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造孽啊!
有那麼一瞬間,沈黛嬌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的,畢竟比起張家派人來向她說親,張家二少爺相中她顯得更加不可思議。
但廳堂內傳出來的聲音告訴她,她沒聽錯,她和張志寶的緣分,是源於前兩日的碼頭相遇。
那傢伙莫不是讓抱冬給砸傻了?
今天本是嚴先生去張家要賬的日子,半個時辰前,嚴先生派人來府里傳消息,去張家要賬的十分順利,進府後很快就見著了管事,看過欠條后很快給了錢,還是張家老太爺親自允的,欠條上的銀兩一分不少都給嚴先生帶來了。
當時沈黛嬌還在想,嚴先生去的那一趟運氣不錯,沒遇上那二世祖,由那張家老太爺做了主,他們那些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總是要以家族顏面為先,不管怎麼來的欠條,白紙黑字在這兒,錢自然要給。
直到剛剛,外院這兒派人前去碧落軒說了此事。
廳堂內,沈老夫人對那「碼頭一面之緣」不甚相信,張家二少爺什麼秉性她不了解,可自家三丫頭什麼樣的人,她是最清楚不過,她去碼頭肯定是為了她的那些鋪庄買賣,怎麼會有風花雪月的心情。
二人之間必定發生了別的事。
「沈老夫人,許多事都講求一個緣分,如今這緣分不就來了么。」楊夫人還在不遺餘力的誇,說的都有些口乾舌燥了,又一杯茶下肚,看沈老夫人與沈大夫人的興緻沒有很高,便與張六夫人交換了個眼神。
楊夫人清了清嗓子:「張家老太爺和老夫人素來疼愛二少爺,若他成婚,城外山郊的大莊子肯定是少不了的,老太爺名頭下的通寶錢莊啊,也得給二少爺兩間做賀禮。」
沈大夫人聽得眉宇一動,倒不是被吸引,而是被這大手筆給嚇了一跳,三丫頭究竟什麼地方吸引到張家人了?
這廂,沈老夫人倒是覺察出些味道來,這開口閉口都是錢的,雖說符合張家的作風,但就像是楊夫人說的那樣,這門親事沖著三丫頭可比沖著沈家大的多。
而三丫頭最能拿得出手的,除了豐厚嫁妝外,就是做買賣的本事了。
想到這兒,沈老夫人心裡便有數了,那張家二少爺恐怕沒楊夫人誇的這麼好。
於是沈老夫人道:「楊夫人,我們做長輩的不求別的,只求他們自己好,三兒的婚事,我答應過她父親,要聽她自己的意思。」
楊夫人愣了愣,答應過沈三老爺?可那沈家三老爺不是在運送賑災銀兩時出的事嗎?何時答應的?怎麼聽著哪裡不太對勁?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不等楊夫人說完,沈老夫人又接了一句:「三兒從小聽她叔父的話,她的婚事,我與大郎他們都做不得主,得四郎回來才行。」
「……」楊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下,這要還聽不明白,她就白活這些歲數了,沈家四老爺剛出去外任,等他回來做主?
可不就是沒那結親的意思。
屋外,沈黛嬌聽到這兒便不打算進去,祖母都已經將她的婚事推到了四叔那兒,張家想等四叔來議,恐怕要一年後了。
轉身回了內院,沈黛嬌回想楊夫人說過的話,扭頭囑咐抱冬:「下回再打人,不能照著腦袋。」
抱冬點點頭,覺得小姐說的十分有道理。
主僕倆正商議著,迎面傳來了笑聲,沈世傑正一臉嘲諷的看著她,穿戴整齊的模樣,像是準備要出門。
「張家派人來說親,這下不用擔心你嫁不出去了。」沈世傑還記那天沈黛嬌卸他底的仇,逮著機會就要刺一刺。
「四哥消息來得挺靈通啊。」沈黛嬌覷著他,衣服是新的,腰間那絡子也是新的,還有那荷包……瞧著是出自姑娘家之手。
沈黛嬌想到了一個人,臉上笑意更甚。
「我消息自然靈通,她們不正在前院么。」沈世傑見她這般笑,心底湧起些不好的預感,腦袋就轉的很快,最近……最近也就平陽侯府那事,硯台他還沒送過去。
「四哥消息這麼靈通,一定知道祖母要我陪她去龍山寺的事,明日就得出發,去七天,這麼一來我就沒空去茶莊了,但我與邱老闆約了要看茶,失約可不好,要不四哥替我去。」
