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
那十三個修士知道自己破陣失敗被扔出來后,臉上的神色皆難看得很。
其中一個修士懊惱道:「還以為這麼多個傳送門,總有一個門的陣法弱一點,沒想到連這窮地方的傳送門陣法都這麼難破!」
「書院的陣法要是那麼好破,那還能叫書院嗎?!」茶館里的客人鬨笑。
修士們聽力極好,惡狠狠地瞪了這些凡人一眼。要不是修仙界有規定修士不能隨便對凡人出手,他們定要叫這群說風涼話的凡人好看!
蘇先歸道:「其實書院並不難進,只要是一心求學,又或者拿着書院的玉牌,陣法自然放你們進去了。你們帶着殺念進去,一副要搗亂的模樣,陣法自然不會輕易放你們進去。」
「我們是去殺人,又不是去求學,有殺念怎麼了?」那群修士叫囂道。
蘇先歸:「……」
這群人是真心要追殺她的嗎?
修仙界是沒人了還是修行的過程中被降智了?為何派這麼一根筋的人來追殺她?
這不是瞧不起她嗎?!
也難怪這群人折騰了十年都進不了書院……真是難為書院的陣法了。
這群修士有些不甘心地道:「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那一千萬元石落入他人之手嗎?!」
提到錢,蘇先歸來了精神:「什麼一千萬元石?」
老人道:「你不知道?制香世家陳家出了三百萬元石,魔修幾個門派也出了不少元石,攏共一千萬,用以換取百劍仙的性命。」
「一千萬元石?!」蘇先歸倒吸一口冷氣。
呔,十年前那群人要是肯出這麼高的價格,讓她自己雙手把頭奉上她都願意呀!
「那可不?對大宗門而言,一千萬元石算不得什麼,可對於散修而言,這一千萬元石能讓他們買不少丹藥靈器,助他們的修為更上一個台階。要不然為何這十年來追殺百劍仙的人絡繹不絕呢?」
蘇先歸看向那群修士的目光漸漸猥瑣,不如……跟他們合作來一場仙人跳,等元石到手了,她再黑吃黑,然後溜之大吉?
那群修士對蘇先歸的念頭一無所知。他們已經開始思索她剛才提到的進入書院的方法的可行性:
「要不我們去找書院的學生,將他們的玉牌奪過來。等進了書院,再趁姓蘇的沒有防備,殺了她!」
「可書院的學生一般在書院修行,我們去哪裏找書院的學生?」
有個修士靈光一閃:「哎,孟春賽會不是快到了嗎?按照以往的慣例,書院肯定也會派學生前往帝台參加孟春賽會的,那可不就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嗎?!」
眾修士精神為之一震。
對呀!
開春過後就是一年一度,由帝台舉辦的孟春賽會了。這可是修仙界難得的盛會,屆時正道、魔修、鬼修以及凡人都齊聚一堂,龍蛇混雜,不愁找不到機會下手!
這名修士的建議得到了其餘修士的一致認可,於是這群人稍作休息便離開了這兒。
見他們一陣光似的飛走了,小鎮的人也只是隨意地瞥一眼,並未多加關注。
倒是那老人有些糾結地看着蘇先歸:「你可坑慘了書院的學生呀!」
蘇先歸一臉無辜地看着他:「……,我怎麼坑慘了他們?」
「若非你的提醒,那些人又怎會對無辜的學生下手,奪取他們的玉牌?」
蘇先歸:「……,好像有點道理?」
但進書院的方式不是已經成為修仙界的常識了嗎?
