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迎新晚會
他發現了什麼嗎?
從寧冶的瞳孔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的她。
時間似乎都停止了流動,好像很慢,實則短短几秒,寧冶將她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然後手從她肩上掠過,上身退了回去。
之間的空氣又貫通起來。
寧冶揚了揚指間的東西,「一條毛毛蟲。」
頃文只是朝他手中看了一眼,狠狠瑟縮了下身子,當下反應比先前寧冶的靠近形成強烈對比。
寧冶很快丟開了那條毛毛蟲。
頃文差點就要驚叫一聲「我的天哪!」腦子裡還想著先前毛毛蟲在她肩膀上爬行的樣子。
寧冶狀似不經意道:「你剛剛一點也沒慌張呢。」
他沒有明說,頃文卻想到了,對於他的靠近她沒有表現出緊張的樣子,還不是怕自己失了分寸,沒有想到他問得這麼直接呀,她選擇……直接剛。
頃文扯了扯粉嫩好看的唇,「裝的。」
裝的……
寧冶看著她臉上安好無恙,說出口的話那麼坦然,一點也沒有掩藏。
她就不怕他做什麼,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祝我們的表演大獲成功。」頃文驀地輕聲說道,感受著湖風吹拂在身邊,這一片綠茵都在搖曳,真想一直這樣待下去呀。
不過,時間也不早了,他們出來這麼長時間,皮棄子他們等得很焦急了吧。
寧冶澄澈的眼眸里有一絲閃動,淺淡的唇微張,面容有片刻的怔愣。
頃文出聲:「我們回去吧。」
「我們回去吧。」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二人不著痕迹地頓了頓,同樣安靜地站起身,拍了拍身後的草渣。
寧冶:「走吧。」
「嗯。」頃文與他並肩,往回趕。
……走到先前的林蔭道上,就看到幾個虎視眈眈的眼齊齊朝他們倆看過來,齊齊站起身走過來,一臉很不好惹要打架的樣子。
「你們兩個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春寒錦板著臉,看著寧冶和頃文,表情很嚴肅。
馮見倫質問:「我們買完水回來,這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知道我們在這等了多久嗎?知道我們找了你們多久嗎?」
一句又一句問得頃文於心不安,她當然是做了愧對小夥伴們的事,去看風景了呀。
一開始她只以為是簡單出來看看,沒想到會待這麼久,美色誤人啊。
頃文完全是一副知錯,接受教育的乖巧樣子。
皮棄子的眼在二人之間流轉,「一聲不吭玩兒消失,從實招來,你們兩個是不是幽會去了?」
幽會?旁邊的春寒錦和馮見倫手下暗暗一用力,控制住面不改色。這丫的臨場發揮很超常啊。
頃文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腦子一片混沌。是招還是不招?
連他們也不知道那片湖么?
「廢話那麼多,很有精神哦?去吃東西。」寧冶說道,懶懶向前走,那眼神好像在說「誰叫你們買那麼慢」。
看寧冶瀟洒離去的身影,春寒錦和馮見倫識相跟上,皮棄子手對頃文比劃著,「就算寧冶請客,頃文,別以為你是女生就不懲罰你。」
他惡狠狠地說完,翩然轉身。
頃文看著他的背影,遂一言不語跟上他們。
春寒錦瞧著頃文緊繃著小臉,這凝重的氣氛,終是沒忍住,朝皮棄子道:「真是戲精啊。」
皮棄子面部一抖,認真道一句:「導演沒喊cut,就要繼續演下去。」
「真是夠了……」
頃文看見春寒錦和馮見倫他們笑起來,顯然是對皮棄子每日一神經質習慣。
原來他們是在演戲呀。
頃文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天下午他們吃了燒烤,為明晚的晚會表演助助興。
一夜過後,周四。
在上課中時間過得緩慢,在緊急綵排中的同學們卻覺得時間過得飛起。
同學們都很激動,今天晚上有迎新晚會,這在教學嚴謹的七中難得舉辦一次,即便是不住校的學生們也準備留下來觀賞一番。
在操場上,一眼望去,一列列的小板凳,按照一個班級一個班級坐成一豎行,正有斷斷續續的學生提著板凳入場,找班級所在的位置。
一片嘈雜。
其中,高一一班附近的女生們本來低頭玩著手機,不知看到了誰,前後交頭接耳的。
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腳步輕佻,手中懶懶散散抓著一個板凳,討懶生目光痞氣著尋思位置,又好像從女生們身上刮過。
其旁邊,一個身姿同樣高、瘦,穿著一件簡單的墨藍襯衫,黑色的褲行動間是修長的雙腿,面容風輕雲淡,卻自發不羈,一出現便是奪目的靚仔,正是玉江。
他們來得晚,又想坐在一個靠前的位置,兩人放下板凳,即坐在了一班前排的旁邊,一豎的隊伍明顯歪了出去。
離隔壁班的女生更近了,卻沒人說什麼。她們只是歪過頭去,假裝沒注意,然後不自禁地捋了捋耳邊的頭髮。
趙雪瑩見到幸思雅姍姍來遲,招了招手,待她坐到身前,迫不及待地問道:「思雅,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呀?幸虧我給你佔了位置。」
幸思雅微微喘著氣,低頭道:「沒什麼,只是去上了個廁所。」
上廁所怎麼不叫上她一起啊?趙雪瑩疑惑,也沒多想,繼續玩手機,等待表演。
下午四點半,後台準備節目的同學們已經忙作了一團。
「緊張嗎?」旁邊的皮棄子一臉嚴肅,問道。
馮見倫、暮恆休、春寒錦三人都換好服裝,化好妝,煥然一新。
為了初舞台的新鮮感,他們此前訂製好服裝,並未試穿過。
所以,現在臨上場,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三人並未回應他,只是在等待著帘布背後,女dancer的換裝。寧冶,更是不會搭理他,還在稍微練著舞步。
見無人回應他,皮棄子問了個寂寞。
後台人來人往,房間擁擠,那帘布很快掀開。
頃文一身簡潔黑裙,利索而幽冷,但是她的顏色,即便冷顏,也是面若桃花,唇如血。
她的表情,可以說是淡漠。
很冷,足夠冷艷,如迎面吹拂過的冰氣,使人不敢靠近。
其他候場的表演者,當下都呆愣住,空間靜了那麼一瞬。
「怎麼了,不滿意?」寧冶停下動作,眸光在她身上停了片刻,問道。
「這個。」頃文聲音平靜,實則已不爽。
她轉過身,眾人目光落在她背後的裙子上。
黑色擰成了一團,一團,皺皺巴巴,那明顯不是裙子的款式。
皮棄子:「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