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狐狸淚 第八十章 後來呢
長安城東街，桂花樓。
「那，後來呢？」
鳳幽忍不住問到。
白亦非的故事顯然沒有講完，那場大雨還沒有停，那場大雨裏面的人，白狐、和尚、村民都還在，都還沒有個結果呢。
「後來啊，呵呵，」白亦非一笑，繼續道：「後來，那白狐一怒之下，大開殺戒，將全村村民，男女老幼，以及那個和尚一併送去了極樂世界，去見了佛祖。」
「什麼？」
鳳幽口中震撼，驚坐而起，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白亦非。那可是一村的人，男女老幼，不知道有多少人，他們並不是所有人參與了圍殺白狐，並不是所有人都和那名女子的死有關係。雖然他們之中確實有一些因為無知而犯了一些錯，可是真的沒必要所有人都死吧？
秦懷玉雖然也沒有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喊出來，不過一雙眼睛同樣瞪仿若一對銅鈴，看着白亦非，震驚的神情在臉上顯露無疑，心中更是在直呼：「那可是一村子的人啊，有好多的無辜者呢。」
無疑什麼都沒有做的，還是青華，依舊在緩緩地喝着桂花釀，好似從頭到尾都沒有聽那個故事一般，神色也不見絲毫的變化。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真的沒有聽，也不代表他聽着無動於衷，因為就在先前，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他的眼波微微顫了顫，一閃即逝，不過也顯現了他內心的波動。
白亦非並沒有管鳳幽和秦懷玉那瞪大了的眼睛，反而含笑看着青華道：「青華公子以為呢？」
青華繼續喝着桂花釀，呼了口氣，然後道：「確實有人該死。」
有人該死，那麼就有人不該死。可是不該死的人也死了，那麼那隻白狐隨後的行為就並非全然是對的，那麼就是濫殺無辜了。
白亦非自然也聽出來了青華話里的意思，笑着問道：「難道公子認為，那些個凡人不全該死嗎？那些無知村民傷害那女子的時候，其他村民可是也沒有出來阻止。」
「都是局中人，逃不過的，也不過是命了。」青華淡淡地說道。
終究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局，命運如此，誰又能改變得了呢？
「哈哈——」白亦非突然大笑，隨即道：「好，如此說來，那也不過是白狐的命數而已。」
「天地悠悠，自有輪迴，善惡行止，不過一場劫一場緣，如是而已。」青華說道。
白亦非盯着青華許久，可是在青華的臉上卻是什麼都沒有顯露，只是時不時地拿着手中的酒壺灌一口桂花釀，好像從他來了對方就一直都沒有改變過這個動作。
青華的話說得很是含糊，也不知道白亦非聽着是什麼感受，不過鳳幽和秦懷玉卻是什麼也沒有聽明白，不過兩人也沒有再插話，僅僅是坐在桌前，大概是受了那個故事的影響，也因為從身前這個男子的身上並沒有感覺到殺氣吧，鳳幽和秦懷的警惕雖然存在，不過比起之前卻是放鬆了很多了。
看着窗外早已經月上中天了，桂花樓的客人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白亦非站了起來，對着青華三人告辭而去，道：「已是深夜，諸位慢飲，在下先告辭了。」
說完，白亦非正如之前來時那樣，也不管青華等人說話，便是轉身向著樓下走去，沒過多久便是徹底消失而去。
鳳幽喃喃低聲道：「真是個奇怪的人。」
秦懷玉也跟着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此人來了這麼久，就為了給他們講一個故事嗎？講完了就又匆匆離開了？總讓人看不透對方到底想怎麼樣。
青華沒有說話，飲完了手中壺裏的最後一滴桂花釀，便站起了身來。桌上放着十來個酒壺，已經全部空了，他也沒有再喝下去的打算了。
看出了青華要走的意思，鳳幽和秦懷玉同時站了起來，前者道：「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青華看了眼窗外的中天之月，姣姣光華，透漏著幾分皎潔，也透漏著幾分冷清，隨後才道：「這大半夜的，當然是回去睡覺啊。」
「啊？」鳳幽有些糊塗，道：「我們不去找那個西山居嗎？」
「你見過受害的那麼多女子，有哪個是大半夜去的西山居啊？」青華反問道：「而且，今夜那兩邊肯定不會徹底完事啊，我們就是此刻找到西山居也沒有用。」
青華說着，人已經朝着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了。他還有些話並沒有說出來，因為此刻找那西山居的幕後之人已經不是特別急切了。
雖然今夜他已經喝了不少酒了，可是走起路還四平八穩，好像方才喝得是水一般。
鳳幽看着青華，趕忙追了過去。青華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們現在確實還是不如先回去睡一覺，就讓韓胤、趙煜、慕容雲海今夜繼續忙吧。
秦懷玉也沒閑着，跑着下了樓，去準備馬車去了。
長安西街。
青華三人是回去休息了，不過正如青華、鳳幽預料的那樣，韓胤、趙煜和慕容雲海卻是一夜都沒有休息，一直到天亮，眼中帶着血絲的韓胤和趙煜，才終於挨家挨戶終於將所有已經知道的陷入沉睡中的女子全部檢查完畢，無一例外，全部都是離魂症，失了兩魂六魄，沉睡不醒。韓胤按照青華的方法，一一點燃了青華給的引魂燈，護著眾女最後的一魂一魄，也便於日後招魂，使其能夠魂魄歸來。
而韓胤自然也就不可能回葯神谷了，就留在趙煜的將軍府上，等著最後那名女子的消息。
而慕容雲海那邊，長安令尹府衙的衙役捕快奔波了一夜，驚擾了不知道多少沉睡之人的好夢，卻是愣是什麼線索都沒有，自然也就沒能找到那最後一位陷入沉睡中的女子了。
不過，好在那些衙役捕快還是很盡責的，在一夜無果之後，也僅僅是休息了一會兒，吃了個飯，便是分成了兩撥，一撥繼續在城內找尋，一撥這是去了西城外面，以期儘快找到那名最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