下共有三子,長子修雲鏡,長女修雲錦,如今二人紛紛定有婚配,若說再與這王權相關,恐怕是痴人說夢了吧。

剩就剩下這位小帝姬洛雲嬰了,太子之位空缺已久,兩位宮主各自婚配,唯一有機會也有能力的便是這位小帝姬了吧。

自打洛雲嬰進入帝都以來,有關她的傳說就沒停止過,雖然消息封存的很嚴,但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紙也終究包不住火,她的一些傳聞,若想知道,遮也是遮不住的。

雖然不曾見過,但傳言中的小帝姬,相貌醜陋,天地不容。不然為何在那占卜儀式上帶着面具,不以真容示人呢。

傳聞中又說,這小帝姬個性愚笨,性情暴劣,行跡可惡,舉止粗魯,是百年難得的蠢才、庸人。

不然為何小帝姬從不主動現身,只躲在暗處呢。更何況,在到達帝都的第一日就放火燒了鳳陽閣,行跡十分惡劣,令人髮指。

出於對修羽蓁的畏懼與嫌隙,那群小人也只敢對其子女作惡,抹黑他兄妹三人,言語尖酸刻薄,態度生冷作惡。

長子羸弱無能,胸無大志。長女病弱可欺,毫無長處。么女年幼懵懂,羽翼未豐。任哪一個來說,都不配作為人上人,都不配承擔帝位。

王權交給他們,就算是禍國殃民了吧。國之大恥,國之不幸,民之不幸啊!

換言之,不論是外貌上,還是品行上,這位小帝姬好像都不是那麼的有好人緣,多數令人敬而遠之。

不過也有少許明眼人,為其聲討。對外宣稱小帝姬沒有那麼不堪,容貌和女帝有七分像,溫柔嫻靜,舉止可人。雖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一位美人。

流言向來三分真、七分假。你若不信,那就是十分假;你若是信了,那就是十分真。人們永遠選擇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而不願意接受真實的現實。

他們不曾見過洛雲嬰,於是為了抹黑或美化她,便在他們的腦海中便構建了一個這樣的洛雲嬰。實則,哪有多好,又哪有多壞,不都是尋常人嘛。

另有一群人,他們雖然心裏明鏡似的,嘴上卻不說,也不為洛雲嬰正名。彷彿她好了壞了,善了惡了,美了丑了,皆與他們無關。

任外面流言四散,惡意熏天,皆與他們無關。

而黎辰聽到這些卻是坐不住了,竟然會這樣說他們,怎麼會如此狠毒?同時他又有些擔心,難道真如父親大人所說的那樣,洛雲嬰逃不過宿命,餘生要呆在那冰冷的王城中,雖然身居高層,心裏卻是寒冰冷卻。

「爹,我進宮一趟!」

「臭小子,這個時候你進宮做什麼?給我回來!」

黎辰提起佩劍,御馬乘風、揚長而去,只留下其父親昊天郡王黎枯在後面呼喊著,勸阻著。

兒子大了,翅膀硬了。你說,他也不聽;你勸,他也不聽;你若是逼着他,他還跟你急眼。總之就是難管。

黎枯放下了手上的盆栽,提起噴壺灑了洒水,心中感慨了一聲。

他怎麼能不知道黎辰去了哪,又去幹什麼呢。只不過念著孩子大了,不應該再束縛著了。孩子若是有什麼想做的,有什麼想爭取的,便讓他去吧。

只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就怕洛雲嬰太過純真、過於「愚笨」,看不出來自家兒子對她的良苦用心啊。

「老爺,何事煩心啊?」

王妃漫步而來,滿臉歡顏的接過黎枯手上的噴壺,灑了洒水,將其放置在一邊,又為男人揉肩捶背,畫面像極了一對恩愛夫妻。

「你那寶貝兒子又進宮了。你說我心煩不心煩?」

黎枯深嘆一聲,胸中滿是抑鬱。他希望兒子好,讓其富貴榮華,名滿天下。但又覺得宮中水深,怕黎辰受到傷害,受小人排擠,心中十分糾結。

父母總是這樣,希望你去拼、去爭、去贏,但又怕你爭不過,輸的慘,受盡傷害。希望你前途似錦,但又怕你聲名狼藉。

「辰兒不是小孩子了,他若是想幹什麼便讓他去吧。怎麼,平日裏我寶貝辰兒得很,怎麼到了大事上,老爺你這麼優柔寡斷了。完全不像你的風采。」

「你是不知,他心悅誰都可以,可…可洛雲嬰不是從前那般簡單了啊。我怎能讓辰兒隻身犯險,縱入火坑?」

「老爺,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人家正直青春年少,實在正常不過。而且我家辰兒如此優秀,還配不上她了?

要我說呀,雲嬰這丫頭也是有心思的,咱們辰兒主動,指定不虧。」

看着王妃那自作聰明的勁兒,滿眼裏都是歡喜,看樣子是認準了洛雲嬰這個兒媳婦似的。

黎辰扭頭看着身旁的華貴女人,看了一眼,隨即又是深深的一聲感慨,比剛才還要鬱悶。

「今日我算是知道辰兒到底像誰了,可真不愧是你生的。樂天又神經,一股子熱情沒地方使。日後若是辰兒有了什麼事情,你可別在我面前哭。」

中年男人「嘲諷」的說了一聲,臉上嫌棄又帶着寵溺。這輩子真是攤上這兩個活寶了,都是命啊!

