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原來不是人

秦果果家不遠，幾人很快來到家門口，裡頭傳來哭聲差點讓外頭的人以為果果爹就這麼去了。

「二叔！你可來了，你快瞧瞧吧，這可怎麼辦啊！他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我們可怎麼活！

王氏抹著眼趴在武大娘懷裡，哭的那叫慘烈，秦心撇嘴，她瞧著王氏哭就哭吧，起碼得弄點眼淚出來，乾嚎算咋回事？

秦老爹仔細看過後，搖頭道：「沒法子，得進城看大夫才行，去叫老劉沒有？」劉大叔作為村裡唯一的赤腳醫生，大家頭疼腦熱都會找他，可今兒他進城去了，剛好不在家。

「可如今進城也不成，城門都關了，」秦孟忽然道。

眾人一時沒法兒，秦心拉著秦老爹的手，道：「阿爹，不如我去劉大叔家裡找找看，他往常該備有藥材，暫時給天武哥用著，明兒一早再進城。」

秦老爹疑惑道：「囡囡懂藥材？」

秦心神秘笑笑：「阿爹就放心吧，我去去就來。」

她豈止懂，果果她爹的病症她都知道，只是不好在人前展示，必得想個法子躲開他們的視線才行。

「讓你大哥陪你一塊。」

「不用來！大哥在這等著，讓小五跟我一塊！」說話間秦心已經拉著秦小五齣了院門。

開始腳步匆匆，沒走多遠就慢下來，一手抓著花生米，一步三搖晃著走。

秦小五低著腦袋不說話，真的默默當個小跟班，秦心斜睨著他，狡猾地笑了笑。

「小五啊。」

「嗯？」

秦小五偏頭看她，眉眼呆愣，依舊掩蓋不住他的好相貌。

秦心兩手環胸，忽然有種忽悠小白兔的錯覺。

「還記得自個兒身手不？」

秦小五搖頭。

「不記得還是不知道？」

再次搖頭，「不知道。」

秦心手指一指，劉家門外那株柿子樹，「瞧見沒有？最頂上那柿子，給我摘幾個下來。」

她就想試試這小子一身功夫，還能不能記得住，看他被人追殺的架勢，本身功夫應該不弱。

秦小五背對著秦心，原本怯弱的面龐眨眼間變得沉著，眼眸微抬，提氣飛身而上，轉瞬間便抱著五六個紅澄澄的柿子在懷裡。

秦心倚在門口，見他身形矯健，眉毛微挑，看來得了個好幫手。

雖然記憶沒了，但是刻在骨子裡的功夫還在。

秦小五，你很不錯啊！

「在這等著別動。」

秦心轉身推門進去，不知她怎麼開的，壓根沒驚動劉家裡頭任何人，很快就拿了好幾包藥材出來，帶著秦小五悄無聲息離開。

「吃柿子。」

路上，秦心楞了一下，看到他懷裡的東西才反應過來，「不吃了，跟你鬧著玩呢。」

「吃柿子。」

「誒，說了不吃！忙著呢，你自個兒……什麼人！！」

秦心眉心一動，抓著柿子猛地往路邊小樹林砸過去，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暗含內勁，後腳秦小五一下衝出去，樹林里黑影閃過，兩人對了一掌，黑影便立刻遁走。

「小五別追了。」

秦心心裡一陣擔憂，難道是追殺秦小五的人來了？那村裡的人會不會遭受無妄之災。

秦小五停下來，不明所以看著她。

「剛剛你看清是什麼人沒有？」要真是來殺人的，那她得先下手為強。

「沒看清，」秦小五搖頭道：「不是人，是大黑熊。」

秦心：「啊？？」

「真的姐姐，我看好大好大的熊呢，跑得可快了，一下就沒影兒了！」說著還比劃了幾下，秦心沒眼看，趕緊拉住他。

「得了，我知道了，是大狗熊！害我虛驚一場，只要不是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看秦心走在前頭，秦小五回身，眼眸沉得駭人，目光瞥向小樹林一方世界，林子里靜得一隻鳥的叫聲都沒有。

「離開這裡。」

秦小五無聲地開口，轉身追上秦心。

須臾過後，樹林里無風自動，十幾個黑影瞬間離開白頭村，停留在五裡外小山坡。

眾人臉色古怪，他們就不是人了？

「大哥，殿下讓我們離開，咱們真走啊？」

「不然呢？」為首年輕人沉穩應對，「殿下自有打算，我們等待召見即可。」

「那殿下的傷……」

「無妨，暗門的人已給殿下餵過療傷聖葯，且我看那女子頗有能耐，一鄉野村姑能發現我等存在，卻是不同尋常，想必殿下有別的打算。」

「撤！」

一行黑衣人往城內而去。

秦心回到門口，聽見裡頭的叫罵聲，頓時無語了。

「果果啊，我雖然是你後娘，可這些年我也沒薄待你，你怎麼能說我賣你呢！」

「他爹，你倒是說句話啊！」

「劉家這麼好的人家，我們就村民小戶，能嫁進他家門，那是幾輩子修來的功德！」

「我呸！」秦果果尖酸刻薄的勁兒，秦心隔著門都能聞著味兒。

「真這麼好你怎的不嫁？七嬸兒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當我傻不會問？」

「啊爹！這裡頭絕對有貓膩！你得給我做主啊！」

眼見一家子都要鬧起來，秦心推門進去，將藥包放到秦老爹手裡，笑著開解秦果果。

「果果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來都是長輩做主，你瞎鬧騰啥啊。」

不等秦果果回嘴，秦心走到秦天武床榻前。

「天武哥，我在劉大叔家裡給你拿了葯過來，咱上藥，別的事兒先放放。」

秦孟上來，給秦天武上藥，秦心踢了下腳邊的秦果果。

「挺屍呢，還不過去幫忙？」

這麼蠢怎麼沒給王氏治死，秦果果這才趕緊過去搭把手。

依她看，秦果果要是繼續鬧騰，指不定王氏想啥歹毒法子讓秦果果點頭。

或許上輩子就是因為後來秦果果知曉劉家情況，反抗不了被王氏陰了一把，親自送上劉少爺的床，才讓秦果果未婚先孕，大著肚子進劉家的門。

秦天武上了葯，身子總算舒服些，看著和自己女兒一般大的堂妹，感慨不已。

「沒想到秦心這般年紀，已經曉得草藥治人了，」偏頭看著秦果果跟王氏，嘆道，「你們都回屋去，在這丟人現眼。」

秦天武擺起當家人的架勢，王氏撇嘴，臉上不滿，「他爹，你可得想想咱兒子，沒銀子咋上學堂。」

「遠的王賀文不說，你瞧二叔家倆小的，以後說不準就是舉人老爺，這事兒你可得想好了。」

王氏得意地看了眼秦果果，扭身進屋。

秦天武不敢則聲，便朝秦心道：「秦心啥時候學會藥理的，我看比老劉能耐，這些藥方子他可配不來。」

「之前他們都說你摔傻了，我看是摔聰明了！哥得謝謝你。」

秦心隨意笑道：「天武哥哪裡話，我就平常看著玩，怪不好意思的。」

秦果果想著剛剛的事，見兩人說笑，不滿地喊了聲秦天武。

秦天武一糙老爺們，這事他不好說啥，手心手背都是肉，兒子他娘又是這態度。

「二叔，你看這事該咋辦？」

得，找秦老爹出主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