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五關
甘雲茂的功夫在飛字營里眾所周知，見他在吳紹武面前也討不了幾分便宜，對吳紹武也就刮目相看起來，畢竟軍營里的人都是信奉強者為尊，吳紹武也算小小地驚艷了一把，說話也就更有說服力了。
「如果你們覺得我實在太厲害，贏不了我，那也沒關係，想吃肉還有許多辦法。」吳紹武在台上自誇自賣的表演讓人頗為側目，但是也沒有人站出來說個不字，畢竟吳紹武剛剛「大顯身手」，知道吳紹武雖然說得狂妄，但是確實是事實。
「什麼辦法？指揮使就不要賣關子了。」文雄傑見吳紹武在甘雲茂手裏出了一點小丑后也沒有生氣，反而遵守諾言地認輸，一下對吳紹武大為改觀，這就是軍營，快速增進感情的方式，打一架遠比你去講道理要有效得多。
「文都頭莫急，聽我一一說來。」吳紹武走到枱子前邊，對着台下的幾百士兵高聲道。
「我今天給大夥準備了幾道題，不管是誰，只要完成其中一項，都可以吃肉。其一，徒步急行軍二十里中途不休息者，吃肉！」吳紹武說完，看見士兵又是一陣騷動，有的人搖頭苦笑，有的人眉頭緊促，有的人已經躍躍欲試。
「其次，徒手舉起磨盤至肩者，吃肉！」
「其三，在水中憋氣半盞茶者，吃肉！」
「其四，七十步外三箭中靶者，吃肉！」
「當然了，你們也可以向我和吳直吳勇挑戰，只要有一項過關都可以吃肉，當然，為了鼓勵大家多參加，凡是兩項過關者除了吃肉之外還給一斤生肉捎回家，過三關者兩斤，過四關者三斤，過五關者四斤，不過你們要是嫌捎生肉太費事，也可以摺合現錢。」
「指揮使此話當真？」吳紹武沒有發表長篇廢話，句句都是「實惠政策」，營里的士兵們興奮了。
「我吳紹武雖不是什麼君子，但也是一口唾沫一口釘，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吳紹武沒有文縐縐的咬文嚼字，和軍人打交道，還是粗一點好。
「指揮使這可是下血本了吧？」文雄傑笑笑地對着吳紹武說，對於吳紹武對士兵這麼「關照」，他還是很高興的。
「文都頭就不要擔心我會不會破產了，如果真有那麼多人過關，出再多錢我也是樂意的。」吳紹武但是不擔心，他出的題雖然看上去簡單，但是做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指揮使慷慨大方，卑職佩服，那卑職就向指揮使討教幾招，這肉都送到嘴邊了，哪有不吃的道理，卑職不僅要吃，還要帶上幾斤走。」文雄傑話音一轉，就對吳紹武拱手道。
「哈哈哈，好，文都頭請。」吳紹武愣了愣神，看着文雄傑那一臉似笑非笑地模樣就頗為無奈，自己辛苦籌劃這一出容易嗎，不僅出錢出力，再看看台下還有不少「色眯眯」看着自己的眼睛，搞不好今天真要帶傷下場，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明明也是「牛高馬大」的，怎麼這麼多人打自己主意，難道自己和吳直吳勇站一起就成了「軟柿子」了。好吧，誰叫自己把牛吹出去，打吧。
整整花了半天，吳紹武已經累得汗流浹背，要不是他後面出手越來越重，許多人見了都不敢再去挑釁他，紛紛轉而去選擇吳直吳勇，要不然他只會更累，不過辛苦是值得的，至少有兩個人在他手底下過了關，而在吳直吳勇那邊也有八個過關，算是出乎意料的收貨，吳紹武讓人把十個人的名字記下，畢竟這可是真是「武藝高強」的人，他留有大用。
接下來就用不着吳紹武上場了，他只負責監督，其中吳紹武認為最多人過關的徒步急行軍二十里反而只過了四十多人，六分之一都不到，他沒想到這些「禁軍」的長途奔跑能力會這麼差。
到了「舉重」這一塊，吳紹武給每個都各準備的是一個差不多兩百斤的磨盤，吳紹武看着全營普遍瘦小的士兵，以為沒幾個人能舉得起來，沒想到最後竟是有十個人過關，他倒是意外得很，想不到那十個看上去像營養不良的士兵體內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換作是他也未必會舉得起來。
