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打完球后的幾個人就各自回家了，李辰和江瀝在回家的路上聊了很多李辰覺得自己好像多了個好朋友，除李振嘉之外能讓自己放下心訴說心事的人和江瀝在一起的時候時間是緩緩流淌的。但是她並不想把江瀝和李振嘉並列因為李振嘉是那個知心的朋友，而江瀝不該是這樣。

「今天怎麼樣？」手機響了是欣月的消息。

「挺好的，挺好玩。」

「我是問你進展的怎麼樣，不是問你好不好玩。」

「嗨呀，我也不知道先不問了，我要趕緊寫作業了。」

「真是悶葫蘆，你這個口是心非法人女人。」

「哈哈哈。」

李辰放下手機坐在書桌前，腦子裡開始出現奇怪的想法例如「偶像劇里的男女主為什麼會相遇呢？我和別人又為什麼相遇呢？每個人的生活又為什麼不同呢？這些既定的相遇和發生是不是被安排好的呢？我會不會失去對他心動的能力呢？」沒有答案，沒有迴音。李辰晃了晃腦袋拿起筆繼續寫著作業。

周末過的飛快，晃眼就到了星期一。

「早上好。」

「早。」許嘉有氣無力的回應著江瀝。

「你怎麼回事，這黑眼圈。」

「昨晚熬夜補作業，沒人和我說作業這麼多啊。」

「該啊你。」

「我不行了，今天上課睡覺可怨不得我。」

江瀝拍了拍許嘉的肩膀，迎面過來一個女生停在他兩跟前，雙手遞出了一張卡片。

「我是高二一班的程凌，江瀝我......」

「不好意思，我要去上課了。」

沒等那個女生說完話李振嘉就拽著許嘉繞過去，快步走進了教室。

「行啊你，這麼漂亮的女生你都不心動。」

「你心動啊。」

「我可對主動的女生不來電，我就喜歡等我追她的女生，最好還是難追的。」

「你這叫賤。」

「我這可不是，我這叫......」

「你這叫要背書了。」

「要背書？」

「對，要背書。」許嘉瞪大了眼睛，翻了翻江瀝桌子上的內容，又跑回自己座位坐在板凳上拿出書，念了幾遍開始祈禱今天上課不要點到他。

上午的課結束后許嘉被叫到了辦公室，上午背書他就是那個幸運兒，一個人去吃飯的江瀝碰到了李辰和欣月還有在打飯的李振嘉，四個人坐在一張桌子前李辰看著這個場景沒什麼奇怪的，但自己又覺得很奇怪。她慢吞吞的吃著眼前的飯，開始後悔自己點了雞肉吐骨頭的樣子肯定很不雅，但骨頭總不能咽下去。

「李辰，快我點多了給你個雞腿吃。」欣月把自己碗里的雞腿夾道李辰盤子里。

「我......我不吃我夠了。」

「你怎麼回事，平時不給你吃你跟我搶，給你你不吃。」

「我哪跟你搶。」

「李辰不吃肉不是破天荒嗎？」李振嘉又添了一句。

「閉嘴。」

「對了許嘉呢？」李辰趕緊轉了個話題。

「他早上不會背書，現在被叫到辦公室詳談了。」

「要我說他就是有毛病，自己理科這麼好非選文科。」李振嘉不痛不癢的來了一句。

「好了，他既然選擇了就別管了。」江瀝看著李振嘉。

「不對自己人生負責，我也懶得管。」

李辰聽的雲里霧裡的自己也沒多問，她向來不喜歡主動打聽別人的問題，午飯後四個人就各自回班準備下午的課了，這一下午許嘉都沒有回教室直到晚自習他滿臉怒火的走進教室，收拾了書包就摔門走了。班級里的同學都被嚇了一跳，班主任站在講台上讓他們做好自己的事，只有江瀝追了出去。

「你怎麼回事？」江瀝拽住許嘉的胳膊彎下腰喘了幾口粗氣。

「沒事，你回去吧。」

「你媽媽的事？」江瀝直起身子盯著許嘉的眼睛。

「不是。」

「那是什麼，你今天走了明天怎麼辦，你不準備來上學了？到底有什麼難處你說啊，都這麼久了我也搬家了來了這個學校我們三個又像從前一樣了，你為什麼學文科，為什麼突然脾氣就變了和李振嘉為什麼沒聯繫？」江瀝對著許嘉吼出來了這一段話。

「我現在不想說，等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你為什麼消失三年，為什麼搬到這，為什麼突然接近李辰我再回答你的問題。我要走了。」

許嘉甩開江瀝的胳膊，快步向校門走去。江瀝看著許嘉的背影像是失去了重心，整個人靠在身後的牆面上，餘光看見了前面的李振嘉他在看著許嘉的背影皺著眉頭默不作聲。

「我消失的這幾年發生什麼了？」江瀝抬起頭瞪著李振嘉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應該我問你，你消失的這幾年去哪了？」