「你要是跑了邱老闆這買賣,我倒不介意替了。」要他幫忙去,絕不可能。
沈黛嬌沒作聲,而是朝他走過來,經過時才道:「四哥這是準備要出門?」
「我那邊正好有茶商,邱老闆這買賣我就當你這個做妹妹的,體恤哥哥。」沈世傑說的幸災樂禍,「作為回報,四哥可以告訴你,那張二少爺可是個混不吝的,與你倒是般配。」
沈黛嬌揚眉,直接摘了他腰間的荷包,在手中顛了顛:「荷包繡的不錯啊。」
「你還我!」沈世傑伸手要來搶,沈黛嬌輕巧就給躲過了,人到了池塘邊,手一伸,那荷包就直直往下墜,直到沈黛嬌捏住荷包上端的掛繩。
「沈黛嬌!」沈世傑倒抽了一口氣看著她,很想把她掄起來扔到池塘里去。
「四哥,你怎麼不長記性呢。」
沈黛嬌手指拎著掛繩晃了一圈,看的沈世傑心驚膽戰,「你你你把它給我放下,有話好好說,嬌嬌,你給我放下!」
「那茶莊你去不去。」
「去。」
「邱老闆那兒你談不談的妥。」
「那是你的買賣,我怎麼知道……行!談的妥!」
沈黛嬌停下來,將荷包捏在了手中:「四哥你真沒出息。」
沈世傑:「……」你把荷包先還我試試,看我有沒有出息。
「一個花魁繡的荷包,你就寶貝成這個樣子,整日進出都戴著,生怕二伯和二伯娘不知曉。」
沈世傑眼眸微黯:「那是我的事。」
沈黛嬌把荷包扔給他:「茶莊的事就交給四哥了,明日去就成,到了那兒談妥后再與邱老闆說一聲,改日我會親自登門拜訪。」
「你這是拿我當掌柜使了。」沈世傑接住荷包,本是要再系回腰間的,但想到剛剛那一幕,手便自然的把荷包藏回到了衣兜里。
「你哪有我鋪子里的掌柜有用。」沈黛嬌說完扭頭就走了,留下沈世傑站在那兒,氣到想去藥鋪配救心丸。
「少爺,您為什麼每次都要招惹三小姐。」跟在沈世傑身邊多年的小廝雙瑞忍不住道,四小姐是,四少爺也是,可沒見佔便宜啊,莫不是虧上癮了?
「你懂什麼?」沈世傑冷哼,「我那都是在讓著她,要不然就憑她的身手剛剛能把荷包搶過去?」
「……」上次因為三小姐的一句話,賠了人家那麼多銀子的事您怎麼不說。
雙瑞木然提醒他:「少爺,再不出門就要遲了。」
「對,不能去遲了。」想到和別人約了事,沈世傑連忙往外趕去,上了馬車去萬家茶樓,一刻都不待停。
到了萬家茶樓后,沈世傑三步並兩步的上了二樓,雅座內人已經到期,各自面前都有個小木罐子,見到沈世傑過來,急催:「你這也太慢了,等你好久。」
「來了來了,開始了沒?」沈世傑長腿一跨落了座,幾個玩樂的好友就將自己面前的小木罐打開,往中間的盆子里倒。
兩隻蛐蛐落到深厚盆子內,叫喚著互掐了起來。
「咬它!咬它!」
「哎你不是說你這只是常勝將軍,這打的什麼架,沒吃飯吶!」
「這點力氣都沒有!我這還下了五十兩銀子。」
四個人都快趴上桌了,腦袋擠在一塊兒,都盯著盆子內的蛐蛐看,雙瑞看著自家少爺毫無形象的模樣,嘆息著搖了搖頭,讓二老爺知道少爺不念書出來玩,回去又要挨罵。
沈世傑的心思都在那蛐蛐上,看著好友的那隻「將軍」要落敗,他整個人都興奮了,手中的細枝條撥弄著盆子,比得了上百兩銀子還高興。
忽然,他耳朵一動,好像聽到了什麼,手中的動作都跟著慢了下來,一旁和他押一起的好友撞了他一下:「想什麼你?」
「我好像聽到熟悉的人。」沈世傑按住對面的肩膀,「先別出聲!」
四人安靜下來,雅座內就只剩下蛐蛐的輕鳴,這時隔壁的聲音被放大,傳到了他們這兒。
「張志寶你是瘋了啊,竟然要求娶沈家那個惡女?你祖父還託了人去沈家提親,真是笑死人了。」
「那是我家老太爺擅自做主的,我可沒看上她。」
「你沒看上你家老太爺也派人去了,這要是成了,你張志寶今後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我聽說她手裡出過人命的。」
「那些都是暗地裡的,當著面她都敢把人推下水,這種女子娶回家,都來不及毀三代,直接滅門。」
隔壁的包廂內,張志寶被幾個狐朋狗友拖出來喝茶,越說心情越差,祖父瘋了不成,竟然說那沈家三小姐好,說娶了她張家有大福氣。
她都敢直接讓人打暈他,把他綁起來威脅人,這哪裡好?簡直不是人!
