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比試
烏緹和林慎在地底潛行一段時間后，估算著離元氣礦洞至少隔着兩座山的距離，才慢慢往上走。
倆人快接近地面時，星辰珠仔細掃視一圈，選了一個出口。
倆人鑽出地面，發現此處是一個庚金礦洞。
星辰珠道：「我看過，這裏沒有人。」
但礦洞裏似乎被開鑿過，礦道里零落着新的碎石痕迹，卻沒有開採完，只開鑿了一段。
林慎打量一番后，說道：「我們先出去吧。」
烏緹道好。
林慎一邊走，一邊拿出傳音器，呼叫齊翊：「師兄，你們在哪裏？放個帶標記的傳音符出來引路。」
齊翊咳嗽了好幾聲，才穩住聲音：「好，我們在荒山山頂，這裏有很多人，還有各種顏色的彩旗，趕緊過來救場，晚了就替師兄收屍吧。」
林慎捏著傳音器的手一緊，看向烏緹，倆人立刻往洞口飛馳。
倆人心中納悶。
發生什麼事了？
這裏不是禁止廝殺嗎？
倆人剛一出洞口，就收到齊翊的傳音符。
烏緹祭出飛梭，拉着林慎站上飛梭，循着傳音符的標記飛了過去。
她師父親手煉製的飛行法寶，是最快速的，一息可遁百丈。
一刻鐘后，果然見到一座荒山頂上豎起了很多彩旗，隱約可見不少人。
烏緹猛提靈力，飛梭直接降落在人群當中。
這裏是一處山頂，四周的彩旗，圍住一個臨時搭建的擂台。
擂台一邊，擺着十二把精緻的桌椅，坐了十一位穿着同樣法衣、頭戴不同帽子的女修。
這十二位女修正是烏緹和林慎曾經通過星辰珠神識共享，見過的十二聖女。
聖女們姿態悠閑，有幾位閑聊著，還有幾位在喝茶。
另外一邊，是一群法衣雜亂的修士，席地而坐，正是劍道宗、歸一門、四明書院修士以及恆沙宗少主。
倆人落在擂台邊一塊空地上。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倆人身上。
齊翊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小師弟！」
說完，他又咳嗽幾聲，一副喘氣困難的樣子。
林慎趕緊奔過去，扶住師兄：「這到底怎麼回事？」
師兄滿身的傷痕，被誰打傷的？
齊翊忍着傷痛，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原來礦洞幻陣被破之前，他們從地下土遁逃了出來。
之後聚在一起清點人數，發現少了混元宗的六人。
林慎和「林凡」也不見了。
申屠三人肯定先跑了，姑且不算盟友。
齊翊聯繫不上師弟，知道他跟烏緹在一起，安全沒有問題。
顧清平建議先走遠一些再說其它。
眾人都同意了。
十八人一起，找了一座荒山當落腳點，並聯繫上之前牽制礦洞注意力的八人，會合在一起。
當眾人正商量著下一步行動計劃時，十二聖女帶着一群人突然找上門來，並且提出比試。
比試的籌碼，就是在元氣礦洞所得。
任何一人贏了聖女一方，都算贏，天元界修士可以全身而退。
若是都輸了，天元界修士就必須拿出在元氣礦洞所得。
這條件似乎比較合理。
但是劍道宗的顧清平等人一致認為，若是天元界修士贏了，聖女一方卻沒有任何損失，明顯不合理。
聖女一方說，不要給臉不要臉，再爭論下去，就奪走天元界修士的全部寶物。
天元界修士被惹怒了，要跟聖女一方直接開戰。
天元界修士二十六人，真實戰力二十五人，只有一個小不點藺子悅不能作戰。
聖女一方二十四人，卻有十二人都是隨從模樣，負責儀仗和旗幟。
雙方都是築基中期、後期修士。
這樣一比較，還是可以打一場再說話。
但是蒼元界的李洛六人聞訊趕來，阻止他們開戰。
李洛悄悄傳音告訴他們，聖女的功法十分詭異，他們都比試戰敗了，並建議直接拿出元氣礦洞一半所得，試探一下能否過關。
顧清平、許忱、齊翊、陸雲以及孟尚仁等人商量后，還是決定比試。
雖然聖女戰力恐怖，但是都沒有打一場，就直接認輸，怎麼可能？！
他們也算是天元界的最強戰力，總得拿出自己的血性來。
這樣被人看低？！
隨便挑對手，贏一場就算贏？
這是鄙視對手、不尊敬對手的姿態。
而且看聖女強勢凌人的架勢，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應該不會同意只得到一半。
於是，天元界修士試着提出，拿一半礦洞所得出來，當作比試籌碼，但是聖女一方也得拿相同數量籌碼出來，輸的輸一份，贏的拿雙份。