這句話從李振嘉嘴裡說出來，是那麼平靜，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生氣不安的反應。但是在江瀝的心裡就像是重重的一拳砸在他的心口，悶的喘不過氣，他們三個這次見面似乎並無變化他一直以為李振嘉和許嘉都不在乎這幾年的消失，就連這次見面他兩都沒有表現出過多驚訝。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這道裂縫從來沒有癒合過。江瀝一個人呆在原地倚著牆站了好一會，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他慢慢的直起身準備走回教室。

「江瀝？」

「你怎麼在這？」

江瀝回過頭擠出個微笑。

「我上廁所。」

「我也是走吧，快回班吧。」

李辰邁著大步向班級走，江瀝小步的挪動著看著走在前面的李辰，走廊的光照著她的背影然後李辰回頭向江瀝示意走快一點，他點點頭也暫時在這短短的幾步中把剛才的事情放下，安心那麼一會。回到教室後晚自習已經過半，班級里的人看著江瀝走到座位然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江瀝出來一下。」班主任在門口招呼著江瀝。

「怎麼了老師？」

「老師就是想問問你許嘉最近怎麼了，我看你和他關係挺好的。」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也沒和我說過。」

「哎，這個孩子很聰明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肯好好學，之前成績也很好突然就降了下來明明理科好還非要學文科，馬上升高三老師肯定想抓重點我就怕給他落下......」

「別。」沒等班主任講完江瀝忍不住插了嘴。

「老師，別放棄許嘉他很聰明，我會想辦法讓他好好學的。」

「好，老師也希望他好好學。那你快回去上課吧。」

「好。」

江瀝回到座位，心思早都不在書本上等到下課鈴響起拎起書包回家了。在公交車上江瀝找了個角落坐下，看著窗外開始發獃。

「嘿。」李辰坐到江瀝身邊。

「今天忘記等你了。」江瀝笑了笑。

「沒事，這不是見面了。」

江瀝又笑了笑沒有回話繼續看著窗外，車開過了好幾站李辰覺得空氣**靜了。

「今天你在走廊沒事吧。」

「啊？我沒事，我就是去上廁所。」

「其實我都聽見了，我沒想偷聽，真的是去上廁所的。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只是李振嘉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卻也不知道你們的故事，我......」李辰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了，她不喜歡多問，可是她想多問江瀝的事。

「許嘉很聰明。」江瀝接過了她的話。

「他很聰明，我們三個是一個少年宮認識的，當時我媽讓我學奧數可我對那個沒興趣，但是在那裡我認識了許嘉和李振嘉他們倆數學很好尤其是許嘉。老師讓我們分組學習我們三個剛好一起，就這麼天天在一塊玩，小孩子的友情來的很快，當時我整個小學都在學奧數他兩也是。」

「這個我知道，當時李振嘉和我抱怨過。」

「嗯，初中后我就退出少年宮了，但我們三個還是會約著出去打球，許嘉是我們三個裡面邏輯性最好的那個初中快畢業的時候我們就想過上了高中學文還是學理，他是最斬釘截鐵說學理的人。可是這次回來過後他卻學了文，而且成績一落千丈。」

「會不會是他家庭的原因？」

「他的家庭......其實許嘉媽媽在他小時候就出軌了，在他的家裡被他剛放學撞了個正著。那天他哭著跑出來和我兩說，後來他媽媽就消失了，他跟著爸爸也不知道受了些什麼苦。但他很樂觀，認識他以後他對什麼都想的很開，就連我消失后回來他也......」

江瀝停了下來，他的大腦里的某根神經跳動了，他不準備繼續往下說了。

「許嘉會回來的。」李辰平緩的說出這句話。

「對於朋友而言你的消失和你再回來，他們只想看到你好好的。我挺能理解許嘉的，他和你生氣，他不和你提起都是因為他很在乎你這個朋友，因為朋友太珍貴了從小我身邊就李振嘉一個朋友別的小朋友不理我的時候李振嘉就和我一起玩，長大后才認識了欣月。所以如果是他們倆其中一個消失再回來，我也不會多問的，因為太在乎了總怕這會是易碎品觸碰就會被打爛了。」

李辰的眼睛里閃著一點點一點點的淚光，然後抿著嘴巴眨巴著眼睛把眼淚收回去。就是這點淚光讓江瀝看在眼裡，他不知覺的抬起了手放在李辰的頭髮上，捋了兩下。

「好，我記得了。」江瀝的手停在李辰的髮絲邊，緩緩的收了回來他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眼睛卻不知道看向哪邊。李辰瞪著眼睛，感覺自己的臉上熱了起來，心跳漏了一拍后又瘋狂加速。長長的公交車上氧氣好像突然稀薄兩個人都在偷偷的深呼吸。

「那......那個......明天不行去看看許嘉。」江瀝擠出來一句話。

「嗯......好。」

「滴。」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