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默默陪伴

第一百零九章 默默陪伴

滄州城內四處貼滿了尋人啟事,無名無姓,只有一副畫像,是洛雲嬰印象中恩公的模樣。

告示上寫道:景明會館小少主洛雲嬰於恩公所救,而今回來,特尋恩公以表感謝,若有見者,請於會館告知,必有重謝。

畫像上是一副濃眉大眼、氣宇不凡的男子,錚錚眉目中透露出一副冰冷的樣子。

這尋貼已經張貼了幾日之久,洛雲嬰日日等待,日日焦灼。難道真的沒有人見過恩公嗎?難道恩公已經離開這裡,並不知道自己在找他嗎?

一想到這裡,洛雲嬰驀然的嘆了口氣,接著眼神向樓下的高台處看著那歌舞表演。雖然會館里熱鬧非凡,來往者皆是官家貴族之人,這一點讓會館盈利不少,到手的錢數到手麻也數不完。但洛雲嬰在意的並不是這些。

身旁的喜兒看著那心中鬱結於心的洛雲嬰,已經好幾日了,他們不單是張貼尋貼,而且也會親自出馬尋找那人,驚動了滄州上下。就連曾經的薊州王、如今的滄州郡王也親自拜訪,幫忙尋找,但是未果。

「寧寧小姐,您不要太煩心了。郡王爺已經派出手下侍衛幫忙尋找,說不定再過幾日就會找到救您的那位恩公」。

「唉」

洛雲嬰扭頭看了她一眼,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愁思勝過秋日落葉。她的恩公到底在哪裡啊?!

「喜兒,去幫我準備膳食吧,你們也都忙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洛雲嬰在外面打聽了一天,未果。她去尋找,其他人也幫忙尋找。在外兜兜轉轉了一天又一天,還是沒能找到那位神秘的恩公。所問之人皆說沒有印象,不曾見過。

舞樂歌曲漸漸停止,高台之上的一群舞姬接連下場,這夜色襲上來,達官貴人玩樂一天,醉的也該醉了,走的也該走了。

見著樓下綉姑一位接著一位面帶微笑的歡送,這熱鬧的景明會館伴隨著眾人的散場,逐漸也寂靜了下來。

洛雲嬰趴在桌子上擺弄著手上的酒壺,也到來。壺裡有酒,她一滴沒喝,但腦子已經混沌,清醒不過來,如同那群來比尋歡作樂的客人喝的一個酩酊大醉。

手中的兩隻小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如鳴佩環,一點一點敲打在她的腦神中,清脆悅耳的聲音又如同在微風中撥動的風鈴,讓人心醉,沉迷。

「寧寧小姐,飯食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槐安公子已經在膳廳等著你了」。

喜兒站在她身邊輕輕啟口,那聲音如同一隻輕飄的羽毛那般擦過她的耳尖,朦朧之中將那似睡非睡的小女孩喊醒了過來。

洛雲嬰頭枕在桌子上,嘴角勾笑,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聽到耳邊的呼喚,洛雲嬰才迷迷糊糊中直起腰,睜開眼睛。

她怎麼睡著了?剛剛明明是醒著的啊。或許她只睡了一秒鐘,雖然短,卻在那一秒鐘得到了充足的睡眠狀態。她太累了,這幾日為了尋找恩公四處奔波,沒有人比她更在意這件事了。

喜兒看著洛雲嬰滿臉倦態,連那臉上的笑容都十分勉強,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她如此牽腸掛肚,茶飯不思啊?

二樓包廂皆是只用一條錦簾與外面隔絕,透過錦簾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會館上下所有的布局與陳列,包括那些來此玩樂的人,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這也是為什麼包廂房間價格勝過於其他規格的樣式,在這裡她可以洞察一切,但別人關注不到她。

尤其是洛雲嬰所處的包廂,正位於二樓包廂行列的正中間,上下左右皆可觀,視野開闊,沒有障礙。

她俯身向下看去,會館內已經沒有了客人的蹤影,有且僅有的便是來收拾「殘局」的下人們,正在忙著打掃衛生,綉姑不知其所蹤。

不過洛雲嬰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綉姑去哪裡了,肯定是去賬房做賬了。以前她還有機會管管自己,但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綉姑一個人的身上,忙會館的事情已經夠費神了,她哪裡還有時間過問自己。

算了,也不去找她了。反正她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在幹嘛,不給她闖禍,讓她擔心就行了。

洛雲嬰將酒杯擺放到原處,一轉身才注意到了默默守在一邊的柳槐安。那青年男子手中抱著佩劍,一身黑色幹練的衣袍勾畫出他頎長挺拔的身材,臂膀上的一雙手又白又細又長,和衣服的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她抬頭看著槐安,一雙眸子里幽靜如一潭死水,沒有半分波瀾。他就一直守在這裡了么?可這段時間自己全然沒有注意到他。心裡真是十分抱歉。

「槐安哥哥,你.你一直守在這裡嗎?」

柳槐安低頭看著眼前半夢半醒的小女子,淡然的點點頭。從洛雲嬰回來后,自己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不!應該是從帝都回來之後,他的視線里就沒有一刻不是洛雲嬰的。他答應過要好好保護洛雲嬰的,務必要護她周全。

雖然表面上不作何解釋,但他心裡還是有一些失落。洛雲嬰竟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嗎?他又覺得擔憂,是不是她這段時間太忙、太累,注意力已然不夠用了?

