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月明往事
深夜,小牧村已空無一人。
空中嗖嗖嗖。。。落下幾十道身影,身影向著小牧村各處散去。
一團血霧包裹的人影停在半空中。
片刻后,一群身著血袍的人回到人影下方。
一人出列單膝下跪,雙手抱拳:「稟告血主,人全跑了!」
血霧裡傳出幽魂般的聲音:「我還沒瞎,需要你來告訴我人跑了?」
下跪之人頭顱飛起,怦然倒地。
「繼續找,哪怕一根頭髮絲都別放過。誰在給我說這些沒用的,就不要讓我動手了,自己了結吧!」
此刻三千多裡外一片沙漠之中幾百人正圍著星際飛船休息。
月明大師丟出他的袈裟,化為一頂巨大的篷布,正給眾人遮擋著風沙。
這會兒,月明大師師徒和秦雨五兄妹正圍在一起,觀看一個電子平板上的畫面,播放的正是此刻小牧村的映像。
秦雨憋憋嘴:「還好老子跑的快!不然真被這孫子一鍋端了,這孫子就一變態,就喜歡砍人腦袋,真變態連自己人都砍。」
蘇清風咬牙切齒:「這個畜生,遲早得剮了他!」
秦雨一臉好奇看著月明大師:「大師,你怎麼教出這麼一個徒弟來的?也沒問你,為什麼他非要追著你殺?」
月明搖搖頭,嘆息道:「哎,都是一份孽債!這孩子以前也並非如此。」
眾人瞬間都來了興趣。
秦雨道:「大師給我們說說吧!我們被他追殺一路了,好歹也要知道個前因後果啊!」
月明大師道:「說說也無妨,諸位也不是外人。」
蘇清風拉著月明大師:「師父,還是不要說了,都是些醜事,再說小師弟也在。」
秦雨那會放過這種八卦的機會,喊了一聲牧道牧道帶小明月去飛船那邊玩。
小明月嘴一嘟,睜著大眼睛看著月明大師。
月明大師摸摸他的頭:「去吧!先去那邊玩,你還小有些事以後為師在告訴你。」
小明月一臉不情願的跟著牧達牧道去了飛船另外一面。
蘇清風則是一揮手,給眾人加了光罩,生怕聲音傳了出去。
月明大師雙手合十:「諸位想聽老衲從哪裡講起?」
樂優優滿臉女人天性:「大師隨意,我們不挑剔的。」
月明大師呵呵一笑:「好吧!」
老衲原名厲聞,是血雨衛第一代血主。
老衲原是繁星宗大弟子,一次出山與大宇國君相識,大宇國君宇文成是個有大志向的人,並且為人氣薄雲天,老衲當時也是年輕氣盛,與他一見如故,兩人成了莫逆之交。
後來宇文成多次邀請我,要我出山幫他訓練一支低階修士組成的軍隊,但是老衲都回絕了他。
因為宗門中最是反感宗門之人與帝王家相交,雖然帝王家也是修鍊之士。但是宗門中卻是從來都看不起他們,認為他們只是不入流的組織。
只因宗門中都忙於修仙問道,無心管理凡俗,所以才將這煩人的一塊丟給了帝王家。並且告知天下,宗派不得管凡俗之事。帝王紛爭也與宗派無關。
宇文成耐不住寂寞,不想混世度日,雖然我拒絕幫他建立軍隊,但是他還是自己建立了一支凡人組成的血雨軍。動作大了,就越了界。
他去攻打天目國,卻惹惱了天目國內的第一宗門辰星宗,宗派雖然說過不管帝王之間的紛爭,但是覺得宇文成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一個帝王怎麼就敢公然攻打宗派所在之國。懷疑這種破壞平衡的事情,背後是宗派指使。
而老衲所在的宗門正是大宇國的第一宗門,辰星宗就派人來責問,問我們繁星宗是不是有意想挑起宗派之戰。宗主當場否認了此事,並且告知辰星宗來人,會約束宇文成。
老衲的師父就是當時繁星宗的宗主,師父知老衲與宇文成交情深厚,讓老衲轉告宇文成不要在做越界之事,好好的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並且警告老衲不要在於他交往。
老衲將師父的話轉告給了宇文成,宇文成大怒,說老衲不幫他無所謂,為何還來阻止他。還說這天下也不是你們這宗派之人的,你們看不起還不讓他來奪,這是個什麼道理。
老衲一翻勸告反倒點起了宇文成這把火,宇文成帶著十萬血雨軍就打到了天目國度。
天目國君連夜求救辰星宗,辰星宗大怒,派了一百修士下山,誓要屠了血雨軍。
而繁星宗得知此事,也是大怒,怒的卻是宇文成不聽勸告,打破平衡,影響宗派之間的秩序。
繁星宗長老會決定也派出百人幫助辰星宗屠殺血雨軍。老衲苦求師父放宇文成一條生路,而師父不予理會,說這是他和長老會的共同決定不可更改。
那一夜就在那天目城下,兩百修士將十萬凡人組成的血雨軍屠殺殆盡。那一夜天目城連天都變成了紅色,如人間地獄。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讓嗜血的鳥獸都不敢靠近半分。
老衲背著師父悄悄的救下了宇文成,但也只救下了他一人。
宇文成此刻已身受重傷,臨死之際後悔萬分,恨自己不聽老衲勸告,鑄下大錯。
但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十萬將士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宇文成懇求老衲照顧他的妹妹宇凌霜,並告訴老衲一定要勸解他妹妹不要為他報仇。好好的待在大宇,永世不得踏出大宇一步。最後還將他們的家傳之寶血煞令交於我。
宇文成死後,老衲回到宗門,卻見師父正在等我。
師父見我回來,一臉怒氣,當場將我九海封閉,並讓人將我關入禁地。
我當時心灰意冷,宇文成雖鑄成大錯,但是宗門的做法就對嗎?這世間的對錯,如何評判!
