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無可奈何
方寒陽沒有說話，他看著地上剛叔的身體由一動不動逐漸開始抽搐，看著這原本活生生的人最終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剛叔是在什麼時候變成喪屍的呢？又是因為什麼呢？
方寒陽永遠都是出奇的冷靜，此刻，長期圍繞在他心頭的問題似乎有了答案：一定是因為被喪屍攻擊后，所以剛叔才會變成喪屍的。方寒陽心裡這樣想道，根據剛叔生前的行為，不難推斷，在四人將剛叔救出前，或許父女倆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的戰鬥，這個過程中，毫無保護措施的剛叔被喪屍攻擊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剛叔變成喪屍的時間卻著實有點長，從被喪屍攻擊，到最終變成喪屍，少說也有一個小時，這麼長時間，是剛叔救出女兒的決心在支撐著他嗎？方寒陽不得而知，不過，剛叔也總歸是四人逃亡中的一個小插曲罷了，有他沒他，故事還是要繼續，但是，剛叔死前對方寒陽說的話，卻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自己真的算是一個好人嗎？」
「方寒陽！你把高壓鈉燈放哪兒去了，這裡實在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歐文在門裡對方寒陽說道。
「哦，好，我這就來。」於是方寒陽沒有再去理會地上那具抽搐的身體，轉而回到了屋內。
「在這兒，在這兒。」方寒陽打開燈的一瞬間，其餘人同時用手捂住了眼睛。
「我靠，你這也太亮了吧，這麼好使？」秦平被光刺地睜不開眼，只能用手捂住雙眼，連忙說道：「快快，把這個燈發放到離咱們遠點的地方，太亮了，受不了。」
「好好好。」方寒陽於是轉頭將鈉燈放到了超市角落的柜子上，即使是這樣，這燈也照的整個商店明亮不已。
「爸爸？爸爸呢？」睜開眼睛的朵朵看到剛叔不見了，焦急的尋找著爸爸，在場的人也都奇怪，這麼一會，剛叔能跑到哪去了？難道是去上廁所了？
「爸爸？爸爸呢？」找不到爸爸的朵朵委屈的放聲大哭起來，畢竟，剛剛脫離險境的小女孩還是需要爸爸的，爸爸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巨人。
「歐文，你知道剛叔去哪了嗎？」秦平焦急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不是剛才還和咱們在一起的嗎？」歐文四處張望，突然看到了剛叔留在桌子上的車鑰匙，於是說道：「你看，這不車鑰匙還在這兒嘛！」
方寒陽連忙跑了過來，蹲下身子，摸了摸朵朵的頭，對朵朵說：「朵朵乖，爸爸去找警察叔叔了，爸爸找到警察叔叔就來救我們了。」
方寒陽撫摸著朵朵的頭，朵朵看到眼前這個帥氣的大哥哥正在朝他微笑，也停止了哭聲，嬌滴滴的問道：「那，那爸爸什麼時候來接我們？」
「等爸爸找到警察叔叔以後呀，也許是明天上午吧，如果那時候爸爸還沒回來，那哥哥就帶你去找他怎麼樣啊？」方寒陽溫柔地說道。
「嗯，一言為定。」朵朵用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眼淚，對方寒陽說道。
站在一旁的另外三人聽得一頭霧水，不過聽了一會後似乎也聽出了方寒陽話中的味道，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三人的腦中產生。
「那朵朵就快點睡覺吧，明天還要養足精神等爸爸回來呢！」方寒陽說著，脫下了外套蓋在朵朵的身上。
「好的，哥哥們也早點休息吧。」朵朵似乎對眼前的這個大哥哥無比的信任，閉上眼睛后，不久就睡著了。
「喂，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剛叔呢？」秦平率先發問，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三人心中都有數，不過，有時候明白和知道是兩碼事。
「就像你們想的那樣，剛叔已經變成喪屍了。」方寒陽也不隱瞞，小聲地說。
「果然如此嗎？怪不得剛叔著急要離開，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吧。」陳十一平靜地說道：「那他現在在哪呢？」
方寒陽指了指窗外，三人順著手的方向朝門外看去，果然，有一隻喪屍正在加油站外面遊盪，形單影隻，顯得那麼孤獨。
「我出去把它解決掉，你們看好朵朵，回來后我們在一起商議該怎麼辦。」陳十一說著從桌子上拿起刀，朝門外走去，屋內的三人不發一言，沒有人知道現在那隻喪屍還算不算得上是一個人，一個父親，但將他留在屋外，也不是一個好辦法，如果被朵朵發現，說不定一切努力都白費。
陳十一出門后利落的砍下了喪屍的頭顱，有剛叔的前車之鑒，陳十一將這隻喪屍的胳膊也砍下，在確認喪屍完全停止活動后，用腳將他踢到了旁邊的森林裡。
「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它畢竟曾經是個活生生的人啊！」秦平對陳十一的行為有些不滿，沖著從門外走進來，正在擦拭唐刀的陳十一說道。
陳十一併沒有抬頭，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難道喪屍攻擊的生物就不是人類了？難道我們之前殺掉的喪屍就不是人類了？」
秦平無話可說，但心裡總是覺得很彆扭，剛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竟然被砍下頭顱，甚至沒能留下全屍，這多多少少讓秦平感到一絲不適。
「好了，別說這些了，這些問題還是留給專家去討論吧。」歐文說道，「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怎麼讓朵朵接受她父親已經死了這個事實，往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堅持活下去啊！」
「我看，還是先不告訴她了吧，能拖幾天是幾天，告訴朵朵這個消息，除了讓她痛哭一場外，還會讓我們的行動變得更加艱難，至少，有方寒陽在，她現在還很聽話，我們總不能狠下心把她丟在這裡吧？」秦平說道。
「說的對，但是，我就怕真的到了不得不說的那一天，過度隱瞞真相反而會讓情況更加不妙。」歐文說道。
「在找到庇護所之前，我們還是一直隱瞞下去吧，畢竟，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求生。」陳十一說道。