然後是下水憋氣，過關的也不過十來人，畢竟古時候可沒有「游泳教練」。吳紹武還問了問那幾個過關的人，發現都是江南水鄉的人，從小就在江流湖水邊長大，下水摸魚捉蝦如家常便飯，吳紹武也就稍微有點釋懷，他自己也是憋氣不了那麼長時間。
最後就是箭術了，放在現代那就是「槍法」，古代的箭就是最為普遍的遠程攻擊武器，也是最為重視，沒想到的是過關的也只是不到三十人，這個成績吳紹武有點接受不了，這可是「禁軍」，大昭國最為精銳的上三軍之一，就這個箭術水平？
「弟兄們一天下來都累了，準頭自然就小了，平時他們不是這樣的。」班肇民見吳紹武臉色不好看，猜出他對射箭成績的不滿意，就出來為士兵們說情。
確實，這接連四五個時辰下來，像吳紹武這種大魚大肉存下脂肪的人來說還能承受，可那些缺油少鹽的士兵們就不一樣了，他們一天就吃兩頓，早飯和晚飯各一頓，大昭國的士兵可沒有午飯這一說法，別說士兵，就算老百姓也很少有吃午飯的講究，都是因為窮唄，能省就省。
「以後我們飛字營的伙食由以前的早晚一餐改成早中晚一日三餐，飯都不吃飽還別談打什麼仗了。」吳紹武也是接受不了大昭國這樣的用餐規定，他以前不在軍營所以他管不了，現在他既然進了軍營，又是一營主官，那他就不能不坐視不理，他知道這樣特立獨行的行為一定會「得罪」一些人，不過他也沒有辦法，飛字營是他起家的資本，他必需好好經營。
「啊，指揮使，朝廷的撥款可不夠支付這一筆費用啊？」溫言放一聽到一日三餐就彷彿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向外流，不，向士兵的肚子裏流去。
「這比錢不走公賬，還是由我來想辦法解決。」吳紹武當然不能指望朝廷能給他撥款，畢竟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舉動，給了他一個營那整個國家的軍隊都要給，他不相信大昭國的那個便宜皇帝趙侊會有怎麼高的覺悟。
五關走下來，一共也就過了一百一百一十多人，吳紹武剛開始還以為最少能過個一半人，沒想到最後才剛剛拉到三分之一，他有點悶悶不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有一個叫樊昻的年輕士兵通了五關，通四關的一個也沒有，過三關的有十幾個，過兩關的最多，有二十多個。
「好，有本事的就該拿出來晾一晾，藏着掖着誰知道，今天沒有過關的人也要努力，以前的你們是什麼樣我不管，可是今後飛字營有我吳紹武在一天，那規矩就不會改，有本事的別說吃肉，就是月例都可以翻番，沒本事的就只配吃糠咽菜，今天除了過關的一百多人能吃肉外，值班站哨的弟兄人人有份。」吳紹武看着過關人員名單，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不過他還沒有具體想好，不便多說什麼，只是照在台上最前沿給大家打打雞血。
「指揮使大人，真的可以月例翻番，那過五關能多翻幾番嗎？」全營唯一一個過五關的樊昻一聽吳紹武說到錢立刻興奮起來，也不管合不合規矩，馬上開口追問，就怕吳紹武事後反悔。
「哈哈，當然是真的，你現在月例是多少？」吳紹武看着一臉期盼的樊昻，果然還是財帛最是動人心。
「小的現在每月三百文。」
「那好，你以後每月一千五百文，算幾番？」
「嘩！」這下台下的眾人再也坐不住了，一頓肉不吃最多留點口水，可是月例上漲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大福利，許多人羨慕地看向樊昻，從三百文直接漲到一千五百文，都和大戶人家管事的一個樣了，最為吃驚的是幾位都頭，因為他們的月例也還不到一千文呢，一個大頭兵月例竟然比他們還高，這跟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