這一關就是五年,似乎我已經被所有人遺忘,師父也從來沒來看過我。
而奇怪的是,老衲九海被封,應是在無法修鍊,但是體內卻開始形成氣穴,被封九海也正常運轉。
老衲當時也是疑惑,後來才發現,原來那血煞令每日每夜都在吸收這禁地里的陰寒之氣,並助老衲形成氣穴。
老衲就握著那血煞令苦修。
一晃五十年過去,血煞令居然幫我修成九藏境,老衲還借著這血煞令散發的陰寒之氣創下一整套血煞武技。
但是並非沒有弊端,因血煞令是轉陰寒之氣助我修鍊,老衲的性格也變得陰冷起來。
此刻的禁地早已關不住老衲,只是為了修鍊在裡面多待了十幾年。
老衲走出禁地,守衛禁地的弟子阻攔我,我抬手就將他們斬殺。殺了自己的同門,我內心卻並無半點愧疚,反而莫名的興奮。
這種興奮感讓老衲莫名的痴迷,老衲就這樣一路殺到了宗門大殿,越殺越興奮,而這種殺戮形成的陰寒之氣,讓老衲的力量越發強大。
在大殿前老衲被師父與五位長老圍攻,老衲斬殺了兩位長老,並將其他人打成重傷。
因老衲也受了重傷,就未於他們在糾纏,我逃出了繁星宗。
后就創建了血雨衛,而老衲也成了臭名昭著的大魔頭。
繁星宗、辰星宗也無人在敢找老衲晦氣。那一刻老衲感受到了力量就是一切。而老衲的情緒卻越來越不受控制,老衲越來越陰狠,並且愛好殺戮與美色,總之一切負面的能量都是老衲力量的源泉。
老衲還故意找了個羸弱善良的小孩收為徒弟,然後把他培養成一個魔頭,老衲當時很享受那個過程,看著一個殺只雞都不敢的孩子提刀砍下別人頭顱的感覺,讓當時的老衲飄飄欲仙。
這個孩子就是現在的血主,老衲還給他賜了個名字:厲魔。
並把創下的血煞武技全交於他,最後還傳他血煞令幫他提高修為。
直到有一天,老衲路過一個尼姑庵,老衲一時色心大氣,心道還沒玩過尼姑。
於是就闖了進去,裡面的尼姑都嚇的四處逃竄,而其中一個尼姑一動不動的背對我,靜靜在哪裡敲著木魚,嘴裡慢慢的念著佛經。
那一刻老衲內心忽然平靜了下來,就在那裡靜靜地站著。
尼姑開口問老衲是不是厲聞?老衲問她為何知道。尼姑說你周身陰寒血氣,定是修鍊了血煞令。而血煞令是她家傳之寶,後來遺失。應當是她大哥交給了他最好的朋友厲聞。
老衲這時才想起宇文成臨死時的囑咐,於是問她是不是宇凌霜。
她依舊背著身只是點點頭,並告訴老衲如果在繼續修鍊血煞令將萬劫不復。
老衲問她為何,她告訴老衲這血煞令本就是陰邪之物。當初他大哥就是因為修鍊血煞令變得冷漠好戰,結果害死了十萬將士,好在她大哥修鍊時日不長,不然定會生靈塗炭。並勸解老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換作平日那個女的敢這樣勸解老衲,老衲定然當場姦殺了她。但是聽著她的木魚聲,內心就無比平靜,那種負面情緒也慢慢消退。
就這樣她背對我敲了一夜木魚,念了一夜的經文。而老衲也靜靜在哪裡坐了一夜。
清晨,一縷縷陽光慢慢的投在了老衲身上,而她慢慢的轉過身來,陽光迎著她的臉龐。
那是老衲第一次看見她的臉,那是一張聖潔的面容,聖潔的讓人不敢直視,她對著老衲微微一笑,這一笑,老衲的心化了,那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一笑,任何詞語都不足以形容。
老衲內心自覺羞愧,老衲覺得看她一眼都是一種玷污。老衲想時間就停在那一刻,永遠不要流逝。
後來她居然陪著老衲回了血雨衛總堂,還帶了一個孩子,孩子叫宇清風。
每日她都會給老衲念經文,敲木魚。而老衲也慢慢的不在嗜血殺戮。
後來老衲在總堂封印了血煞令,並下令血雨衛不得在濫殺無辜。
然後老衲還是忽略一個人,那就是厲魔。
原來厲魔早已對凌霜饞涎欲滴,而且此刻的厲魔就如當初的自己,崇尚力量,嗜血殺戮成癮。
老衲立下的不得濫殺無辜的規矩他十分反感,並認為是老衲霸佔著凌霜,內心已是對老衲恨之入骨。
後來厲魔綁架了凌霜來威脅老衲,要老衲當著他的面自毀藏穴,廢去修為。老衲沒有辦法,只得按他說的做。
可是我還是低估了血煞令對人的影響,厲魔不但沒有放了凌霜,還將她姦殺。老衲也被他關入血牢。後來宇清風救了我,宇清風就是現在的蘇清風,是宇文成的孩子,而血煞令,就是現在的血令。
一朝入魔誤終身,清影禪語喚心神。
撕心裂肺如霜裹,從此天涯無故人。
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