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有人送錢上門

吳韻蘭回到家中，原本想讓丈夫婁鄉益出面到喬家說情，但婁鄉益借口說那是吳家和喬家的私事，自己不便摻和為由婉拒。吳韻蘭見婁鄉益不肯為自己娘家出頭，除了無奈氣憤之餘也說不出婁鄉益什麼不好來。又想着去讓吳家的人出面，但是吳家振字輩的兩個兄長現已相繼過世，而清字輩的長輩也都已早早「駕鶴西去」。現在福臨巷吳家由吳紹文當家，但卻是由何氏說了才算，她是必不肯幫吳紹武出面的，而東主巷的吳振東一支，是和吳振南鬧了矛盾的，現在又是繼子吳紹全當家，也是個不頂用的主，被內宅的羅氏拿捏得死死的，羅氏娘家可是聲名赫赫的武安侯府，武安侯羅開山現在依然老態龍鍾地活着。活着，那就是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想讓吳羅氏為吳紹武出頭，吳韻蘭不敢痴心妄想。而和她韻字輩的吳家出嫁女，大房吳清海一支的三朵金花韻香，韻詩，韻竹因為吳清海膝下無男丁，所嫁的人都不是什麼特別有權有勢的人家，就算她們的夫家願意出面，怕是喬家也不會放在心上。而二房吳清河一支只有一個韻珍，嫁的是東平伯府沈安伯爺的嫡幼子沈煒，算是吳家芸芸低嫁女中難得的一個高嫁，不過吳振南只是吳韻珍的堂兄，吳韻珍願不願意為了吳振南的一個庶子吳紹武，而同時得罪堂嫂何氏和嫡嫂羅氏，吳韻蘭心裏更是沒底。突然一種家道中落的感覺躍上吳韻蘭的心頭，鬱結落寞久久不能釋懷。

吳韻蘭思來想去也找不到一個辦法，最後咬咬牙，乾脆把消息分別都給吳家的親戚送去，去不去喬家說理是她們的事，她就不相信她們做為吳家子孫，就能眼睜睜地看着喬家騎在吳家的頭上肆意作踐，那她們也一樣跟着「丟人現眼」。然後再上福臨巷吳家，找到吳紹武同父異母的妹妹吳若雙，兩人藉著如今袁素瑾當家，又懷有身孕，故而上門慰問，雖然說出去難聽了一些，但也算是一個無可指摘的好由頭。

「讓姑母受累了，放心吧，這事我來處理，喬家這般作為，還真以為我們吳家沒人了呢。」吳紹武聽着吳韻蘭為這事前後操忙，勞心勞力，很是感動，對於喬家如此欺辱於他更是怒火中燒。

「武哥兒，你現在雖然身在官場，但是我們也不能和喬家硬拼，畢竟我們吳家現在不同以往了，也沒什麼人願意給我們撐場面了。」吳韻蘭擔心的不無道理，一個無權無勢的人去和一個有權有勢的人唱對台戲，氣勢上就先輸了一大截。

「那是我的孩子，只要我不同意，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強逼。」吳紹武心頭之火熊熊燃燒，就差一個引子點爆了。

「話雖如此，可是你們畢竟合離了，孩子又判給那喬微雅，我們此時上門理也沒有完全佔住，真是急死我了。」吳韻蘭眉頭深深地擠在一起，勾起了眼角上步入中年的些許皺紋。

「姑母可知道喬家定在什麼時候給孩子辦改姓禮。」吳紹武稍微平復心中的躁動問道。

「是定在這個月的十二，也就是後天。」這回是吳若雙回答，她看着吳紹武一臉焦急地道：「二哥哥，你可要想想辦法呀，不能讓銘哥兒和惠姐兒改了姓，那以後我們吳家可就真抬不起頭了。」

「嗯，此事我已心中有數，放心，有我在呢，他們喬家還欺負不到我們頭上。」吳紹武手藏在袖子中，卷頭緊握，此刻，他很想揍人。

夜色將晚，吳紹武要留二人用飯，二人哪有那個心情，一臉擔憂地走了。

既然吳韻蘭已經通知了所有吳家人，那吳紹武就不用多此一舉。次日，他沒有去飛字營點卯，而是拜訪了幾個他認識的，又職位頗重的官員，一個是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楊立倉，一個是天武衛兩廂都指揮使高進山，最後一個是江寧府團練使趙衍。論職位楊立倉最高，論兵卒高進山最多，論身份趙衍最貴重，吳紹武想着要是能請得動三位出面，場面立時倒向他這一邊，可惜三人都以朝廷官員不宜絞入朝廷家私為由而婉拒，縱然是吳紹武沒人獻上一壇烈焰春都不頂用，不過面可以不出，但是酒卻不可以不收，這叫「糖衣留下，炮彈打回」。

吳紹武高估了自己在別人心裏的地位。不過好在高進山願意給吳紹武派出一些府兵給吳紹武撐撐場面。飛字營吳紹武只有指揮權，可沒有私用權。

忙了半天，吳紹武「一無所獲」地回到家裏，看來靠誰不如靠自己，他一個人坐在棲華庭里，思索著明日的對策。碧橙進來稟報說外頭有人求見。吳紹武問是誰，碧橙也說不出來，只說是有急事求見吳紹武。

等吳紹武走進會客房，發現來人他也是一樣的眼生，不過見穿着打扮明顯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你是何人？」

「小的廣春樓賀老三，見過吳指揮使大人。」那賀老三十七八歲，自知身份低下，在客房裏等吳紹武也沒有入座，一直是站着等待，一見吳紹武就上前躬身行禮。

「原來是廣春樓做事的，你們消息倒是靈通，我不過是剛剛上任兩天你們廣春樓便知道了。來者是客，請坐吧。」吳紹武也沒有故意拿捏身份，客氣地對賀老三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賀老三見吳紹武對自己如此低下的人禮數也這般周到，不禁心裏一暖，不過他還是緊守自己的本分：「吳指揮使客氣了，小的站着就好。這江寧府來來回回就這麼大點地方，發生點什麼風吹草動的自然也就散播得快。」

吳紹武見賀老三不肯入座，他也不好自己大咧咧地坐下：「賀小哥來找我不知有什麼事？」

「不敢當吳指使一個哥字，小的是奉了鄒媽媽的指派，特來邀請吳指使到廣春樓坐坐。」

吳紹武很是奇怪，一個青樓老鴇，竟然指派下人到朝廷官員家裏去「拉客」，他有點懵，按理說廣春樓也不是普通地方，不會這點規矩都不懂。

「不知是何事這麼急？」

「好事呀，上次吳指使在廣春樓擺下烈焰春的擂台嗎，剛剛就有人慕名而來，說要會一會這名動江寧的酒呢。」賀老三見吳紹武沒有意動，只得把實情說出來。

「是嗎？對方是什麼來頭？」吳紹武這回上心了，這擺明了是給自己送錢來了，這幾天剛好自己腰包空了，正愁著如何找點銀子彌補虧空呢。

「來人看上去像是番邦外族人，看樣子挺能喝的，吳指使可要當心了。」賀老三好意提醒道。

「多謝賀小哥，那你先行回去稟報，我隨後就來。」吳紹武說着賞了賀老一兩銀子，算是他跑腿送信的辛苦費。

賀老三喜滋滋地接過錢，一兩銀子，比他一個月的月錢還多，這趟腿跑得太值了，趕忙連鞠道謝的離開了。

吳紹武心情比賀老三還要高興，有人送錢上門，真是想什麼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