「槐安哥哥,我最近太忙了,所以腦子有點不好使。唉,日子一天天過去,卻沒有半分關於恩公的消息。找不到恩公,我心裡就覺得不踏實。新旦將至,過不久我們又該回去,唉.。」

短短几句話,洛雲嬰嘆了一聲又一聲,彷彿天塌了一般。在她心裡,這確實如同天塌了一般。好笑的是,像她這麼大年紀的女子,她們嘆氣只有一種原因,便是少女懷春。可洛雲嬰卻不是因為於此,而是因為那無價之寶玉龍佩的丟失。

找不到它,那自己就做了大孽啊!現在自己還不知那男人是敵是友,這要是落到了有心人的手裡,自己結下的因,自己可承擔不起啊。

「別怕,我會幫你找到他的。」

總聽著洛雲嬰說那東西重要,但槐安還是不知她究竟弄丟的是什麼東西。究竟是什麼樣貴重的東西,讓她如此緊張,如今牽腸掛肚?

槐安安慰著她,心裡也做下決定。他知道洛雲嬰對自己有所隱瞞,但大概了解她的苦楚,洛雲嬰不說,他也不問。洛雲嬰需要什麼,自己便提供什麼。洛雲嬰想要做什麼,自己便幫助她達成什麼。

「好吧,那我們快去膳廳吧,估計再不去,黎辰又該過來鬧了。也不知他最近怎麼了,這段時間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臉皮厚,嘴巴甜,死皮賴臉的跟在屁股後頭絮絮叨叨,喋喋不休,他不嫌煩,我都覺得煩了。」

洛雲嬰在前面帶路走著,身後跟著婢女喜兒和公子槐安。她在前面一邊抱怨,一邊說,身後的兩個人也各有所思,默默不語,紛紛側耳聽著她的話。

從會館前出來,外面的天空已經有零散的星星點綴,伴著朦朧的月色,這三個人沿著羊腸小路便往小苑去了。

說來也好笑,洛雲嬰被洛清鶴保護的很好,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麼多年一直細心認真照料,從未出過什麼大事。

從小到大,這小苑裡除了爹爹洛清鶴一個異性之外,再沒有過第二個男人踏入其中。可到如今,洛清鶴不在會館,接連有兩個男人踏入其中,而且與其同喝同住,形影不離。

確實,說這話一點也不誇張,事實就是如此。只不過,這件事要是被洛清鶴給知道了,估計半輩子老血也會吐出來了,而且還是拉著這兩個無恥之徒來給自己墊背。

也不知到那時,洛雲嬰究竟是胳膊肘往裡拐向著父親,還是胳膊肘往外拐偏袒他們兩個。

只不過,只要自己不說,洛清鶴是怎麼著也不會知道的。因為即使是現在,在綉姑的眼皮子底下活動,她還不知道實情。估計,現在她還以為黎辰和槐安還住在聽月小築那門客住的地方呢。

膳廳里,黎辰小侯爺早已坐立難安,來回躊躇,心中急切,腳底下想被火燒了一般,面部表情也是滿臉不安與焦躁。

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這三人怎麼還不回來?黎辰心中好奇,脖子伸的比天鵝還長,視線幾近乎能探到會館北廳去了。

三人離開已久,難不成又是出去尋人了?不是啊,這麼不地道嗎?偏偏撇下自己一人,是要孤立自己了?他心中憤憤不平。

哪怕只有喜兒一人陪在洛雲嬰身邊,他心裡也不會那麼著急。但現實是,在洛雲嬰身邊還有一個柳槐安陪著。這個柳槐安,面相上看就不是善茬,讓他待在洛雲嬰的身邊簡直就是個隱患。一定要解除這個隱患才行!

她的身邊有自己一個人保護就行了,不需要其他男子!尤其是柳槐安!哼,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

一想到這裡,黎辰心裡更加按捺不住。若是喜兒不在,他們孤男寡女的再發生些什麼就不好了。不行!他絕不能坐以待斃,讓別人鑽了空子。

他要過去看看,排除柳槐安這個大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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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臣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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