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洗乾淨再給我
「你幹什麼？」宋央提高了聲音。
慕輕撕掉了通報冊今天這頁，對摺兩次碎掉扔進垃圾桶，推開報告廳的門離開。
宋央看着明晃晃少了一頁的本子，氣急冷笑，狠狠地剜了眼對方離開的背影。
高三一班。
慕輕被通報批評大家都聽到了，她進班的時候全班都躲著瘟神一樣。
「魏北，她被宋央那群人扣了多少分？」慕輕剛坐下，何冬臨開了口。
魏北愣了一下，猶豫的看了眼慕輕，還是選擇了說實話:「好像是三分。」
「東明附中的規矩，個人扣到十分自動開除。」何冬臨頭也不抬，但話里每一個字都是說給慕輕聽的:「個人每扣兩分，班級跟着扣一分。」
高三一班一如名字，月月評分優秀班級，慕輕一來就扣了整個班一點五分，自然不受待見。
「我們東明附中，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對啊，自知之明是個好東西。」
「聽說是葉家塞進來的，羅子姝的表姐。呵，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葉家怎麼不把她塞到羅子姝班上去，別光來禍害我們呀。」
何冬臨皺了皺眉，他早就想到了這個鄉下來的表姐會影響到羅子姝，但還是低估了，第一天就開始惹事。
許清梧從書本上移開視線，看了眼門外:「走了，去吃飯。」
慕輕對於傳言不痛不癢，她不怎麼喜歡吃晚飯，自己在學校餐廳買了紅豆湯，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捏著塑料杯若有所思。
學校餐廳唯一一家西點鋪里，蔣郁捧起電話夾在耳邊，拍了拍手上麵粉:「喂。我聽說你要過來當音樂老師。」
「不教音樂，我只負責鋼琴。」司祁乘電梯上樓，上身一件黑色手工襯衣，套了灰色外套，簡單到冷清的色調搭配。
可單是一雙丹鳳眼輕抬，就襯得整個人容華皚皚，如霧中扶桑花，君子如玉里多了一分艷。
蔣郁解開圍裙，沖他招了招手。
司祁走過去，坐進店面里第一反應是摸出了口袋裏的電子煙，看到周圍學生作罷，拿在手裏隨便把玩。
「我記得你不抽煙啊，人死不能復生。」蔣郁瞥了一眼，嘆了口氣，他一個大男人，想勸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司祁有一搭沒一搭的「嗯」了聲，左耳進右耳出，都是這麼對他說的，道理他明白，可心沒死。
蔣郁看他這情況，擰眉:「不就是個葉幸，你們連婚都沒訂成功，根本不算數……」
司祁明顯不想聽他議論葉幸，鳳眼一掃:「多揉麵粉少說話，管好你自己的西點鋪再說。」
蔣郁語噎，狐疑看他:「真就是來當鋼琴老師的？」
司祁喝了一口咖啡，移開目光:「晚上再聊，我去教務處見見李睿涵。」
蔣郁目送他離開，視線一晃掃過對面單人餐桌坐着的女生，猛的揉了一下眉頭，走近些偷偷瞟了眼。
慕輕隨手將塑料杯扔進身後垃圾桶，完美的拋物線，她略微彎了一下嘴角，轉身離開。
蔣郁連忙轉身背對，不可置信的皺起眉，這個女生……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以為是葉幸還活着。
他雖然沒見過葉幸本人，但當時葉家跟司家傳出訂婚消息的時候，轟動了全國，各大頭條報紙雜誌都登了一遍，照片上的葉幸雖然戴着口罩，但氣質出挑不容忽視，屬於讓人過目難忘的類型。
可薛曼寧早就把葬禮辦過了，葉幸不可能活着。
蔣郁自嘲的瞥開眼，覺得自己肯定是被司祁傳染了，才會變得這麼神經兮兮，疑神疑鬼的。
……
慕輕乘電梯下樓，在學校門口攔住了羅子姝，她比對方高不少，氣勢上就贏了一半。
羅子姝看到她，臉色很平靜，雖然發自內心的厭惡，但還是保持涵養喊了句:「表姐。」
她五官小巧玲瓏，身材偏嬌小清瘦，上身穿着校服外套，剛剛蓋住灰色百褶短裙一半。
慕輕看了眼穿在她身上明顯大了一號的校服，淡淡說:「分不清s碼跟m碼的，只有瞎子跟文盲。」
羅子姝僵了下，如夢初醒的脫下校服外套遞過去，淡淡的垂下眼帘:「早上我校服髒了，可能是馬管家不小心拿錯了。」
慕輕沒有接，她有潔癖:「洗乾淨再給我。」
羅子姝還沒發話，何冬臨跟許清梧就並肩走了過來，許清梧看了眼慕輕沒說話，他跟羅子姝關係一般，只是陪着何冬臨而已。
何冬臨對羅子姝是青梅竹馬，皺眉看着慕輕:「做人別太囂張了。自己校服丟了就搶別人的，你好歹是羅子姝表姐，窩裏橫算什麼本事，有種你去找宋央把分抹了。」
慕輕看了兩人一眼。
羅子姝搶先一步開口，伸手擋了一下何冬臨，目光卻一直沒離開身邊的許清梧，「算了，我們走吧。」
許清梧掃了慕輕一眼，三個人一起離開。
慕輕眯了下眼，快步反超了三個人，擋住了羅子姝的路:「明天早上七點之前，我要看到乾的校服。」
羅子姝沒想到她又追上來，愣了下，據理力爭:「我知道了，但干不幹要看天氣。」
「葉家有三台烘乾機。」慕輕垂眸掃了眼，懶得理會她的小心思，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你表姐她有病吧。」何冬臨氣不打一處來，見不得喜歡的人被人「頤指氣使」，要不是對方是女生，他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許清梧看了眼情緒明顯低落的羅子姝，難得多說了兩句:「她不是為了學習轉到我們學校的，雖然是你表姐，但你離她遠些。」
羅子姝勉強一笑，搖了搖頭:「沒辦法，以後我都要跟她一起坐車上學了，不過我會注意的。」
何冬臨想起來剛剛慕輕對羅子姝的態度，立馬看向許清梧:「明天提前十分鐘起床吧，子姝你順路跟我們一起上學。」
羅子姝眼底一抹流光，期頤的看向許清梧，「可以嗎？這樣會不會麻煩你們？」
許清梧惜字如金，說:「還好。」
「客氣什麼。」何冬臨拍了拍許清梧一下，回頭看着羅子姝，溫暖的笑了笑。
羅子姝跟着禮貌性笑了笑，滴水不漏的說:「謝謝，明天我請你們吃早餐。」
她一邊走心裏有些奇怪，慕輕才跟着薛寶陶在葉家住了一晚上，怎麼會連葉家有幾台烘乾機都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