果不其然，聖女一方不同意，認為贏了也只得一半礦洞所得，她們要全部。
爭執一番后，雙方同意拿出對等的籌碼，天元界的三大派各自派人上場，各自比試五場，各定輸贏，公平比試。
總之一句話，天元界修士不甘心不打一場就拱手奉上自己辛苦所得，要求公平比試，不接受特殊對待，雙方都拿出籌碼來。
劍道宗已經比試過五場，顧清平、許忱等人率先出戰，都輸了。
歸一門剛比試過兩場，齊翊和陸雲出戰，也輸了。
第三場剛要比試，林慎就傳音過來，其中一個聖女提議要跟他打。
林慎弄清楚始末，站起身，望着擂台上的一位頭戴橘色金邊帽子的女修士，拱手一禮：
「在下天元界修士林慎，請問道友如何稱呼？」
伊蘭聖女一直打量他，見真人比留影石中的還要俊上幾分，連忙拱手道：「下元界修士伊蘭。」
擂台下一片隱晦的笑聲。
一個天元界，一個下元界，光聽名字就聽出一股氣勢來。
林慎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林某幸得伊道友青睞，並點名對戰，實在榮幸之至，若是出手重了，還請多多包涵。」
伊蘭聖女臉色微紅，掃視一圈台下發出笑聲的地方，嬌哼一聲：「你們跟上元界的人一樣討厭，界域名稱怎麼啦？」
林慎躍上擂台，台下的人還沒有看清楚他怎麼出手，只見擂台上四面八方都是一片耀眼的旋轉劍氣，將伊蘭聖女團團圍住。
一時之間，她只有招架之功。
兩息不到，只聽見一聲慘叫，伊蘭聖女跌落下擂台。
她捂著頭，指著林慎說了一個「你」字就暈了過去。
擂台下一片嘩然。
岑雪聖女身影一閃，伸手扶住倒下的伊蘭，伸手探脈，朝跟過來的楚竹搖頭：「性命無憂。」
楚竹從儲物空間里摸出一個精緻的玉石榻椅，扶著伊蘭在椅子上躺下。
顧清平正在調息養傷，他傷得很重。
跟他對戰的伊蘭聖女下手極重，卻又不會致死，分寸拿捏得極好。
他見伊蘭聖女瞬間被踢下台，心中有三分高興，還有七分驚異。
林慎的劍術修為，遠超他的想像。
剛才擂台上，他使出的是靈漩真君的成名劍法：靈漩雙劍。
他一人使出雙劍招式。
但是，也太厲害了些？！
許忱傳音問道：「顧師兄，林兄用的是什麼劍法？竟然如此厲害？」
顧清平回道：「是靈漩雙劍，但是應該另有內情。」
許忱問道：「他能勝出嗎？」
顧清平沉默了一瞬，才道：「十有八九能。」
擂台上。
林慎朝着台下面露慍色的岑雪聖女拱手：「抱歉，手重了些，沒收住。」
神魂之劍，不是那麼容易躲開的。
靈漩雙劍只是製造出氣勢，「神魂之劍」才是殺招。
按照齊師兄的推測，這群聖女的修鍊功法似乎跟陰陽二元氣相關，在她們眼裏，靈氣使出的招式都是破綻，任何防禦都無效。
劍道宗的五人上場對敵，全都慘敗。
顧清平的劍陣，維持了十息不到就瞬間崩塌；許忱的劍陣，同樣如此；其他三位劍修不堪一擊，幾乎瞬間被打倒。
而齊師兄的劍陣連五息時間都沒撐過，還被重傷了；陸雲也被打得很慘。
他的劍術修為還比不上師兄，也比不上第一劍顧清平，當然不會給對方出手的機會。
這時，一位頭戴彩色金邊帽的女修士飛上擂台，拱手道：「十二聖殿百花聖女，向林道友討教。」
林慎迅速發動靈漩劍氣陣。
百花聖女灑出一片花瓣，在劍氣中遊走，試圖尋找破綻，但神魂陡然一陣刺痛，如同被劍氣刺中神魂一般，劇痛無比。
她心道，太邪門了，接着後背一涼，似乎被兩道劍氣接連擊中防禦。
下一刻，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神識陷入黑暗之中。
落下擂台即為輸。
岑雪聖女坐不住了。
歸一門五場比試，兩輸兩贏，目前已是平局。
最後一場定輸贏。
輸了的話，她們要倒賠回去與籌碼等量的元氣果和元氣礦。
她心中從未想過輸這個字，此刻卻心跳如擂鼓，手微微發抖，腦海中混亂無比，彷彿聽見自己的聲音：「林道友，我們要休息一下。」
林慎收劍，伸手作出請的姿勢，微笑道：「當然可以，請便。」
他下手有輕重，那兩位聖女一時半刻醒不了，但夠她們休養一段時間了。
想等她們醒來，做夢吧！
他走下擂台，來到齊師兄身邊坐下。
齊翊說道：「我就知道小師弟能夠力挽狂瀾。」
他的語氣有幾分自得，也有幾分失意惆悵。
這是他第一次吃敗仗，敗得很慘，很難看。
「師兄，勝敗乃修士要應對的常事。」林慎安慰師兄，心中暗嘆，底牌又少了一張。
齊翊道：「我知道，只是這幫聖女手太狠了，真想親手反殺一回。」
