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審問

端木夫人沒有立即審問伏秋言，而是把她關在了地牢。也不知道這些人都什麼毛病，一個個都那麼喜歡把人關地牢。

伏秋言不是第一次被關地牢，加上這次至少能有些吃的，倒也不是特別難過。

過了幾日私兵將她押到了端木家的刑堂，伏秋言被壓著跪在地上，她看了一下在場的人。

端木夫人坐在正位，端木景雲站在她一旁，臉上似乎還帶著傷。端木景蓉不在，端木涼和令思平神情悲切地坐在一旁。

還沒等端木家發問，伏秋言便搶先問道：「端木景蓉呢？她出事了？」應該不會吧，有令浮生在，一定會阻止斬無名殺人的。

端木夫人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手下的木桌隨之散架。

她冷笑了幾聲，說道：「好你個伏秋言，我端木家還沒開始審你，你倒是先關心起我端木家的人來了。不過，我告訴你，端木景蓉沒有事，不過是受了點傷。怎麼？讓你失望了？」

伏秋言心裡鬆了口氣，心知現在不是能作的時候，於是便解釋道：「端木夫人，我是真的在關心端木景蓉的生死。

既然你能看出無名對令浮生手下留情，那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前幾日那場打鬥，我和令浮生一點後手都沒有留。」

端木夫人輕嘆了一口氣，語氣稍稍緩和了些，說道：

「都說你伏秋言殺人祭劍，叛出了伏家，我原本不信。可看到你喬裝和令浮生住進端木家，看到殺了我夫的兇手對令浮生處處留情，你告訴我該如何信你們？」

「慕容夫人，我和令浮生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我們為人如何，你知道。

我們這次住進端木家是因為猜出殺屠淵的兇手，下一個目標是端木家。」

端木夫人講手放在心臟的位置，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正是因為看著你們長大，我才痛心疾首。

我自幼與你父母交好，也算是你的伯母。你告訴薛伯母，是誰指使你們來盜竊殺人的，還有你們為什麼要偷紫金算盤？」

「紫金算盤？」原來伏雨蟬所說的七大世家之禍是緣於七大神兵嗎？伏素到底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隨後，她扔下一件衣服，說道：「你別裝傻了，這是從你房裡搜出來的，這衣服上的黑色痕迹是沐鳶花的花粉。南平端木家的夫人極愛舊青凌文化，這是特意從青凌遺迹那裡移植過來的，整個大垸國只有那裡有。」

伏秋言並不打算在被審的時候說謊，於是承認道：「我確實去過南風山莊，那是因為屠淵是我的朋友，他死了我去看看很奇怪？我被冤枉叛出伏家，沒有帶錢，順便在南風山莊偷點錢很奇怪？」

伏秋言沒有說的是，那件衣服根本不是她偷進南風山莊時穿的衣服，那件衣服早就被她扔了。

端木夫人氣極反笑，說道：「我從前怎麼不知道沉默寡言的伏秋言在竟然如此能言善辯，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嗎？」

伏秋言直直地看著她，說道：「不敢指望，你現在已經認定我和兇手是一夥的了，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但無論你相不相信，我都必須把實話告訴你，因為事情確實不是我乾的。」

「好！很好！」端木夫人氣道，「把她給我關進審訊房，往死里打，打到她說為止！」

審訊室里沒有日夜，伏秋言被嚴刑拷打了幾日，暈了醒，醒了暈，早已經分不清是什麼時候。

「阿言，你沒事吧？」

這一次伏秋言是被端木景蓉的聲音喊醒的，端木景蓉一身素服，細長的傷疤從耳根延伸到鼻翼。原來，明月夫人說的受了些傷竟然是傷了臉嗎？

「我這幾日受傷休養，沒想到大伯母竟然對你用了如此重刑。」

「你的臉，沒事吧？」伏秋言虛弱得問道。

端木景蓉摸了摸臉，露出一個慘笑，「無事，若不是令浮生攔著，這一刀就不在臉上了。」

能把人脖子抹了的深度，這一刀也夠深了。明明是個小公主的命，為何要遭這些罪呢？

「哥哥去求大伯母了，很快你就能離開這裡了。」

「你願意信我了？」

端木景蓉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的難過，低聲說道：「我一直都信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屠淵的死罷了。」

伏秋言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正好端木景雲踩著他那條逆天的大長腿走了進來打破了低壓。

「大哥，大伯母答應放阿言離開了嗎？」

端木景雲溫柔得摸了摸端木景蓉的頭髮，點了點頭。

他打開了地牢的大門，對伏秋言說道：「你走吧，我和令浮生有約定，只要她和斬無名不殺我二妹，我就回來放了你。」

他本以為伏秋言就算不感恩戴德，也至少該說句謝。可伏秋言聽后，卻反而諷刺道：

「如果你說的放了我，就是指打開地牢的大門，那就不必了。如今我身受重傷，恐怕連地牢都還沒出去，就會被你家的私兵給抓回來了。端木家不愧是商人世家，這算盤打得真精。」

伏秋言承認她是把這些日子受刑對明月夫人的怨恨，發泄到端木景雲身上了。

端木景雲有些怒了，心想世上竟然會有如此不識好歹之人。便冷笑一聲，說道：「你放心，我端木家做生意向來以誠信為本，絕不做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事。

這件事我已經和母親稟告過了，她同意我放了你。令浮生的汗血寶馬如今就在地牢外等著，你一出去騎馬離開，絕不會有人攔著你。」

伏秋言伸出手去，道：「銀子！你該不會是想要我出去要飯過活吧？」

「得寸進尺！」

伏秋言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我應得的，就當是你們打我一身傷的賠償吧。」

端木景雲命人取來了銀子，交到伏秋言手上，說道：「離開后趕緊跑，母親她只答應五天內不追捕你，五天之後你就自求多福吧。」

伏秋言好奇地問道：「你也相信我？」

端木景雲看著伏秋言，說道：「信，所以你最好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為什麼？死的可是你父親。」

「正因為死的是我父親，我才不能冤枉你，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我相信你，是因為我所認識伏秋言從來都是光明磊落的；我認識的伏秋言最在意的朋友就是令浮生了，所以絕不會帶著她做壞事或是看著她做壞事而不阻止的。」

伏秋言對端木兩兄妹感激一笑，說了句「謝謝」，然後便拿著銀子騎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