「那你現在怎麼辦?你家老太爺也是說一不二的,除非沈家不答應,不過以沈家的家世,是瞧不上張家的,但凡事有例外,萬一沈家覺得好不容易有人娶,就給嫁了呢。」狐朋狗友說起來滿是看熱鬧的語氣,一點都不嫌事大。
「滾!誰要娶那個女人,全天下女人死絕了我都不可能娶她,就她那樣,脫光了站在我跟前我都不會看她一眼……」
「我放你娘的狗屁!!!」
話音未落,這邊雅座內橫著過來一條腿,直接踹在了張志寶的身上,將他直接踹倒在了雅座上,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個人影已經騎在了張志寶的身上,照著他的腦袋就開始錘。
拳頭落下去,招招都是狠的,往臉上用力的打。
「你看不上誰,你看不上誰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妹妹要你來娶?你配嗎?你張志寶算個什麼東西竟然說我妹妹的不是。」沈世傑揪著張志寶狠狠往那雅座上摁,嘴裡罵罵咧咧,「你說誰脫光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你這樣我沈家能看得上你?」
張志寶被錘的嗷嗷叫了,這會兒眾人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來把人拖開,這樣難免會動手,沈世傑這邊幾個朋友也跟著擁了上來。
只能容納四個人的雅座內,頓時擠的挪不開腳,別說把人拉開了,拳頭打著誰都不知道,張志寶被壓在最底下,五臟六腑都要被壓碎了,沈世傑還能在別人拉扯下抽空給他一腳。
咣當一聲,樓下大堂的人紛紛往上看去,只見雅座兩側的隔板直接被撞倒了,七八個人圍毆在一起,說什麼的都有,其中張志寶的嚎叫和沈世傑的罵聲最大。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讓你胡說八道,讓你說我妹妹的不是。」沈世傑被好友拖開,怒目看著張志寶,揮著拳頭,「你也配提她!」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張志寶也氣的不行,起來就要反擊,被他狐朋狗友拖住:「志寶,咱們打不過他們。」
「你放屁!」張志寶朝著地上啐了口血水,這種漲他們志氣的話他們也敢說,「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架。」
沈世傑被拖到了樓梯口,收拾一下自己的衣袍,又整理了下領子,深吸一口氣,平靜的看著他:「你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為什麼要和你堂堂正正的打。」
「……」張志寶瞪著沈世傑,「那你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我這是打小人,再多要教訓,我怕髒了我的手。」沈世傑從懷裡拿出銀子扔給後頭的掌柜,對著幾個朋友招手,「我們走。」
雙瑞趕忙跟著自家少爺下樓,對少爺剛剛一番嘴炮功夫很是欣慰,被三小姐欺負多了,似乎也是有些作用的,和別人吵架不容易輸。
「你站住!你給老子站住!」張志寶氣憤了,被兩個人死死拉住不能上前,只能眼睜睜看著沈世傑離開萬家茶樓。
朝著那門口,張志寶惡狠狠想著,沈家兄妹是吧,他記住他們了!
這麼鬧了一場,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繼續玩,張志寶身上還帶著傷,只能回家去。
一路上他是越想越憋屈,這口氣不出,他怕自己要就這麼年紀輕輕給厥過去了。
「不行,這仇必須要報!」張志寶動起了歪心思,馬車到了張家門口就匆忙進去,打算召集人手先給那沈世傑點顏色看看。
卻不想才跨進大門沒幾步,過了門牆,迎面就是一拐杖險些打到腦袋上,在他躲開后砰的一下砸在了門牆上。
在別人的攙扶下,張老太爺氣勢洶洶的瞪著他:「臭小子,你在外面都幹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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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美強真嬌矜錦衣衛VS大力士假柔弱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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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成就和付出只換得一句:「你不過是她的替身!」
憑什麼?!
然後,衛阿嬙重生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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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飲人血、吃人肉的錦衣衛都指揮同知崔言鈺。
一向錦衣緹騎,綉春刀寒。
在尋找丟失皇子時,被衛阿嬙放的一場火撩了日夜護養的秀髮!
後來,他散盡三尺寒霜,唯對她化為繞指柔。
下屬齊刷刷矚目。
崔言鈺:你們沒媳婦,你們不懂。
【小劇場】
崔言鈺:阿嬙嬌弱,靠後!
衛阿嬙一刀坎斷對方脖頸,斜睨他一眼。
崔言鈺:……他喜歡她什麼?!
【一句話:滿級大號女主重生歸來,這個大腿你抱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