思忖片刻,蘇先歸問:「不過小夥子你聽說過安利、咳,你了解孟春賽會嗎?」
老人懵了下,確定她在喊自己「小夥子」后,雖然很糾結這一個稱呼,可還是順着她的問題搖了頭。
蘇先歸心想,這個小鎮果然是被營銷號——唱戲的洗腦了,只知道盯着她們那些真真假假的八卦來念叨,真正該了解的卻知之甚少。
「孟春賽會,顧名思義是在孟春進行的一項賽會。它由中立的勢力『帝台』負責舉辦,不管是正道宗門,還是邪道的教派,抑或是凡人都能參加。凡人能獲得鑒定資質的機會,若資質好的,還會被前往參加賽會的各宗門收入門下。至於正邪兩道的修士,通過比賽則有機會進入帝台的秘境。」
「不過,孟春賽會只准下三境的修士參加……順便說一下,那十三個修士的修為普遍在中三境,也就是說,他們在孟春賽會期間,在帝台的地盤只能旁觀,不能對參加賽會的修士出手。」
老人問:「那若是他們在帝台以外的地方出手呢?」
「正是考慮到了賽會前後,正邪兩道會在帝台以外的地盤廝殺,所以每個宗門都會派修為高一點的修士帶隊,護他們的周全,不至於讓宗門的花朵們過早地變成花圈。」
老人問:「書院也會嗎?」
「會,不過就不清楚是哪個倒霉蛋會被分派到這個任務了。」
帶隊參加孟春賽會,就如同帶小學生參加春遊,要操心他們的安全,又要顧着他們的修行。所以在蘇先歸看來,這是一項苦差事,誰攤上誰就算倒霉。
一壺茶見底,蘇先歸喝完最後一杯茶,準備離去。
老人苦思了好會兒,見她似乎要離去,便問:「小姑娘,你剛才喊我什麼來着?」
「小夥子,怎麼了?」
「你——」
「我今年一百五十四,你貴庚?」
老人震驚地閉了嘴,——他的歲數只有蘇先歸的零頭。
蘇先歸笑了下,卻是慢慢走出茶館,迎著風雪走向草棚,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下,於石碑的面前消失了。
眾人正猜測是不是又有人要去挑戰書院的陣法時,老人卻顫著音問:「剛才她腰間的玉牌寫着什麼來着?」
年輕人的眼神好,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還是記住了。
「蘇先歸。」
說完,他也沉默了下。
然後,滿茶館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叫聲:「百劍仙?!」
——
蘇先歸剛回到住處便發覺屋裏多了一縷陌生的氣息,她想了想,轉頭便往門口去,結果剛轉身,屋裏便響起一把聽了就想立正敬禮的聲音:
「去哪兒?」
蘇先歸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臉上掛上了微笑:「哎,這不是程院丞嗎?十年不見,程院丞大駕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屋內緩緩走出一道墨色的身影,面容嚴肅,手執黑色短鞭,氣場全開,不由得讓蘇先歸想起前世的訓導主任。
——實際上程湘君的職務跟學校的訓導主任很相似。作為代替院長管理書院的院丞,程湘君在書院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比訓導主任還牛逼一些。
同時,她也是蘇先歸的頂頭上司。
「來瞧你死了沒,死了正好替你收拾遺物,你那堆破劍賣了應該能填補你這十年欠下的房租了。」
蘇先歸道:「我不是有工資的嗎?」
程湘君手一翻,拿出一本賬簿翻閱:「你閉關期間並未為書院做過什麼貢獻,為了救你,書院反而還貼了不少靈丹妙藥,你十年的工錢都不夠償還。」
蘇先歸:「……,咳咳,咱們這麼多年交情,談錢多傷感情。」
「書院可不是個談感情的地方。」
「那你也不能盼着我死啊!」蘇先歸覺得自己的心被傷透了。
程湘君伸手拿捏住蘇先歸的手腕,隨後淡淡地道:「元神還有點虛弱,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蘇先歸收回手,訕訕道:「話雖如此,但我是真沒錢,不如緩幾日,等我去弄一千萬元石回來,我就能將房租都補上了。」
程湘君也不想跟她廢話,拿出一份帖子遞給她。
蘇先歸接過帖子:「這什麼?」
「帝台送來的孟春賽會的邀請帖。」
她小心翼翼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今年你帶下三境的學生前往帝台參加孟春賽會。」
「?!」
蘇先歸險些沒將它扔出去。
不是吧阿sir,她運氣這麼差的嗎?
「書院裏不是還有六位博士么,我只是個客座博士,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似乎不太合適。」
「他們要麼在閉關,要麼正好有事在外修行,眼下書院裏有空的只有遊手好閒的你。」
「我是剛出關……」
「剛出關就往外跑,挺有空閑的,不是嗎?」
蘇先歸:「……」
人剛出關,還沒來得及呼吸新鮮空氣,就要被上司犀利的言語給扎死了。
她還想推脫,程湘君冷酷無情地道:「工錢跟催款單二選一。」
「嗐,我是那種會消極怠工的人嗎?身為書院的客座博士,理應為書院的美好明天獻出綿薄之力。不就是帶小學生春遊嘛,我義不容辭!」蘇先歸拍著胸口,爽快地應承下來。
程湘君滿意地離去,蘇先歸回屋后卻險些沒捶爆地板。
淦,她在外頭為什麼要給自己立那麼多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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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咸龜,一個行走的flag製造機。
江大佬下章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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