他將手背過身後,一個人往書房裏去,剩下了王妃坐在廊間滿臉懵,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哎,你什麼意思啊。娶了我,你還後悔了?我給你生了一對兒女,你還說我的不是了。辰兒勇於追求,我支持一下怎麼了。你放心,我肯定不在你面前哭,因為我家辰兒是不會輸的。哼!」

儘管男人的身影已然不見,也不確定他到底能否聽到。但王妃還是扯著嗓子,對着那個方向喊著。彷彿是被激怒了一番,滿臉憋的通紅,臉上又帶着少女的嬌嗔。

一對老夫老妻了,天天還這麼膩膩歪歪,肉麻。

黎辰御馬穿行在帝都的洛陽街道,遇到人多之時只能夠放慢速度慢慢前行。

他一身藍色輕裝,樣式簡單,細節卻極其精美。頭上是銀冠固定,一支燕尾簪簡單古樸,陽光照射下泛著冷冷的金屬光澤。腰間白色腰封,一柄匕首插在腰間,圖案流光溢彩,尊貴清冷。

他眼中泛著星光,嘴角咧開,也不知是因何而笑。順着眼神看去,或許是因為不遠處雜耍的小丑吧。

人群之中,又有一位奇人,氣質如同黎辰那般出眾。她若是站在人群中,最為吸睛的一人便是她了。

只見眾多白衣粗布衣服的百姓人中,正站着一位身穿紫衣的俏麗姑娘。身形不高,氣勢卻極為出眾。身高一米六,氣勢兩米一。

為何出眾?只因服飾過於不同。舉例來說,你若是在一池子中放了一群鯉魚,單放了一條錦鯉,你說最為吸睛的是為哪個?越是特殊的,越是吸引人的。

紫衣姑娘步子輕快,身上背着一個罌粟圖案的黑色口袋,鼓鼓囊囊的,似乎裝了不少東西。

只見她滿臉天真,笑聲如鈴,如同從家裏偷跑出來的小嬌兒。一身紫衣既嫵媚動人,又甜美可人。既像是鄰家小妹妹,又像是得不到的夢中女神。

黎辰環顧了一下四周,一眼捕捉到了對面人群中最為吸睛的人。苗疆服飾?苗疆女子?他只停留在那女子身上兩秒,隨後便御馬從她身邊急馳而過。

阿昭原是出來逛街,一來探尋一下中原地區的美食好物,另外在去各醫館洞尋一下好藥材,收為己用。

來到中原這麼久,只顧著找鄔淙,治療修羽蓁了,還沒來的一個好機會,好好看一看中原的大好風光呢。

原本是最為尋常、也最為普通的一天,她正沉心於欣賞沿途街景,看着對面的雜耍把戲。不料一位男子為騎着馬從她面前疾馳而去,嚇得她差點使出暗器。

阿昭拍了拍紫色衣服上的灰塵,滿臉埋怨的看着那疾馳而去的男子。長得帥了不起嗎?長得帥也不用眼睛看路了?差點撞到人,竟然連句話也不說就跑了。別在讓她遇到一次!

「中原男子不過如此。怨不得我族不與外人通姻。」

她暗自自的罵罵咧咧,殊不知旁邊的粗布男子睥睨的看着她。興許是聽到阿昭說中原男人不好了吧。

「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小心戳瞎你的眼!」

阿昭作勢就擺了一個手勢,嚇得那男子趕忙跑開一邊,側目而視。哪裏來的粗暴女子,穿着怪異,舉止粗俗,絕非中原女子!晦氣,實在晦氣!

阿昭正了正身上的布袋,扭頭看了看往帝都去的那條路,心中若有所思。見着那御馬男子氣宇不凡,衣着貴氣,又是往帝都王城去的。恐怕也不是一般人物,怨不得他那麼自高自傲,目中無人呢。

「阿昭姑娘,阿昭姑娘。」

「你怎麼來啦?」

身後傳來隨從的聲音,她皺着眉頭看着對面的人,滿臉的嫌棄。剛甩開不久,就被追上了。這群人還真有恆心與毅力,不盯着自己。誓不罷休啊。

「阿昭姑娘,女帝傳您進宮。」

「女帝?她找我有事?」

「呃…這…」

不等的隨從再說,阿昭便邁開步子往府邸去。她不找自己是不找,一找自己指定是大事。也對,這麼長時間不見了,她也該召見自己了。

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好好探一探修羽蓁的底細,看看她的病是否是真的好了。

另一邊,洛雲嬰剛從長央殿回來。她今日終於尋的了個空閑,撇開了修雲錦,自己一個人帶着喜兒、幼白去修雲鏡那邊問好,藉此也好對他賀喜。

只不過從回來后洛雲嬰心裏一直盤算,明明是快要大婚了,怎麼不見皇兄臉上一點喜悅?從前也是恬淡一笑,即使是微笑也是發自內心的,但今日裏看見的卻是佯裝出來的強顏歡笑。

他不開心?難道是因為母親的指婚?

也是,突然跟一個不熟悉的人定下婚姻,還要和這個人共度餘生,細想起來,確實挺可怕的。

「喜兒,你說哥哥和阿姊他們兩個真的會幸福嗎?」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容許反對的。奴婢只知道女帝是真心為兩位宮主好,對於世子殿下和長公主來說,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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