明明實力碾壓他們，卻下如此重手。
實在太令人痛恨了！
林慎轉頭看向顧清平，暗中傳音交流，了解事情的細節。
擂台下，緊挨着天元界修士的另一邊，坐着七位修士。
烏緹進入場地后，剛聽完齊翊師兄講完事情始末，就被李洛拉到一旁問話：「你們去了哪裏？」
烏緹道：「我們躲在地下，藏得久了些，後來土遁跑了三座山。
「我聽說你們都被抓了，你們怎麼沒有土遁？」
李洛紅著臉，低聲道：「我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防守和攻擊，慢了一息，被抓住了。」
烏緹問道：「那你們被拿去了多少？一半還是全部？」
李洛想說「全部」，話都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說道：「一半。」
迎著烏緹清澈的目光，她不想說謊。
烏緹詫異道：「她們如何知道你們的儲物空間里有多少？」
李洛回道：「那個岑雪聖女額間長了第三隻眼，能看見我們的儲物空間。」
烏緹目光閃了閃：「哦，這樣啊。」
李洛傳音問道：「林小道友用的是什麼功法取勝？」
烏緹傳音回道：「是神魂攻擊術，李洛姐姐猜出來了吧？」
李洛：「我猜到一點，只有這個攻擊才能戰勝她們。」
烏緹：「我覺得聖女的功法沒有那麼詭異，就是修鍊體系不一樣。她們修鍊陰陽元氣，勝出五行靈氣，而林師兄修鍊神魂攻擊術，勝出她們的二元氣。」
李洛：「神魂攻擊，應該是無敵的。」
烏緹：「對魔族也有效？」
李洛：「當然有效，魔族也有神魂。」
烏緹：「那姐姐能告知我們對付魔族的其它方法？」
李洛：「當然可以，魔族是人族的公敵。」
擂台一邊的十二聖女，設置了結界在討論。
扶風道：「岑雪姐為何接受比試要求呢？這群異界修士不堪一擊，直接搶了不就完事了？」
岑雪捏著眉心，語重心長地道：「進入秘境之前，殿主交代過，萬界試煉之地，試煉目的是篩選強者進行傳承，行事太過分的話，很可能會被踢出候選者資格。」
這可是百萬年來的第一次出世。
萬載難逢的機會！
扶風肩膀一縮，氣勢無端低了幾分，小聲問道：「岑雪姐是說此地有靈嗎？它會暗中窺視我們？」
岑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而且混元宗的李洛六人也在此，不好下手。」
扶風嗤笑道：「她們有什麼好怕的？也是不堪一擊。」
岑雪道：「你想想混沌元氣，若是我們行事盛氣凌人、一副強取豪奪的姿態，你覺得李洛她們會怎麼想？寧和真君得知后又怎麼想？」
她的目光轉向躺在玉石榻椅上昏迷不醒的兩人，問守在一旁的楚竹：「她們兩個怎麼還不醒？」
楚竹回道：「我仔細查過，身體無礙，應該是……神魂受了傷。」
岑雪手中捏著一串白玉珠子，越數越快：「那個小修士肯定有攻擊神魂的功法，以他的靈氣劍法，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害。」
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心中不再平靜，失去了平時的淡定從容。
墨菊道：「下一場，我上。」
她的神魂強大，想去挑戰對手，試一試尋找破解的辦法。
岑雪搖頭：「你也贏不了。神魂攻擊，誰都躲不開，只能防禦，但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功法，十二聖殿也沒有相關記載。」
她在考慮如何收場，不至於顏面掃地。
下元界十二聖殿的名聲和威望，不能從她這裏開始跌落。
那位林道友沒有下死手，但是捏得恰到好處，倆人沒有性命之憂，卻一直昏迷不醒。
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醒來。
想等她們兩人醒來，找出如何防禦神魂攻擊的法子，一時半刻，肯定行不通。
在座的聖女們議論紛紛，都沒有法子破解神魂攻擊。
岑雪一錘定音：「講和吧。」
若接着比試的話，輸的結局已經不可避免。
若是最後一場戰敗，不僅名聲和威望，連元氣果和元氣礦都要輸掉不少。
而且，若是讓上元界和中元界的人知道了，肯定會笑話她們連到手的寶物都輸掉了，那就面子裏子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