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拯救（10）

餐后。溫梅心滿意足地看一眼方怡成：「你不會只是為了『嗨氣球』才來酒吧上班的吧？」

「是為了救贖？」方怡成真實地答道，他同時覺得溫梅似乎早就猜到了他要做的一切。

「是為了櫻玉？」溫梅總是表現的那麼冷靜。

「櫻玉吸食X氣是你做得？」方怡成同樣不動聲色。

「是我做的。」溫梅表情依舊，「不過，是櫻玉找我做的。」

「為什麼？」方怡成越來越感覺不可理解了。

「櫻玉說她和文開峰的相處很痛苦，她永遠不可能做成姐姐項櫻碧。她的心裡充滿著對你的負罪感和痛苦，她想每天笑對人生，可是她做不到，撐不下去，所以她想得到一種精神依託。」溫梅平淡地說著櫻玉接觸X氣的過程。

「所以你給她推薦了X氣！」方怡成直視著溫梅。

「不要用這種充滿問責的眼神看著我。」溫梅平靜地說，「給她推薦X氣我是在拯救她。」

「拯救她？」方怡成欲加不明白了。

「櫻玉最初接觸到的並不是X氣，而是更加危害的其它違禁品。」溫梅慘淡地看一眼方怡成，「項家的大小姐有的是錢，是每個賣家都想得到的金主，如果我不給她推薦X氣，恐怕她早就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癮君子了。」

方怡成站起來：「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對櫻玉的好？」

「謝就不必了。」溫梅冷淡地說，「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你對我有對她的一半好我就很滿足了。」

方怡成和溫梅起身走出室外。

「看來今年回C市過年的願望又要泡湯了。」溫梅向著明媚的陽光伸展一下慵懶的腰際接著說道，「以墮落拯救墮落，這種以毒攻毒的現實做法也只有你方怡成做得出來。」

「溫小姐過獎了，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以這種特殊的方式救回櫻玉。」方怡成嘆息一聲。

「你好像已經成功了！」溫梅臉上掛著不是很清楚的笑，「我聽說她已經開始強制治療，據說效果還不錯。」

「你一直在關注她？」方怡成又開始有了些警覺。

「你應該明白我之所以關注櫻玉其實是在關注你。」溫梅毫不避諱地說著，「櫻玉的死活雖然決定不了你最終的態度，可是卻可以完全改變和左右著我的看法，如果櫻玉不在了我會更加義無反顧。」

「謝謝你的愛！」方怡成真誠地說，「我感覺我不值得也不配讓你如此的掛懷，你完全可以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會去尋找的。」溫梅嫵媚地一笑，「在我還沒對你死心之前。」

方怡成不敢再和溫梅對話了，如果說在方怡成的心裡蘇娜已經夠潑辣大方的了，而在酒吧紅塵中洗滌過的溫梅則是更加毫不遮掩，直言直白。

風逐著地上幾處偶爾落下來的幾片殘葉，旋轉著尋不到應該選擇的方向。

正在方怡成於迷惘中感到無助的時候，卻聽溫梅輕輕哼唱起一首熟悉的歌謠。

那是方怡成在C大校慶上填寫演唱的一首原創詞曲——《我心不甘》：

我心不甘∕站在街頭的十字路口∕向前是行進∕向後是退縮∕向左向右是不甘的轉折與選擇∕我心不甘∕不負韶華的夢想∕依然燃燒著激蕩的血液∕志在凌雲的期望∕依然召喚著青春不甘寂寞……

「這首歌詞共有48行431個字……」唱到中途溫梅忽然將頭埋在路邊的一棵白楊樹上失聲起來，嘴裡說出的每一個字更是讓方怡成字字扎心。

方怡成感到自己真的要崩潰了，為什麼溫梅會如此細緻地關注著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